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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 175 章 ...


  •   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一个玻璃工坊。
      玻璃工坊的建筑进度已经到达尾声,不出意外,过完年开工不是问题。
      当初在墨龙镇因为什么都缺,所以在搭建这一块一切从简,又需要赶工,因此只需要达到能用的效果即可,搭建时间也就用得短些。
      如今玻璃工坊要盖四五个月,一是地方大,二是这里头用工用料十分扎实,与墨龙镇的两处工坊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用心制作慢慢磨出来的一家工坊,用时不可能不长,并且因为庄广成办事能力高的缘故,他这玻璃工坊盖的时间还算短的了呢。
      玻璃工坊临验收的时候,沈越三不五时也得过去瞅一两眼。并且工坊的招工也得开始提上日程,不过这事儿庄广成说能交给他来办,沈越只需要给出招工要求,并负责最后的定夺即可。
      庄广成要将这事包揽过去真是叫沈越又省了不少心,虽然他回京也半年了,但说实话,他在京城的人脉经营这块到底还是个连入门都够不上的新人。他要招人,且是大量用人这块也只能放低姿态去求助他人。
      沈越在外头忙着,家里砌火炕的事儿就只能交给临过年,因官府无甚大事,一日比一日清闲的温澜清了。这事若是交给别人,沈越可能还会顾虑一二,交给温澜清,他真是放一百二十个心。在他心里温澜清办事儿比他自个儿都还靠谱可信。
      事实证明温澜清办事确实靠谱,沈越每天在外头跑得昏天暗地,一天下来也只有在马车上能歇歇脚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几天,某日傍晚他回到家甫一进入温府大门,便见温秉正兴奋地冲他一路跑过来,拉着他的袖子便道:“越叔叔,咱们家的火炕都烧上了,曾祖母、祖父、祖母都去试用过了,都觉得非常好!越叔叔你快看看去!”
      沈越惊讶地去看立在不远处的温澜清,道:“二爷,火炕就弄好了?这才几天?”
      温澜清笑着朝他走过来,并道:“这都过去快八天了,越哥儿。你在外头忙得日子都忘了记了吧。”
      沈越不禁敲敲自个儿的脑袋,“这么快,这都过去八天了?我天,我是真给忙忘了。”
      温澜清伸手握住他敲自个儿脑袋的这只手,道:“不过也只祖母那儿的火炕做好了,父母与咱们那边还需得一二日才能用上。现在家里头的人都聚在祖母那儿,走吧,咱们也看看去。”
      沈越看看他,又看看站在他脚边,拉着他另一边袖子的温秉正,笑道:“你们父子俩是特意来接我的?”
      温秉正用力点点头:“是。我看爹爹要出来接越叔叔,我也跟着一块出来啦!”
      沈越对他笑道:“那秉正可试过火炕了?”
      温澜清在一旁道:“岂止试用过,都在上头打滚玩闹过好一阵了。秉均这会儿根本不肯下来,已经都在上头撒欢了。”
      温秉正仰着小脸高兴地对他道:“越叔叔,我很喜欢火炕,一烧起来整张床都是热的,屋子也变得暖和了,躺在上头可舒服了!”
      沈越拉拉他的小手,道:“看出来了,你是真喜欢。你们曾祖母那头的火炕砌得大,以后你与秉均就去曾祖母的火炕上玩,还能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温秉正用力点点头,应道:“好!”
      沈越三人来到田老太太的屋外,才掀开挡风的帘子迈入屋中,便听里头江若意道:“母亲,我屋里的火炕还需得两三日才能用上。若是母亲不嫌弃我叨扰,要不我这两日就在您屋里头歇下吧?这火炕是真舒坦啊,我一躺上来就不想动弹了。”
      江若意这话一说完,便听温鸿的声音接道:“你在母亲这儿睡了,那为夫一个人不就独守空房了吗?”
      江若意回嘴道:“也该叫你尝尝你在外头吃酒、夜不归宿时我在家里头是何等滋味了!”
