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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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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灯火阑珊，微弱的烛光下，兰叶伏在桌案上进入了梦乡。
门被人轻轻打开，贺兰嘉祐悄声走了进来。
桌案旁的地上掉落着一团被揉得皱巴巴的纸，贺兰嘉祐轻轻打开，看到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嘴角微翘。
我的陛下啊，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你我二人本该过着这种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可明明当年那么轻而易举便能做成的事，却足足迟来了四年。
或许那短短四年的阴影需要我们彼此用一生来治愈。
贺兰嘉祐又想起了那个月夜，他与兰叶在院子外的柳树下举杯对月。
“云卿，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喝交杯酒啊。”
他们的情意早已注定，不会受外物而干扰，也不会因任何人而破灭。
贺兰嘉祐俯下身，轻轻撩起兰叶垂在脸前的乌黑的发丝，然后拦腰将他抱了起来。
……
“云卿……本王的心肝……”
迷迷糊糊中，头晕目眩的兰叶眼前出现了一大团模糊不清的黑雾，那黑雾不停地在晃动着兰叶，而且还发出桀桀的怪笑。
“本王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忍心就抛弃本王一人呢？你腹中可还怀着本王的孩子呢……”
紧接着，兰叶就感到身体一阵失重，仿佛被人倒提着吊了起来。
那黑雾中似有一张人脸，若有若无，时而浮现，时而又消失，它伸出似被鲜血浸染过的长舌，细细密密地舔来舔去，弄得兰叶浑身燥热，心跳加速。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逃离那黑雾，但腰间似乎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钳住动弹不得。
小腹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胀得鼓鼓的，那不安分的长舌似毒蛇一般在上面来回扭动，扫过的地方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本王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们再要一个就是……”
“别……别碰我……放开我……好疼！”
兰叶的腹部突然像被一把利刃刺穿，剧烈地疼痛起来，四周一片潮湿，兰叶仿佛身处在一片火海，他捂着肚子，痛得蜷成一团，几乎就要晕死去。
这时，一双温热的手覆在他的脊背上，将他抱在怀中，就在那一瞬间，兰叶猛地睁开了双眼。
烛光微暗，贺兰嘉祐那张俊美的脸庞在黑暗中显得模糊不清，但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兰叶就能感受到他的慌张。
兰叶被贺兰嘉祐抱在怀中，他出了一身热汗，现下醒来，凉风一吹，竟感到有些发冷。
“云卿，做噩梦了吗？没事的，有我在，别怕。”贺兰嘉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这给了兰叶极大的安全感。
“我……”兰叶因一时惊吓过度，再加上头昏昏沉沉，脑子还一时不太清楚，当凉风吹过，他刚刚有些清醒时，那梦中的痛感却又突然传来，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可无论怎样，即便这是梦也好，至少陪伴在他身边的是贺兰嘉祐，就算是幻影也无所谓，只要是贺兰嘉祐，他便能安下心来。
“我……肚子疼……”腹中突然开始阵阵痉挛，像除夕夜的烟火一般来得此起彼伏，有大有小，兰叶疼得紧捂着肚子，全身开始发起抖来，贺兰嘉祐不敢耽误，连忙传唤来了御医。
……
“御医，陛下他怎么样？怎么会突然肚子痛得这么厉害？”把过脉后，贺兰嘉祐焦急地问紧皱眉头的御医，而兰叶脸色苍白地躺在他怀里，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就脉象来看，陛下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贺兰嘉祐紧张地看看兰叶，又看了看御医，心里开始发慌起来，“怎么会中毒呢？”
贺兰嘉祐正是考虑到兰叶新帝登基，就怕有人会浑水摸鱼，所以兰叶的饮食起居一向都是由他一人打理，连饭菜都是他先尝过后才敢给兰叶吃，而且兰叶的寝殿又不曾点过熏香，如此谨慎小心，怎还会再出岔子呢？
等一下，难道说……
贺兰嘉祐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对御医道：“会不会是因为生子药的缘故？”
一听贺兰嘉祐这么说，御医便心下了然了，他问兰叶道：“陛下是何时服用的生子药。”
“大……大概四五个月前。”兰叶嘶哑着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后来又服过没有？”
兰叶摇了摇头。
御医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看样子是余毒所致。”
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陛下近日可曾……”
“是昨日……我做的。”贺兰嘉祐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都怪我。”
而虚弱的兰叶则轻轻握住了贺兰嘉祐的手，表示并没有怪他。
满头白发的御医见此情景，尴尬地清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服下生子药会产生头晕恶心等有孕反应，而一旦在此期间行周公之礼，便会产生腹痛等不良反应，疼痛程度依个人体质不同而定，不过随着停药时间的延长，这种不良反应会逐渐消失。但就目前来看，陛下身娇体贵，恐须服药才可彻底根治。”
御医看着贺兰嘉祐欲言又止的样子，紧接着补充道：“贺兰将军安心，生子药对陛下的身体并无太大的损害，只是疼痛可能会让陛下吃些苦头，但并无大碍的，等到余毒彻底清除后，嗯……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所以您放心。”
贺兰嘉祐点点头，一脸的疲惫：“那就麻烦您了。”
“那老臣这就下去给陛下开药。”
御医退去后，贺兰嘉祐心疼地看着瘫倒在床上的兰叶，满是愧疚：“对不起，云卿，我是想保护你的，可是却在无形之中又一次伤害了你……我和那个人在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吧……你其实并不想，甚至很害怕那种事对不对？”
兰叶低垂下头，吻了吻贺兰嘉祐的指尖：“我不怕的，嘉祐，我本来是不会怕的，不是吗？”
他看着贺兰嘉祐，眼里充满着期许：“至少以后，你别再让我怕了。”
“云卿……”贺兰嘉祐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面前这个温婉的小陛下，他一直从少年时便尽全力保护的小陛下，可在他一不留神的时候还是让他受到了伤害，而心里的伤疤又该用什么去填平呢？
“嘉祐，你给我吹首曲子好吗？”兰叶说。
贺兰嘉祐点点头，他轻靠在窗棂上，看了看兰叶，又望向那皎洁的明月。
一曲《入梦》，在宁静的夜晚悠然回响。
曲音未变，蓦然回首，佳人亦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