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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6 章： 机 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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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昨天的袭击，今天又是圣诞节，早上通知除必要岗位外，全体居民放假一天。
迟冽走到浴室里，搓了搓自己睡得发懵的脸，接了盆水把脸全部都埋进去。
冰凉刺骨的寒意让他彻底清醒。这是他起床后的习惯。
地上基地里一片欢声笑语，人们都在贪图着少有的自由时间。
迟冽想着今天先四处走一走，摸清他们基地外围的布置，却在离开居住区往中心城区的道路旁遭到了巡逻卫兵的阻拦。
为首的卫兵队长一脸质疑，居高临下地望着迟冽：“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不知道低等居民不能靠近关卡吗？”
他的语气里满是对低等居民的看不起和调笑，身后跟着的一队卫兵也纷纷露出这种表情。
迟冽不想与他计较，他知道ESH基地的卫兵队是由无异能的人类特战队和异能特战队共同组成。
他们个个经受过精密的训练，每队分配比例随机，混合成队。
搞不好面前这几个人里就有高等或超常血统的异能者。
迟冽虽然不怕他们，却也不想惹事。
他对于卧底间谍行动的理解就是，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非必要不露头，越普通、越无人知晓他是谁就越好。
“不好意思啊！我是新来的，不太了解，我这就走！”迟冽换上了以前在社会上混迹的滑头模样，欠欠身子就想脚底抹油。
那卫兵队长却不依不饶起来，伸手直接揪住迟冽的衣领：“你说你是新来的我就信你？进基地以后发的手册没认真看吗？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
迟冽眼底习惯性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对上卫兵队长的眼睛，冷意便直冲眉目。
卫兵队长一愣，还没见过这样胆大的低等居民。
刚想继续发难，身后却传来一声暴喝：“干什么呢？！”
一辆军用吉普从道路上驶过，见此情形停了下来。
程行摇下车窗，以为是卫兵队仗势欺人，看清迟冽面容后，和副驾驶上的左辛舟对视一眼。
左辛舟低声说了几句，程行点点头，随后就开门下车。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就在这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程行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卫兵队长虽是个异能者，但基地的异能者们都对没有异能的程行敬让十分。
不论别的，只论程行是地下基地里为数不多、自愿来地上基地支援建设的普通人类。
他的家境足以让他在末日前就被政府接走保护起来。
而末日后ESH基地建造地上基地前更是颁布一条重要规则：
【地上基地的成员除领导者们和评判官四人之外，其他人禁止进入地下基地；而地下基地的人类如一旦来到地上基地，也不能再返回地下基地生活，直至死亡。违反者则会直接被赶出ESH基地。】
【物资由运输管道互相补给，由军队日夜监控管道口，地上地下所需的交涉资料则直接上报给三位领导者。】
这样严苛的条件一经发布，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保护基地最稳妥的办法。
但如此无情的情况下，地下基地还是有一小批人愿意离开家人、经受地表辐射的作用和压力来到地上基地。
就为了基地能够更好地发展，这是让所有人敬佩的。
卫兵队长的气焰一下子熄灭大半，却还是梗着脖子说：“程队长，这人一大早就偷偷摸摸地跑过来，想靠近关卡处。基地规矩明写着，若没有接到额外通知，不允许低等居民进入中心区域！”
程行依旧怒目圆睁：“废话！我当然知道！但你搜出来这人有什么可疑之处了吗？”
卫兵队长哑口无言，程行瞪他一眼，说：“还没证据就给人随便定罪，我看你倒是比评判官还牛了？评判官都要审核再三才做决断！”
他指了指车上副驾驶坐着的左辛舟，而卫兵队长看到那标志性的黑色面罩就彻底瘪了气，松开手、低下头向程行和迟冽道歉。
“行了，你们继续巡逻去吧。”
程行指使开人，也转身走向车子。