      田老太太这时才笑呵呵地顺着她的话道:“就该如此,就让他孤家寡人两天尝尝滋味。再说了,阿鸿你至少知道意娘就在我屋里头,你此前在外头不知道哪个人府上吃酒,意娘想找你都不知道上哪找人去。”
      “这、母亲——哎!”
      内屋里头的人哈哈一笑,堂屋这儿的沈越与温澜清不禁相视一笑。
      堂屋与内屋还隔着一道帘子,他们进去后便见田老太太、温鸿、江若意及温秉均这会儿都在刚砌上的火炕上或坐或躺。这屋天冷时会隔起来做暖阁用,他们从外头进来时屋里已经暖和不少,又进入到这间暖阁,恍惚间都觉得有些热了。
      为使用方便与舒适,温府的火炕都是在屋外头添柴火,又有专门的烟道通向外头,因此炕里头再怎么烧火也熏不到屋里头,确实比直接在屋里头放炭盆要好上不少。
      他们一进来,除正自个儿玩得高兴的温秉均外,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原本躺着的田老太太还坐了起来,笑吟吟地朝沈越看来,并朝他伸出了双手。
      “越哥儿回来了,来,来祖母这儿。”
      沈越朝她走去,先往炕边一坐,然后对她笑道:“祖母,越哥儿来给您请安了。”
      田老太太笑着对他点点头:“好好好。”
      说罢田老太太握住他的手,道:“越哥儿,这火炕真是好东西啊。老婆子我长年体寒,此前一入冬就害怕,这身上总也暖不起来,屋里头烧再多炭也觉得冷,睡也睡不好。全身上下难受得哟,总觉得是在熬日子。如今这火炕一烧起来,不仅屋里头热了,我往这上头一躺,是从头到脚都舒坦呐!越哥儿,我听澜清说,你这火炕是学的北边寒地人们的御寒法子?”
      沈越道:“是的,祖母。不论在哪儿,穷苦人家用于避寒保暖的衣物总是不够的,当地老百姓的居住环境比咱们这儿还要严寒,他们为了熬过漫长的冬日才想出来的这法子。”
      听到这话田老太太不禁叹一口气,并感慨道:“不得不说,这老百姓的智慧往往都更能落于实处。这火炕烧起来,不像炭盆容易熏屋子,还能叫屋子都暖和起来,也叫我这么多年了,总算知道身子暖和起来是什么滋味了。”
      说罢老太太看像沈越,眼中满是怜爱,她拍拍沈越的手,道:“也多亏了越哥儿,不仅学到了这制火炕的法子,还将这火炕安到家里头来了。要不然老婆子我都用不上这样好的东西。”
      沈越笑道:“祖母觉得用得上便好。”
      温秉正这会儿已经脱鞋爬上了炕,温鸿等温澜清坐下来后方道:“我与你母亲屋里的火炕,两日就能用上了吧?可别拖太久了。”
      他这话一出,屋中其他人皆是不由会心地哈哈一笑。
      江若意这时问老太太道:“母亲,这离过年也不差几日了,谨哥儿有说要回来过年吗?”
      田老太太脸上的笑稍稍收了收,她道:“他去之前说是过年前会回来同大家一块热闹过年,但我昨儿才收到消息,说谨哥儿去山上礼佛时不小心受了寒,如今正病着。他怕回来将病气传给其他人,便想着病养好了再说。所以谨哥儿回来这日子还真不好说。”
      原本半躺的江若意坐起来一些,她道:“谨哥儿病了,可严重?”
      田老太太摇摇头,为难道:“不严重,你们不用担心。就是普通的风寒,但他身子虚,好得就慢些。但我就怕他病才将将好,又奔波一路回来身子受不住,唉。我就想着要不去信给他叫他在别庄好好养身子,要不要回来,过年不过年的少一两年也无事,可我怕这么一说他会多思。”
      听到许谨过年有可能不回温府的时候,沈越便垂下了眼帘开始思索。
      许谨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的?
