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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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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鸟妖跟在有钱人的身边一个多月,黑羽油亮顺滑得如同丝绸一般,张温玉半眯着眼,忍不住抬手抓挠了一番,试试手感。
“他让你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八哥并没有回答,而是猛啄着摸乱他羽毛的咸猪手。
如果叶宏在的话,这只鸟妖根本不敢对他造次,张温玉微微轻叹,暗念着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慢悠悠地收回了手。
鸟妖转头见张温玉放下了手后,从缓缓说道:“天山的药长老在清风堂。”
张温玉微微皱眉:“长老怎么会在那里?他落到了叶途手上吗?”
“他自愿,他他自愿去的。”
孤身去敌营,这不就是自投罗网,想不通长老想法,张温玉决定溜入清风堂一探究尽。
月影疏斜,清风堂中一片冷寂。
一股怪异的力量笼罩着清风堂上空,乌黑鸟妖仅在半空停留了片刻,身体就歪歪斜斜的坠到落叶堆里。
“咕~咕~”
绵长无力的叫声引人驻足,小虎身体转向了鸟妖,好心的抱起了它。
枯瘦的手轻抚在小虎头盯,缓缓说道:“时间到了,该去和净思交接了。”
感受到父亲的温柔,小虎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今天爹爹也会和我一起守着密楼吗?”
“是的,因为这是主人交待的事。”
小虎拿起了他的手,原本同怪物一样的青白的皮肤,在药物的影响下逐渐变得与常人无异,富有弹性。
“主人真的好厉害啊,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就让你恢复了正常。”
小虎举起了怀中的鸟妖,光顺的羽毛让他爱不释手,心里想占有它的欲望逐渐增强:“受伤的小鸟,伤一好就会离我而去,如果把小鸟变得和你一样,是不是就能一直在我身边了。”
男人身体微微颤抖,留在身体上伤害虽以愈合,但现在却隐隐作痛起来,缓缓说道:“在密楼里还有主人用剩的药物。”
小虎勾起了他的手,兴奋跑起来:“那我们就快点去吧。”
在密楼被张温玉与叶宏发现后,他们就懒得再去以幻术隐藏,而是召集了人手日夜不断地看守。
不能被外人知晓的禁处,理应警惕看守才是,但现在这名看守显然没有好好的执行任务,他身体靠着门扉,低着头,看似是在盯着自己鞋袜,实际上两眼却是紧合,走近他两米内,还能听到他规律的呼噜之声。
“净思师傅,净思师傅。”小虎唤了两句,但净思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不得以,他拉住了净思手腕,微微用力就将他推到在地。
地面响起沉闷的震动,落灰沾满了净思睡眼惺忪的脸。
“要睡就回去睡吧。”
“是小虎啊。”净思拍着衣袖,缓缓站起:“今天怎么来得比平时早。”
小虎炫耀着举起鸟妖:“我要救它。”
鸟妖的脖子转动,眉眼间看起来很有精神。
“它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净思看着它黑羽中夹着过长的一根白羽,十分突兀,越看越觉难受,抬手就乱揉一通,没想到这根白羽毛并非生于小鸟身上,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面。
净思抬脚扫开白羽,处于错鄂中的鸟妖,见自己心爱之物被人粗暴对待,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你……哇哇……哇哇……”
小虎见它想扇着翅膀逃离自己身边,迅速地握住了它的双脚,生气地重新按到了手掌中,压着声音警告:“别想跑。”
净思倒吸了一口气,疑惑地说道:“这鸟的叫声怎么和人说话差不多,它刚刚是说话了吗?”