迟冽有些诧异左辛舟会帮他解决这么小的麻烦事，对着吉普车微微欠身。
“辛舟，你好像挺关注这个人的。”程行上了车以后启动发动机，看了眼时间，两人继续朝基地外围边界线开去。
“怎么，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左辛舟却摇开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思索着：“倒也没有，只是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我想找出来奇怪在哪里。”
程行哂笑着：“我看他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倒是你，别是天天评判异能魔怔了。”
说到这程行突然停了，侧眼瞧着左辛舟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变化，才安慰道：“姜云不让你继续做血统判定也是好事，天天那么累，还顶着那么大压力，基地现在不进新人是对的，我出野外的时候，看前线的战士们过得都挺紧张。”
左辛舟只点点头：“我知道。”
他翻开膝盖上放着一本红色笔记本，抽出本子侧边的笔，从书签处继续“沙沙”地写了起来。
迟冽又躲着卫兵队巡逻的地方快速溜了一圈，虽然把他居住的南边低等居民区摸了个大概。
但确如卫兵队长所说，再往里的地方，低等居民的身份连看都看不到，被内层高高的关卡墙壁阻挡着。
中午到了食堂放饭的时间，迟冽拿着餐盘跟在人群后，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提升自己的居民等级。
肩膀就被人轻拍，他谨慎回头望去，竟是兰彻。
兰彻对他笑笑，似乎全然忘记自己曾在医院时的奇怪举动：“你好啊，23号流浪者？”
见迟冽面色不善，他又道，“或者，你还有其他的名字？”
因排队人群逐渐拥挤，兰彻与他之间的距离也慢慢贴近。
迟冽本想无视，可兰彻的卷发总蹭到他耳边，弄得他无法静心思考。
见迟冽再回过头，兰彻依旧是那副和善的表情，主动开口：“我为我那天在医院的行为向你道歉，不过事出有因，你也不想后面的士兵看到，上一秒还在昏厥的人，下一秒就能直接下地行走了吧？”
迟冽这倒是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兰彻又凑近些，在耳畔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听说，你为了救一个孩子，后背全部被火焰炙烤，裂开的伤口和脓包不计其数，没有一寸好皮肤。”
“可你在送到医院救治半小时后却能行动自如，低等异能者会拥有这样快的恢复能力吗？”
一簇几不可见的火苗从指尖窜出，迟冽举起餐盘，转身的瞬间挡住前面人的视线，顺着掀起的气流裹挟向兰彻紧靠的面庞。
兰彻轻轻向后仰头，右手及时握住迟冽的左手手腕，却被一阵更强大的弹力弹开。
“别找麻烦，虽然你在这是个小官儿，但最好也离我远些。”
迟冽本就没想在这人多的地方动手，只不过他实在烦兰彻的小动作，和自作聪明的探测。
餐盘放下，兰彻稍稍与他保持些距离，耸耸肩表示同意。
“下午在基地边界线各处都有比武活动，中心区域的人也会来，如果你没什么安排，我想邀请你去看看。两点，我会在南部大门等你十分钟。”
兰彻只轻飘飘留下一句话，随后离开了排餐队伍。
迟冽却似没听到，只忙着让窗口工作人员给他多盛点肉。
下午两点十分，兰彻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大门后的道路。
既然人家没来赴约，他也只同站在一旁的手下人嘱咐了几句工作安排，就随着人流走向基地外围边界线。
压低帽沿，迟冽顺着人群边上慢慢走着。虽然他没去赴兰彻的约，但这基地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他最好是一清二楚。
从中心区域来的车和摩托不多，不过低等居民区倒是涌出不少人，前拥后挤地想去凑热闹。
与此同时，地上基地南部大门边界线附近早已搭建好了场地。
距离相同的帐篷外都立着一面彩旗，陆陆续续有人走到帐篷内登记是否有异能进行报名。
随着工作人员走到帐篷外画好的空地排列成两队，一个帐篷就代表是一个十人小组。
一眼望去，竟有二三十顶帐篷前都站满了人，等待比武开始。
“你说这方法管用吗？”程行站在哨塔上俯瞰人群，有些担心。
左辛舟站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扫过每一顶帐篷前的人：“既然姜云想让我带头去野外进行秘密任务，那我要带的人就必须自己选。”
