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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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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菱连连后退，然后就听见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这时进来的人才是玄虎。
所以，当时的自己看见的人不是玄虎。
那么，这个视角，是谁？
顾菱看着玄虎将昏倒在地上的自己背了起来，起身往门外走的时候，他躲闪不及，便被整个儿从身体里穿了过去。
顾菱转脸看着他们走掉，自己则慢慢地来到了卫生间里，他想照照镜子，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卫生间的镜子，不知是何缘由，上面罩了一层水汽，模模糊糊地，隐约能看见个人形的轮廓，却怎么都看不清晰。
顾菱伸手擦了擦镜子，抹掉水汽后，他便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那正是，他在那个奇怪公寓房间的全身镜里看见的人！
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肤色要苍白一些，头发更长，用一根白玉簪挽着，身上穿的也是广袖长袍。乍一看，就像装扮好了要去拍汉服写真一样。
顾菱在看清了镜子里的人样子之后，忽然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好像失掉了刚才的自我意识，在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存在形态之后，他的自我仿佛就消失了，他被融入进了这个穿古装的顾菱的意识中去了。
他看着这个顾菱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带，就转身离开了卫生间，径直走向门口，开了门，离开了自己的家中。
此时，这个顾菱的五感，即是他的五感。
顾菱来到了街上，这时已是傍晚。
他穿过现代的钢铁丛林，于暮色霓虹和万家灯火中，望见形形色色的个体汇聚在人潮人海，污浊空气中弥散着无穷无尽的爱憎嗔痴，鲜亮皮囊下包裹着千奇百怪的魑魅魍魉。
顾菱循着一缕似有似无的人间烟火气来到了榕安的旧城区，在一条两边都是各种杂货商店的街上，他嗅到了一种格外芳馨甜美的气味。
顾菱微微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地分辨其中的滋味，然后闻着味走到了一家卖老式点心的铺子门前。
点心铺子的招牌都有些旧了，顾菱盯着在门口的告示牌上贴的红纸看，瞧了半天认出了一个“菱”字。剩下的字，撇勾点捺总觉着跟少零件一样，看着眼熟，但又不十分认识。
“菱……粉……糕？”顾菱猜到这家店里有这种点心，顿时变得欢喜了，他记起来在许久以前，这是他酷爱的一种小食。
时令的鲜菱角蒸熟了，混着糯米粉翻模子扣成各种精巧花样，再浇上一层琥珀色的桂花蜜。
顾菱赶紧翻了翻衣袖把全身摸了好几遍，最后心情颓丧了下来。
没有钱，他没有钱，一个铜板也没有。
顾菱看着进门去买点心的顾客，买了点心也不见付钱给老板，只是拿一个奇怪的方块比划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那个方块，他认识，是一种现代社会人手一个的法器，叫手机。
不过很可惜，他也没有手机。
顾菱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家点心铺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他感到自己腹中有些隐隐约约的不适，他喃喃自语道：“好饿，想抓一只小鬼来吃……”
当他生出这样的心思时，他再环顾四周，就看见有无数的游魂迅速沿着墙边屋檐处逃窜藏匿到了黑影里，就好似看见了猫的惊慌失措的老鼠。
顾菱嗤笑一声：“谁稀罕吃你们，脏死了。”
顾菱揉着腹部，丧气地在街上晃悠，走了一阵子，街上人越来越少。他听觉非常敏锐，有个正在低空飞行的东西，正在快速向他靠近。
顾菱停住脚步，看准时机，一个转身抬手就抓住了一只飞在半空中的夜游神。
顾菱手上稍微一用劲，一缕黑气顺着手指渗进了夜游神的金属躯壳里，那只浑身燃着磷火的红眼睛夜游神就在他手里爆掉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顾菱把手里剩下的一块夜游神鬼面残骸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立刻吐掉，“呸，真难吃。”
顾菱把夜游神残骸扔了，甩甩宽大的衣袖，负气地喊：“我想吃小孩！”
“要是我再走一阵子，找不到小孩吃，我就去把晚上出来巡街的冥差抓了吃！”顾菱打定主意就继续往前走，结果他刚走出去没两步，忽然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顾菱？……”
那个声音喊得非常迟疑和不确定，顾菱听见声音以后转身一看，远远地看见在前方路灯地下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是很平平无奇的长相，格子衫黑眼镜，丢进人堆里就看不见，抓在手里看半天也不会有胃口。