      他不回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这临过年的,难道六皇子赵安泽也不着急着回到京里头吗?
      而目光不时落于他身上的温澜清自是将他反应皆收入了眼底。

      六皇子赵安泽如今还真不着急回到京城,尤其在知道许谨这一病竟迟迟不好后,就更没心思回去了。
      许谨这次生病起因确是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原以为看过大夫喝过药就能好起来,结果越病越严重,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身子也越发虚得厉害。
      赵安泽为着这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找了多少大夫过来看诊,可这些大夫看完只说是普通风寒。之所以好不起来,许是因为患者身子骨原本就弱,另一原因是他心里头郁结迟迟解不开所致。
      这一日赵安泽忍不住跑到了许谨所住的庄子,带着他叫人重金求购而来的名贵药材。
      许谨一如既往派出丫鬟出来婉拒了他的东西,又说他一个内宅之人频繁见客不好,请他回去。
      但赵安泽执拗,就这么生生在外头顶着风寒站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叫许谨心软,派人出来请他进去,答应见他一面。
      哪怕是病着,许谨会客的时候也是穿戴整齐,规规矩矩的,只是脸色嘴唇都过于苍白,叫人一看也知道他身体不适。
      他原是坐着的,见赵安泽进来才站起来相迎。赵安泽忙上前道:“谨哥儿身子不适,还是坐着吧。”
      许谨想说什么,可一张口便止不住地咳,他赶紧用帕子掩住嘴,站在他后头的秋葵一脸担忧地为他拍背,还道:“谨哥儿,你赶紧坐下喝点茶缓缓吧。”
      赵安泽一脸担忧的站在原地看着咳个不停的许谨,他实在想代替秋荷去安抚许谨,可他与许谨的关系叫他无法逾越一分,只能站在合适的位置,眼睁睁地看着。
      赵安泽看着许谨咳得缓一些了,又见他坐下后才道:“谨哥儿,你嗓子不适那便少说话吧。我来说即可。我这次来是又寻到了些好药,我听说对治咳嗽很有效,你一会儿叫人熬了喝下试试。你此前一直避我不见,可你生病迟迟不愈,我实在忧心,这才——想着至少能见上你一面。”
      许谨喝过温热的茶饮,闭上眼缓缓后,才睁眼望着一处哑着声道:“安公子的好意谨儿心领了。只是谨儿希望,你此次立在屋外苦守这事儿,下次不要再有了。您这一面是见了,若是叫外人看去了,该如何想我?”
      赵安泽看着他道:“谨哥儿放心,不会有人看见,我叫下人远远守着了。”
      许谨闻言却是无奈一笑,他道:“安公子,这不就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赵安泽一时哑然:“我、我不是——”
      许谨朝他看过去一眼,又哑着声缓缓道:“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处境本就艰难,还望安公子念在我们相识一场,能替谨儿多想想。”
      赵安泽捏紧了双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许谨又道:“安公子还有事吗?”
      赵安泽听出他赶客的意图,尽管他不愿就此离去,但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安泽此次来,只是想见一见谨哥儿病好些不曾。”
      “老样子,不好也不坏。”许谨苦笑一声,这才接道,“既是无事,那便请安公子回去吧。安公子带来的那些药,谨儿用不上,咳嗽这病本就是要慢慢养的,吃再多也是如此,安公子将药拿回去吧。”
      赵安泽道:“东西我既是拿来了,怎可又拿回去。谨哥儿这药你能用上最好,用不上便随你处置。”
      赵安泽说完这话本就该走了,可他仍迟迟留在原地不愿动弹,他看着面色苍白不时闷声轻咳几声的许谨,满眼都是不舍。
      许谨见他如此,便叫秋荷扶他起来进屋,并直接赶人道:“安公子,谨儿身子不适,恕不奉陪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许谨在秋荷的搀扶下转身正欲离去时,便听他道:“谨哥儿,你病迟迟不好,大夫说有可能是郁结于心散不开所致。谨哥儿,你能告诉我,你是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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