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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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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河上,一艘巨大的船行驶在河中央,上面灯火通明,歌舞不绝,坐在主位的是一位红衣女子,腰间挂着一个黑色铃铛。
  女子看着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酒盏无趣地望着下边的歌舞。
  “这就是你说的天下一绝?”
  坐下左边第一位的男子谄媚赔笑:“老大,这可是凤凰城内最有名的舞姬。”
  其他男男女女跟着说道:
  “老大你不知道,潘家第六子这几日为了这男舞姬砸了不少钱,这次我们可是花了大力气才请到的。”
  “这舞姬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女。”
  “不如让他上来跳?近点看更有韵味。”
  花了大力气?姜溪午嗤笑,她看是拿她的名声去招仇恨顺便公报私仇而已。
  凤凰城也没有她娘说得那么好玩啊,这里的酒也没比别处的香到哪里去,里面的男女长得甚至都不如她。
  这些人都太没品,满心算计都算不到正点上,无趣得很。
  姜溪午坐直,她看着下面的人:“上来吧。”
  舞姬上来。
  姜溪午突然眼睛一亮。
  舞姬以为自己有机会,刚准备跳舞,姜溪午起身绕过了他。
  舞姬:“?”
  其他人一脸莫名,跟上姜溪午。
  姜溪午道:“船往左边靠。”
  水手:“是。”
  跟在她后面的几个人有人的修为还不错,勉强能看到远处的船:“老大,那边是不是有船?”
  姜溪午足尖一点甲板,跃了过去。
  后面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船之间隔着数百米,而姜溪午瞬息就到了对面,几人再次认识到这个今年才有十六的少女已经是金丹修为。
  一人小声嘟囔:“什么怪物,十六岁的金丹。”
  “听说她借风而行的外身修行在我们这一辈里已是第一。”
  几人立刻无言,他们的同辈人年纪最大的已经过百。
  “怪物,也没见她怎么修炼,天天腻在声乐场所。”
  这话也就这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敢说。
  “闭嘴吧,我爹要我讨好她,她高兴了就是最好的。”
  有个人不服:“她毛都没长齐,她会玩什么?”
  几人说什么姜溪午没听见,她听见也不会在意,最多就是将人抽一顿。
  船上姜执正警戒着,发现来人是姜溪午才放下手中的刀:“少主。”
  姜溪午:“二叔,你们这是去哪?”
  姜执想起自己这一趟的目的,立刻像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
  “我们才从虹檐山接来一个小白脸,现在去凤凰城,这小白脸事多,我们要在凤凰城多待一天。”
  “不知道这小白脸有什么好,族长让我们绕路去接他,路上听他安排。”
  姜溪午挑眉:“小白脸?”
  姜执脾气暴,最看不惯的就是她娘养的那些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姜执:“是啊,还戴着帷帽,见不得人似的。”
  姜溪午奇怪看着姜执:“二叔,你讨厌这个人。”
  她娘养在身边的人多了,没见姜执对谁这么厌恶过。
  姜执闻言将自己听见的都说了:“族长让人收拾出了隐月阁,这隐月阁是他可以住的吗?还让我们一路不准怠慢,这小白脸又弱不禁风,吃的还很挑剔,茶浓了不喝,清水不喝,难伺候得很。”
  姜执憋一路了,他看不出来对方修为,对方看着又非常年轻,不像修为比他高的样子,不是辟谷的修士这样不吃不喝他都怕对方到了银桑族时饿死了,只能一路差人去找灵蔬灵果,就这样对方还挑,一样最多碰一口。
  姜溪午好奇了,她娘会对一个小白脸这么上心?不太可能。
  她娘喜欢的可不是小白脸,那些小白脸不过是养来看的而已。
  “我去看看。”
  姜执:“少主,您别被刁难了。”
  姜溪午:“嗯。”
  刁难她?向来只有她刁难别人。
  进了船舱,姜溪午示意守着的人别说话。
  说她娘重视吧,这派来的人也不多,说不重视吧,又让姜执来,姜执姓姜,却不是她亲叔,姜是赐的姓,姜执今年不过二十六修为在同龄人里算是翘楚,做事很直,能武力解决的事情绝不会多言,能让姜执出的任务都是难搞定又见不得人的事,姜执在修真界不怎么露脸,出了银桑族没几个人认识。
  她娘这么偷偷摸摸却又重视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是要给她找位后爹。
  隐月阁就在她住处旁边,是她亲爹住过的地方,她亲爹救过姜执,如果这位真的是住进隐月阁,也不怪姜执这个表现。
  姜溪午敲了敲门,门内没有给回应。
  她是个混的,可不会因为里面人辈分可能比自己高就收手。
  姜溪午用了力气,抬手便将整道门卸下来了。
  门内桌边坐着一个戴着帷帽的人,听见她进门也没给个动静。
  姜溪午:“哟,在的呀。”
  里面的人似乎抬了下头,隔着帷帽看不真切。
  姜溪午坐到人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问:“你喝吗?”
  这人这会有了动静,给姜溪午摇了摇头。
  姜溪午喝了杯水:“会说话吗?”