旁边那个姑娘倒是很漂亮，一身素色改良旗袍，腰身勾勒的不盈一握，就是看起来有些缥缈不真切，路灯底下没有影子。又是个可怜薄命人，顾菱这样感叹了一句。
顾菱的目光从男生的身上扫过后落到了姑娘的身上，然后又回到了男生这里，顾菱想了想就向前走了几步：“季如笙，好久不见。”
……
奇怪的是，在顾菱说完那句话以后，他的意识到此处便戛然而止。顾菱像是从梦中被猛然惊醒一样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被刺眼的灯光晃得又赶紧闭了起来。
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顾菱还在恍惚着，他的耳朵里依稀可以听见有人在压低了声音讲话，他开始时还听不太清楚，但是到后面他分辨出，那是秦怀镜的声音。
秦怀镜现在正在周小明家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跟孟雍打视频电话。
孟雍的半身投影就悬浮在秦怀镜面前，她略带愧疚地说：“老秦，我提交上去的出行许可证明，到现在还没有批下来，所以我最近可能都回不去了……”
秦怀镜点了下头：“这事我心里早就有数了，我会帮你照顾好那窝小狼崽的，你就先在家休息一阵子好了。”
孟雍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小狼崽我不担心，那个……顾菱他现在什么样了？他情况还好吗？我本来说是回去拿医疗器械马上回来给他治病的，结果耽误了这么久也没回去。”
秦怀镜苦笑一声：“顾菱假孕那事早就翻篇了，你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还有不到半个月就中元节了，我的母亲大人让我去黄泉深处找醉梦狌买酒，这一来一回的，得有些时候，可能没法跟你们一块过节。我不在，就要劳烦你多多照顾孟戈，可别让她自己跑出动物园去了。”孟雍最最放不下的，还是自己那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妹妹。
秦怀镜应着：“我会看紧她的。”
“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哦对了，我刚想起来，有个事要告诉你。”孟雍在即将要切断通话的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秦怀镜：“什么事？”
孟雍：“我妈手底下，冥姻科里有两个人会去拜访你，我在这里跟你说一下。”
“拜访我？”秦怀镜不解，“什么人？因为什么？”
孟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牵扯到一些陈年旧事，不过这两个人你应该都认识，一个叫红鸾一个叫明月。”
秦怀镜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姓名，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顾菱还在沙发上躺着，他差不多已经适应了灯光的强度了，只是还很恍惚，秦怀镜跟孟雍通话说的那些事也是左耳朵听完右耳朵又冒了。
他刚想翻个身，忽然就看见旁边一只柯基将前爪搭在他的胳膊上，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富贵儿？”顾菱认出了这只柯基，叫了它的名字，柯基周富贵就非常开心，蹦蹦跳跳地就要去舔顾菱的脸。
顾菱一说话就被不远处的秦怀镜给听见了，发现他醒了以后，秦怀镜很快就结束了和孟雍的通话，起身过来查看顾菱的情况。
“你醒了？！”秦怀镜凑了过来，顾菱抬起一只手看了看，“我变回来了？”
秦怀镜握着他的手：“变回来了。”
顾菱欠了欠身子想坐起来，可是动了动发现浑身酸痛没力气，就跌了回去。秦怀镜安抚他：“躺着吧，先别动了，你身上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顾菱看了看周围，“我这是在哪？”
秦怀镜：“在周小明的家里，你再休息一会，然后我们就回去。”
“周小明的家里……”顾菱想了想，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夏青青。”
秦怀镜不解：“什么？”
“周小明和夏青青。”顾菱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境，“我刚才做了个非常真实的梦，我甚至都不确定那是不是梦，我看见，周小明和夏青青在一起。”
秦怀镜显然很惊讶：“你还梦见什么了？”
顾菱：“我还梦见……我还梦见周小明并不叫周小明，我在梦里叫了他另外一个名字……好像是，季……季如笙，对，在梦里我叫他季如笙。”
“季如笙……”秦怀镜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是不是四季的季，假如的如，笙箫的笙，是不是这三个字？”
顾菱有点难为情：“不知道，我识字也不多，反正是这么个读音。”
秦怀镜拿出设备调取了一份资料出来：“如果是的话，那你的梦还挺神奇的。”
顾菱好奇：“怎么说，真有这么个名字？”
秦怀镜看着设备上面的资料说：“周小明前世的前世在冥司当值的时候，他那时的名字，就叫做季如笙。这件事现在，就连冥司都很少有人知道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