“可能快病死的鸟,声音就是这样。”
看小虎认真的神态,再看看鸟儿对他愤怒叫唤,净思似懂非懂的点头:“感觉不仅是只疯鸟,智力还有问题,对根鹅毛都那么情有独钟,还当成自己的插在身上。”
听到鹅毛二字,鸟妖嘈杂的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僵硬如石头,好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净思看着小鸟的蠢样,拍了拍小虎肩膀,语重心长:“那就更不能把它拿进去了,如果它乱飞伤到了主人的重要物品,他可是会生气的。”
小虎微微皱眉,把它交给了身边的父亲,缓缓说:“好。”
“净思师傅,放心去休息吧,我会好好看守密楼的。”
净思看他放弃了进入密楼的想法,缓缓松了口气。揉了一把小虎朝气的头颅,才放心的离开。
小虎看净思走远转身就推开了门扉,鸟是不能进去,但没说他也不能进去。
穿堂之风吹拂,烛火顷刻间燃烧,照亮了一具具破败的尸首。
小虎径直走向密楼深处,沉闷的空气,热流难散,许久没用的丹炉身上居然出现了新的焦痕。
看着地面的拖痕,小虎心里微微生疑,转身走向了棺木,正要打开它时,密楼外响起了父亲的尖叫。
小虎心里一紧,以为是父亲发生了意外,迅速冲到了楼外。
男人手里的鸟妖忽而挣扎起来,羽翼炸起,身体如是九牛之力,反推得男人身体向后倾倒。
眼见着小鸟飞走,小虎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追逐出去,手中凝聚着力量,光刃朝着鸟妖射去。
鸟妖东躲西闪,害怕的微微转了个头,没想到差点就被击中,幸好有人暗中相助,用白色灵光化解了光刃。
追了数十米的小虎,心里扬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迅速重回了密楼,发现自己父亲身体被数道灵光贯穿,焚烧与灵火之中,而始作俑者已经消失。
小虎怒不可遏,悲愤的力量倾泻在空气之中,朝着父亲方向地砖一路炸裂开来。
燃烧了一半的符纸飘落脚边,小虎心里已有了答案。
鸟妖飞速穿过树影,东南边的房间窗口看见了个昏暗人影,还未落地,嘴巴就嘣出了一大串文字。
“他奶奶的,你居然拿鹅毛骗我,八哥我再信你们人类的鬼话,我就改名和你姓。”
张温玉微微惊讶,他这是第一次听鸟妖不结巴的说出这一大串话,从衣袖掏出比掉落的白羽更细小一点的羽毛,信誓旦旦地说道:“也许那根是我搞错了,这还有几根,应该是白灵的羽毛,错不了。”
鸟妖落在桌上,扇着翅膀就把它们全部踢翻:“我绝对以后再也不帮你找人了。”
转头看见张温玉正强忍着笑意,两只肩膀一阵抖动,鸟妖气极对准了他的手指就是一阵猛咬。
紧闭的门一声轻响,张温玉收起了不正经的神色,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体。
进入屋中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虽身着补丁粗衣,但步伐稳重,比起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更要威风凛然。
药长老目光清澈,借着月光看清了张温玉的模样,微微惊讶,随后又露出了安心的模样: “在历练中已寻到了破解之法,这下执法长老也能放下心来了。”
药长老眼神又转到了那个吸引了小虎离开的鸟妖身上,在门外时,他已听到了张温玉与鸟妖的对话,他从密楼出来时,误以为这是鸟妖重视之物,就顺道捡了鸟妖掉落的白羽想归还给他,虽然现在看起来鸟妖并不需要这根羽毛,但他还是要纠正一下张温玉的错误。
药长老把羽毛放在桌子上,轻轻抹去了上面的尘土,看上去如对珍宝一般。
药长老对普通羽毛认真的模样,让张温玉也不由的紧张,微微抬头疑惑问道:“这羽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这很普通。”药长老指着羽毛根部说道:“依我看,这不是鹅毛,而是鸭毛。”
“鸭毛?”顺应着气氛,鸟妖又将注意力转到了张温玉身上。
张温玉微咬着唇,止住了上扬的嘴角,缓缓点头:“大白鹅难找,但是白鸭到处都有,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而已。”
“鸭毛、鹅毛不都一样?有什么好较真的。”鸟妖不理解他的执着,回过神来,发现受伤的自己,垂头丧气地蹲坐在桌面上。
药长老对鸟妖的不理解没有感觉生气,而是乐呵呵的自嘲:“这是我作为专研药物之人的一点遗留毛病,毕竟药物能救人,也能害人,所以出错不得,久而久之就忍不住去纠正别人错误的认知。”
闲聊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张温玉转头问道:“药长老你怎么会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既然研究它,当然也需要了解它所以的制作过程,既然毒是借清风堂灵药之名传到普通人手里,在这自然也能寻到蛛丝马迹。”
“可是,你留在这就没有引起他们怀疑吗?”
药长老举平了手臂,佝偻着身体,再配上气短长出的急促喘息,向着张温玉展示了他的伪装姿态:“谁会对一个命不久矣的流浪产者生戒备,在我的请求下,他们甚至让我住在这,还每日为我煎服药物。”
“你喝了?”张温玉担忧说道:“那些药物很危险,说不定会害了你的。”
“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那药我只当着他们的面喝过一次。”药长老从桌子下搬出一盆盆栽,说道:“在这里,剩下的全倒在这里了。”
陶土花盆中植物已经死亡,底部的泥土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粘液,粘液膜微微鼓包,一条大约有一指粗的黑色肉虫正挑破粘液徐徐爬出,它的额上有一抹红点,像是咒术留下的痕迹。
“尸虫。”张温玉抬头说道:“我朋友说过,这是叶途控制那些僵尸的方法,不过它并不能让人死后变为僵尸。”
药长老赞同点头:“它是尸虫,但是它现在应该换个名字,叫做蛊虫了,他们的药物中包含着两个部分,一是尸毒:二是这些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