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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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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召足足昏迷了两天，而后在方百旭郁闷又担忧地状态了睁开了眼。
“哥！你醒啦！”方百旭竟一气遗忘了自己其实已经两天没有睡觉的疲惫，也顾不上瞠目结舌，慌里慌张地扑了上去。
令他意外的是岚召并没有烦躁地推开他亦或冷漠地骂他，而是迷茫地往后退了退，警惕地望着这个满眼期待的少年，说出了偶像剧里一贯的台词：“你是谁？”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实在沙哑，加之语气的变动，让方百旭一时怀疑是他听错了。
岚召却再没有说话，只是第一时间蜷起了膝盖抱在胸前，像是遭遇坏人的小朋友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方百旭。
“不是，你来真的啊？”方百旭没再靠近他，“我是旭儿啊，你不记得我了？不对啊你割腕儿怎么还能失忆啊？”
“你别再说话了，我的头很疼。”岚召的声音十分小，和他以往的自信与从容完全不一样，“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脾气倒是没变。
方百旭彻底懵逼了，他搞不明白岚召为什么会突然记不得他，所以他压根儿不准备闭嘴，而是耐心地询问：“你再仔细想想，我是旭儿啊，你当年从窗户上掉下来还是我背你去医院的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啊。”
“请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的头真的很疼，如果你不听取我的建议，我会找竟翔来收拾你的。”岚召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儿。
然而他自以为的凶狠在方百旭眼里只是滑稽的玩笑，可他却意外捕捉到不同的话：“你还记得竟翔？”
“为什么会不记得。”提到竟翔的时候岚召的脸上又堆上了笑，他像是有些羞涩地说，“竟翔是我未来男朋友。”
“未来？”方百旭一愣，“你到底都记得些什么？不会记忆退化了吧？”
岚召彻底忍不了了，他用一种最为稚嫩的凶狠语气指着方百旭喊：“你不许说话了！”
方百旭：“……”
方百旭吓得忙去找来了医生，医生给他做了脑部透析，然而却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并且给出了他的脑袋很健康的回答。
“再观察一天吧，如果出现胡言乱语或者记忆混乱等情况，就带他去心理科看看。”
“哦好，谢谢医生。”
那医生一走，方百旭就和蜷坐在床上给自己揉脑袋的岚召对上了目光，两人对视间没有一点亲情意思，一个是深深的无奈，一个是强装的凶狠。
“你看什么？”岚召问。
“看你像个弱智一样。”方百旭无奈道。
岚召被骂了也不知道回击，只能气鼓鼓地低着脑袋嘟囔道：“我会找竟翔来的。”
可怜的岚召还不知道他已经没有竟翔了。
“问你一个问题。”方百旭认认真真地看着岚召，“你还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岚召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方百旭：“为什么会不记得。”
方百旭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叫什么？”
“李秘。”岚召道。
方百旭：“……李秘他妈是谁啊。”
“李秘不记得妈妈是谁了。”岚召嘟囔道。
方百旭彻底无语了。
陪着这个自以为自己叫“李秘”的家伙坐了半个下午，直到夜幕来临，一旁蜷在床上的岚召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饿了。”
方百旭咬牙切齿道：“我特么在这儿担心得吃不下去饭，你倒是挺有胃口？”
事实上岚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饿也是应该的，方百旭也就是气糊涂了。
岚召像是被他吓到了，低着头再也不提‘饿’了。
“啧。”方百旭见他这样子，心里软乎乎的，“怎么还能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得了，败给你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棒棒糖。”岚召道。
方百旭：“……饿了要吃饭。”
“那你买饭。”岚召道。
“行。”
在方百旭就要出门之前，岚召鼓起勇气开口恳求：“能不能也给我买两个棒棒糖？”
“哥。”方百旭看着他，“你醒了之后会后悔的。”
岚召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说：“我不是你哥哥。”
方百旭买了些清淡的饭菜往医院去，走到病房的时候见岚召正寻寻觅觅在找些什么：“你在找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把手里的饭菜放到了桌上。
岚召一回头正想告诉他自己在找什么，并且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可眼睛一看到饭菜旁边的两颗饱满可口的棒棒糖，一时就都忘了：“棒棒糖是给我的吗？”
“给我哥哥的，你是我哥哥吗？”方百旭道。
“我不是你哥哥。”岚召道。