他又指了指几顶帐篷前，“而比武听上去像是个娱乐活动，实则总会有一些大隐隐于市的高手愿意来偶尔放松一把。”
“超常血统的异能者们不屑于来参加这种活动浪费时间，姜云对他们早有其他重要的任务安排；高等血统的异能者们几乎都在军队和卫兵队中，我自然是借不到他们。”
左辛舟目光炯炯：“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在今天这群我亲自评判过血统的人里，找到那些隐藏实力的人。”
“无论是否有异能，我要的，往往是实力上的共鸣。”
不知怎的，左辛舟心里总隐隐期望，他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也出现在这里。
程行瞥了他一眼，又点起根烟，嗤笑道他文化高就是不一样，平常不说话，一说就是一套一套的，直忽悠得人热血沸腾。
西侧哨塔发出活动开始的信号，霎时每个帐篷前都开始了第一组比武赛。
有异能者的帐篷前给比武场地升起了一圈异能屏障，防止伤到其他人。
左辛舟先从升起屏障的帐篷看起，他粗略用异能扫过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场上目前实力最高的一组帐篷，是两名进攻型中等异能者进行对垒。
“水龙卷祥云，倒是打得好看，可惜没什么杀伤力。”程行显然也注意到这两个人。
“水系异能和风系异能本就常见，但细分各自能力，水系进攻型多以水球或海浪为主，风系则是飓风状和能协同气温造成的寒暖气流为主。”
“两者都是持续作战能力极强，但想要一击毙命，我劝你还是去看火系和土系异能吧。”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高跟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极其清脆。
左辛舟回头，见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正从门口迈步进来，将手中的文件扔给身边的属下。
她齐肩短发的发梢都被汗水粘湿，丝丝缕缕的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影响她的英气和干练。
左胸前的标牌上写着【ESH人类基地物资分配部部长 宋映秋】
老朋友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左辛舟表示赞同。
程行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关于异能的知识储备不足，只好闭了嘴老实下来。
左辛舟拧开瓶盖，递了瓶水给她：“今天临时决定这个活动，辛苦你调度了。”
宋映秋豪迈地接过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这有什么，我的能力搞定这些还不是绰绰有余？”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些问：“话说姜云他昨晚真是那么和你说的？要是他想卸磨杀驴，我可得告诉我爹给你帮忙！”
左辛舟无奈地笑：“没有那意思，别老是为我麻烦宋叔，他也上了年纪，能在地下基地安稳生活才最重要，要是被领导者们知道你老是滥用私权和地下基地有来往，这很难办。”
宋映秋听着，也只是自嘲的笑：“他能怎样？如果他不想好好搞经济发展，他就把我爹和我爹的朋友们都得罪个遍。”
她不屑道：“但凡这末世熬过去了，他多多少少还是需要我们的财产和能力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好心接我们去地下躲着？”
她的眼神宁静：“别担心我们，左叔叔是我爹的至交，若不是你在地表活了下来，我爹也不会同意让我上来的。”
比武正值高潮时期，每个帐篷都出现了不可避免的受伤情况，宋映秋接到消息后就匆匆离开、去分发急救药物。
左辛舟看了半天，也没有出现符合自己要求的人出现，程行叫他坐下歇会脑子，自己替他盯着。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底下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躁动，程行招呼他来看，左辛舟凝神望去，原来是一个低等异能者竟然打败了一个中等异能者！
人群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土系中等异能者一片哗然，唐书有些不安地搓搓手，想去扶他，那人却被赶来的担架很快抬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