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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

  •   〖中毒的盗贼。〗

      科瑞关了火,用水晶勺将坩埚中的未稀释药剂分装进瓶子里,挨个贴上标签——与其说是瓶子,不如说是同这位少女纤细的手指差不多大小的试管。
      全部封装完毕后,她困惑地发现,除去按照合同交付给客户的部分,好像还能余下数十瓶。
      ……说数十瓶还算客气了,她总觉得一倍还有多。
      科瑞打开配方计算器又看了一眼,终于意识到自己算错了。不仅白嫖了客户,还倒赚了的药钱。
      毕竟一份材料可以做三份成品嘛。

      犯下这种错误,科瑞一边连声对着因为急需,在她家待客厅里等了一个小时的曼德维尔先生道歉,一边充满诚意地表示自己愿意按照材料原价买下余货。
      而她的说话对象,她单方面的“熟人”,本地已经开始展露头角的雕金匠,正和夫人对坐在她用来装饰的九宫幻卡对战台边,一副沉迷打牌的模样,闻言只是爽朗大方地告诉她没有关系。
      科瑞看他神色,怀疑客户听清她的话没。她想了想,偏头去看对战台上显示的本局比赛所随机到的规则——是混乱和加算,顿时了然。
      嗨呀,阴间tag,这两位估计正绷紧了精神勾心斗角呢。
      她不再言语,舒舒服服地坐到宝石兽沙发上等待比赛结束,后知后觉地想:由于游戏性和现实性的冲突,以后姑且不论,现在这个世界上,囊括了各种知名或不知名npc的幻卡,怕是有且仅有她手上的这一套了,还是抹了介绍,只剩下正中画像和边沿数字的。
      所以这波给游戏中幻卡大赛赞助者玩了,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呢?

      等曼德维尔先生——为了和他的夫人区分开来,便称呼他为戈德伯特先生——以两张牌的分差胜过了妻子,他才一边将卡牌放回原位,一边对科瑞高声称赞道:
      “这可真是个好游戏啊!”
      科瑞心念一动,又将自己的想法按了下去。她初来乍到,还在积累阶段,就先别想些玩乐的事情了。正待交单,就听雕金匠对她说:“没想科瑞小姐竟是一位炼金上的大师,材料损耗如此之少,不得不说,质量上乘,数量上更是正合我意!”
      戈德伯特就他的话语解释了一番。原来他本就想多购入一些,只是炼金行会的业务已经排到下月中旬,百忙之间抽不出人手来接下他的大订单,是经由行会新秀,塞文利安的介绍才找到科瑞这里来。见她年纪过轻,尽管出于对行会的信赖交付了委托,仍旧削减了一定的需求数量。
      科瑞还从他那了解到,材料的损耗根据炼金术士个人的能力来决定,便是行会的普通成员,配方的标准用料下,萃取加工后大多也是一个标准配方的成果。像科瑞这样操作精细以一制三,行会内几乎无人能够做到,更别说是在一小时内完成一百来瓶优质产品了。
      “是我先入为主了!”说着戈德伯特还对她行了个大礼致歉。

      科瑞给他吓了一跳。
      啊这……不必如此吧?
      她也是头一次意识到玩家与土著的差距竟如此巨大。
      她想要制作某样东西,脑海里就自然展现了配方;想着怎样去制作,身体就自发完成了技巧。处在科瑞的角度,她与过去在电脑前按宏没有什么区别。这一次制作超级恢复药这种低级配方,她都懒得写个新宏,就是重复使用了工匠的神速技巧和模范制作,这两个生产职业皆有的技能,在工具边上搓了一个艾欧泽亚小时而已。
      不过她想想自己成就里已经点亮的炼金专精5,最终厚着脸皮接下了戈德伯特的夸赞。

      “话说回来,您为什么突然需要这么多恢复药呢?”
      一来一回太过麻烦,科瑞干脆领着未来金碟游乐场老板及老板娘,直接去她工作间打包没拿来的部分。路上她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冒头,试探性地想接个支线任务。
      雕金匠不觉得这是难以明言之事:“是因为最近城中与城外聚集了不少新的难民。”
      科瑞注意到他的重点聚集在“新”这个字眼上。
      以游戏论,目前的时间点上,高地之民的祖国阿拉米格,被北方崛起的加雷马帝国攻陷已久。艾欧泽亚大陆中,与其邻近的几个城邦国家,利姆萨·罗敏萨……嗯,民风异常彪悍,格里达尼亚与伊修加德则极端排外,乌尔达哈仅仅是注重利益与财富,相较之下,称得上非常包容了,失去了国家的难民们蜂拥至此,讨个生活不足为奇。
      即使她到此地时日尚短,路过蓝玉市场大街也能隐隐看到,其后的白玉小巷里,高地之民来往不绝,俨然一副新生态即将完成。