“那我不给你了。”方百旭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然而他等到的是垂头丧气的岚召慢吞吞地坐到了床上，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又来了。”方百旭无奈道，“以前没发现你还能撒娇啊。”
岚召没有搭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我是你哥哥，你把棒棒糖给我，但你不要告诉竟翔我撒谎了。”
方百旭心口微微酸涩，他无奈应下：“好。”
岚召拿到了棒棒糖，终于笑逐颜开，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
“先吃饭。”方百旭道。
“可我已经拆开了。”岚召捂上嘴，生怕方百旭会来他嘴里抢糖。
“行吧，只要你饿不死。”方百旭只好自己坐下来，吃起了饭。
根据岚召现在这个情况，方百旭已经决定要带他去看心理科了。
岚召把棒棒糖吃上了一会儿，就被方百旭面前诱人的饭菜吸引了过去，那些色泽漂亮的菜肴散发着醉人的香气，深深调动着岚召的味蕾，他眼巴巴地望着方百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便也想过去吃饭，可是他手里的棒棒糖还剩半块，他又舍不得放下。
犹豫了一会儿，他从垃圾桶里找回了刚刚的棒棒糖纸，然后把没吃完的棒棒糖搁在了上边儿，愉快地去吃饭了，方百旭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他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
“你刚刚干嘛？”
岚召抓起筷子，不解地看着他：“我把棒棒糖放在了包装纸上面。”
“你为什么把垃圾桶里的包装纸捡起来啊？”方百旭暗暗吃惊。
“因为只有那一个包装纸。”岚召道。
方百旭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你吃不完就扔掉啊，咱家没那么穷，就几毛钱的事儿哪至于翻垃圾桶啊。”
岚召不懂他的意思，低头吃起了饭。
“我不是买了两根儿吗？”方百旭道，“你待会儿要还想吃可以吃另外一根儿啊。”
这次岚召听懂了，他慌张地放下筷子捂住了口袋：“这个不能吃。”
方百旭：“……为什么。”
岚召道：“这个是留给竟翔的。”
方百旭没忍住扬起了笑，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笑得眼睛都红了，这样苦涩地笑了很久，直到岚召气呼呼地端着碗走到角落去吃饭，他才被迫停了下来。
方百旭望着那个若无其事的背影，实在是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哥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啊。
这一顿饭过后，方百旭正收拾着东西打算去找心理科医生，然而只走到了门口，他突然被一声剧烈的响声扯住了步伐。
方百旭猛地转头，看见岚召身前一个高大的瓷器掉落在地，溅起的碎片甚至划伤了他的下颚。
锋利漂亮的下颚骨吐出一颗饱满的血珠，悬挂在他那张苍白可怜的脸颊上，岚召双眸直颤，显然是被吓到了，又像是在忍受一种灵魂的抽拉。
方百旭忙走上前去，第一时间扯过干净的纱布摁在他的脸上，紧张地安抚道：“没事，你别怕。”
其实碎裂的声音不至于那样恐怖，而方百旭也不至于那样紧张，只是岚召的眼神让他莫名的恐慌和不安。
然而不过多久，他的不安就应验了。
岚召激动地推开了他，抱着脑袋蹲了下去，他双眸无神地念叨着一个名字。
方百旭试图听清那个名字，于是靠了过去，他听见了，岚召暗哑的嗓音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竟翔的名字，再无其他。
“哥。”方百旭搂住了他的肩膀，“你起来。”
“别碰我！”岚召推开了他，踉跄地扶着墙壁站起来，他的眸中尽是恐慌，他就这么看着方百旭，方百旭也担忧地望着他，踌躇不前地皱着眉头。
岚召突然走到了方百旭面前，求救一般抓起了他的手，双眸赤红：“旭儿。”
“你记起我了？！”方百旭一惊。
岚召却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着：“旭儿，我没有杀他。”
“杀谁？！”方百旭眸子一颤。
岚召的话到了这里却停住了，他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他……不是我，我是爱他的，我不会伤害他的……”
方百旭直觉岚召说的那个人是竟翔。
他开始陷入了不可思议的猜测，这个猜测无疑是毫无头绪的，岚召当然不会杀竟翔，他完全没有杀人动机。
并且那个人是竟翔，他怎么舍得动手。
“旭儿，那个人不是我。”岚召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再也站不住，就这么跪到了方百旭面前，他开始狼狈地恳求，“你去告诉他，那个人不是我，我没有杀他……”
方百旭已经否定了他的所有猜测，到头来心里只有一个答案，岚召绝不可能对竟翔动手，无论出于任何原因。
只要对象是竟翔，岚召就不会忍心。
“哥，你起来啊。”方百旭见不得岚召这幅样子，他暗暗地嫌弃这个样子的岚召又没法抑制住强烈的心疼。
“旭儿，我求你了，你把竟翔给我找来吧。”岚召哭得头发都湿了。
他见过岚召很多姿态，骄傲的、自信的、张扬的、从容的，却独独没见过他跪在地上向人恳求的模样，那是狼狈的、谁也扶不起来的绝望。
他陪着岚召闹腾了大半个晚上，岚召终于哭累了，疲惫地抱着膝盖在墙角睡着了。
方百旭也累得不行，见岚召终于安静下来，他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轻手轻脚地把岚召抱上了床。
之后，才去叫来了医生。
“根据你所描述的情况，初步判断为是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