  姜执可没说这人是个哑巴。
  对面人语气毫无波澜:“会。”
  姜溪午:“声音挺好听的啊,怎么不多说说话。”
  对面人又没了声音。
  姜溪午撑着头,看着眼前被帷帽遮住的人:“你叫什么?”
  “我叫姜溪午,知道我吗?”
  想当她后爹,总要知道自己的后孩子吧。
  姜溪午说完看着眼前人看了过来,隔着帷帽她都能感受到视线。
  看来认识她。
  帷帽内的人声音有些凝涩,但胜在好听:“姜溪午。”
  姜溪午笑盈盈答应:“嗯,是我。”
  “知道我啊。”
  雾失楼透过帷帽看着外面的少女,他太久没说话了,这会儿说话比较缓慢。
  “知道。”
  姜溪午放下手:“知道我就好。”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伸出手猝不及防将对方帷帽摘了。
  雾失楼手动了动最后没出手。
  姜溪午是带着玩弄的心思摘的帷帽,帷帽落地她反而不会眨眼了。
  对方眼尾似乎带着雪色,碧绿色的眼眸像是一汪春水,眉梢还卷着风雪似的凛冽,唇形很薄,像是雪山上一尘不染的雪莲花,高洁圣雅,但极美的五官和脸型又张扬无比告诉别人,这是朵艳丽无比的花。
  姜溪午看呆了会儿,回过神却没有收回视线,更加没有礼貌盯着人。
  灯下,人比花娇。
  心跳声如同不绝的钟鼓,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想亲这个人。
  从未亲过人的姜溪午,盯着对方有些干的嘴唇。
  她想,见色起意原来可以来得这么快。
  雾失楼捡起帷帽戴了回去。
  “你失礼了。”
  姜溪午眨眨眼:“哦。”
  她语气缓和,再次倒了杯水递过去:“润润唇。”
  雾失楼想起姜溪午的身份,接过了水:“多谢。”
  姜溪午蹭在人旁边坐下:“美人,你叫什么啊?”
  雾失楼声音温和却又淡淡的,他道:“出去。”
  姜溪午低笑,看着戴着帷帽的人,眼里露出狼崽一样的目光,随即又收了起来:“好吧。”
  姜执说了他们要去凤凰城待一天。
  不止这一天,只要对方没和她娘成亲,她就有机会。
  第一次见色起意,姜溪午已经盘算好怎么抢人了。
  从小到大,只要姜溪午看上的,全族的人都告诉她就是她的。
  她一出生就被整个银桑族赋予了神一样的权力,她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在族里,她是不一样的,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哪怕是她娘都告诉她,她是最重要的,她会是银桑族唯一的王。
  这让姜溪午从小到大都活得恣意。
  这人又不是她亲爹,没什么不可以的。
  姜溪午出门,看着被她弄坏的门,她朝里面说:“不好意思,手劲有点大,我让人给你修好或者我们换个房间?”
  雾失楼慢腾腾起身。
  姜溪午明白了,她带着人换了个房间。
  雾失楼太久没接触人烟,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特别是对方还是个小孩。
  姜溪午:“我走了,你需要什么直接给他们说。”
  雾失楼:“嗯。”
  姜溪午拉上门,将船舱内所有人叫了出去。
  姜执:“怎么了?”
  姜溪午:“你们所有人,给我好好待人家,要什么给什么,不许怠慢。”
  船上的人完全没有犹豫:“少主,我们明白。”
  姜执:“?”
  少主怎么进去出来就变了个态度。
  姜溪午看着姜执:“他不会是我后爹,别给他脸色瞧。”
  姜执听着这话松了口气:“好。”
  姜溪午:“走了,你们到了凤凰城给我传消息。”
  姜执:“明白。”
  姜溪午又回到了自己刚刚的那艘船。
  船上几个公子小姐见状连忙围过来。
  “姜少主。”
  “老大。”
  姜溪午心情不错,懒洋洋招手:“回去吧。”
  几人相互看看,没人敢忤逆姜溪午的意思:“掉头,回去。”
  “那这歌舞......”
  姜溪午:“让他们休息吧。”
  几人干笑:“好的,好。”
  船开始掉头。
  姜溪午看着远处相较于她现在这艘可以说是朴素的船,偏着头,抬手捏了个诀,一个个小小的火焰噼里啪啦炸开。
  就像此刻她的心情一样。
  旁边人见了开始夸:“老大你灵力真稳定,御火诀用得很熟练。”
  姜溪午:“是吗?”
  周围所有人都开始点头:“是啊,姜少主修为了得。”
  姜溪午没什么表情,她这次用藤蔓捏了个小木人,她依着银桑森林而生,可以催生一切草木,她催生的草木只要她想,可以带着她神识。
  小木人朝着那边船上去,她清楚感知到那边的情况,操控着小木人敲着窗户。
  一边敲一边跳舞。
  雾失楼打开窗,看着面前有个小木人。
  小木人往空中飞,雾失楼顺着看过去,空中瞬间炸开了烟花。
  烟花绚丽,色彩多样,让人看入了迷。
  雾失楼看着烟花,帷帽下稍微勾了下唇角。
  烟花放完,小木人还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