      曼德维尔夫人,永远年轻的茱莉安小姐,截断了想要详细说下去的丈夫。她似乎认为,面前十四五岁的少女,年纪轻轻,就应该沉醉于自己擅长的学科,做一位单纯的学者。世界大事自有成年人去烦心,在乌尔达哈能够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大概知道一些便成,免得徒增困扰。
      “远方又有一个国家……被加雷马帝国占领的国家出事了。”茱莉安含糊地带过,“少数幸存者长途跋涉逃了过来,我们夫妻两想为他们做一点事。”
      科瑞了然地点了点头。国难之下,难民数量无法统计,但逃往乌尔达哈的哪怕只有数十人,想要将其集中起来,予以细致的救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如定制一批万能药分发下去,有特殊情况再针对性的诊治。
      只是她依稀记得,因为在银泪湖上空战遭遇挫折,失去了旗舰,帝国好几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怎么这时……?
      科瑞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不一会一道灵光闪过,使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银泪湖上空战在她目前所处的现实里,是数月前刚刚发生的事;其后萨雷安大撤退在艾欧泽亚传的沸沸扬扬,什么说辞都有;蛮神又接连出现,各地一片混乱。这些单拿出来都是轰动世界的大事,可他们都被同年的一桩惨案压过了风头。
      被帝国支配的小国博兹雅,在某个晚上发生了大爆炸。只一瞬间就被“蒸发”,带走了数万居民和驻扎的帝国军的性命。
      她清晰的意识到命运的车轮从她脸上碾过去了。

      科瑞仿若无事地送走了曼德维尔夫妇。她突兀地穿越,孤身一人,万幸她像各位小说里的前辈一般带着外挂,在游戏系统的帮助下,得以在乌尔达哈安身立命。她不觉得能够领悟穿越世界的魔法,不敢抱有回家的期望,反复开解自己要快乐生活平稳度日,自我催眠几乎要生效了。
      博兹雅事件的袭来打碎了一切,令科瑞惶惶不安。
      每一个玩家都知道,英雄并不是百分百能够拯救世界的。身在局中,谁能肯定这不是一条通往末日的路……
      就这样待在安全区,不去努力的话,可真叫人害怕啊。

      但,怎么去努力?科瑞心知,作为和平年代的普通民众,哪怕有外挂加持,在战斗一途,她仍旧无法同本地人相比。
      她狠不下心,她畏惧血。
      但也不是非要能上战场才能够予以英雄支持。
      这么想着,科瑞打定了主意,竟然就镇定了下来。
      她未来的盟友们不正往这座城市来吗?

      科瑞开始有余裕微笑了。

      ******

      科瑞不急于去跟未来己方主力,属于拂晓血盟,此时是救世诗盟成员的萨雷安贤人搭上线。贤人是跑不了,正方阵营技术杠把子,西德,他的行踪却难以把握。在她知晓的情报里,加隆德炼铁厂第一次正式露脸是同格里达尼亚的飞行社合作改良飞空艇,可想而知,那会西德已经整合了跟着他逃离帝国的,不想为帝国征战提供支持的魔导技师们。
      在玩家之间以“除了铁什么都做”闻名的炼铁厂,是这群技术力天下第一的机械师们的根据地。
      科瑞想要实现她堪称异想天开的想法,光有游戏给她的外挂是不够的,那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必须群策群力。二十年听起来很长,在知道剧情的玩家眼里却太短了,尤其是技术得从头发展,她得从一开始就获得加隆德的支持才行。
      遗憾的是,游戏里根本没有给出加隆德炼铁厂的地址,科瑞只能按照主线十五年前——即是当下——各地的风俗推测一番,借此缩小范围,搜寻西德的踪迹。
      在他逃离帝国,还得聚集一大帮和他有同样意志的流亡帝国人……
      这不是和难民们的选择趋于一致嘛。
      科瑞心想,转身又跑回工作间去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她得去找能帮她捞针的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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