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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01
      怀城的四月气温高涨,空气是燥热的,怀城实验中学学生的校服从春季的长袖换成了夏款短袖。
      刚在操场举行完初三的百日誓师大会,学生们陆续回到班级上课,宋知序在厕所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领和头发,她没有去百日誓师大会。
      玩小团体的几个女生把她从队伍中拉出来,熟练的拉进女厕所,宋知序被逼到墙角,几个人当中体积较大的一个女生先是给她一巴掌,宋知序抵抗不住她,先是被拍倒在地。
      她还在大口喘着,调整呼吸,下一波的挨揍又紧跟着到来。
      这几个小团体的女生是看准了今天百日誓师,所有人都在操场,才把宋知序给拽进来的,换做平时都是直接放学校门口堵她。
      第二波挨揍结束,宋知序捂着红肿的脸,看着她们,她想要反击。
      宋知序扶着墙,缓缓起身,她一句话没有,直接反手给了胖姑娘一巴掌。
      胖姑娘被打懵了,一度大喊:“要死了,你敢打我!真不想活了!”
      胖姑娘旁边站的是小团体的“大姐大”,徐慧,小姑娘身高矮矮的,如果看外表,那就是一个典型的乖乖女。
      可错了,外表这样,内心确实坏的一塌糊涂。
      细细看她,没穿校服校裤,耳朵带着耳钉,画着浓妆。
      看见宋知序打了朋友一巴掌,立刻用腿踹宋知序的小腹。
      宋知序没有反应过来,她太想把这几个人一个个揍一遍,但是五个人对一个人,能力悬殊。
      她又一脚被徐慧踹回墙角,宋知序已经精疲力尽。
      徐慧双手叉腰,高高在上的目光像是在审视着软弱的宋知序。
      宋知序最害怕的声音响起:“宋知序,你给我听好了,就算你告诉班主任告诉校长都没有用!我徐慧是谁你还不知道吗?我家有权有势,只要我打个电话,分分钟能让你消失!”
      宋知序没有抬头看她,胖姑娘揪起她的头发,她的脸面对着五个人。
      胖姑娘开口说道:“上次我让你给我安排的那个小说的亲签呢?啊?讲话!”
      宋知序闭口不提,徐慧扫扫自己的衣服,轻悠悠的说道:“行了,我也累了,走吧。”
      胖姑娘停住手上的动作,但是还是嘴上威胁说道:“赶紧给我准备好,要么等着挨揍。”
      五个人已经走完,宋知序调整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蛋,脸已经不再起红,只是碰到的时候会疼。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班上,刚才的五个人正在一起聊着天,宋知序的位置在靠窗的倒数第三个,那个视野很好,每天的阳光充沛,。
      下节是历史课,宋知序照常拿出书预习,后桌轻声的喊她的名字,呼唤道:“宋知序。”
      她转过身,看向后桌周正,询问道:“有事吗?”
      周正手中拿出一个“金榜题名”字样的书签,他解释道:“我看你没有去誓师大会,每个初三生都有,我帮你拿了一个,希望你今年六月金榜题名。”
      宋知序看着“金榜题名”的书签向他点头感谢道:“谢谢。”
      她不敢和周正多讲话,不是因为周正的原因,因为小团体五个人一直盯着她看。
      徐慧一直喜欢周正,两个人的父母一直都是商业合作上的好伙伴,两个人经常能见上面,日复一日,徐慧把自己的心意也写在了脸上。
      周正不同,一心只读圣贤书。他的名字和成绩在全班甚至全年级都是赫赫有名。
      上一次徐慧把周正约在学校池塘边的银杏树下,跟他表白,周正想都没想,一点不给徐慧面子,一口婉拒。
      宋知序害怕徐慧再找她麻烦,现在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宋知序被校园霸凌这件事她自己找过班主任,班主任知道之后也是在班上通报批评五个女生加上学校的记过处分。
      她也回家和父母说过这件事,但是宋知序的父母根本没功夫搭理她,也只会回应:“那人家怎么就欺负你一个人啊?苍蝇不叮不缝的蛋。”
      她是二胎家庭,爸妈每次办事都只会考虑她的弟弟在先,宋知序更像是家中的透明人。
      她的家庭让她的心理已经缺失一部分的安全感,每天在学校只能提心吊胆,她只想快点中考结束,结束之后她就可以逃离。
      事实根本没有想的那么美好,徐慧之前恐吓过她:“你中考报哪一所学校,我都能去找你玩,我会天天跟在你的身后,放心。”
      宋知序平时的话很少,现在被她恐吓,话都不敢说出口,每天她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至于胖姑娘问她要小说作者亲签这件事是因为宋知序对言情小说颇感兴趣,只要是热门小说,每一个作者的书和亲签她都有。
      这一次,胖姑娘问她要的是现代热门小说作家南栀的新书《救赎》的亲签,隔天的早上,宋知序把书放到她的位置上,现在的她连小心翼翼都是错。
      ------02
      中考进入百天的倒计时,一天一天的过去,徐慧最近都没有来找她麻烦,听班上同学说,徐慧谈了一个隔壁班的男同学当男朋友,最近都很少出现在学校,每天早上都能听到班主任说:“徐慧请假。”
      其实根本不是请假,她让她的爸爸伪造生病,实则和男朋友出去约会。
      周正听不下去,举手示意老师有话说:“老师,徐慧不是生病,她是旷课了,昨天我还看见她和一个男孩子走在我们小区门口。”
      班主任示意让他放下手,联系家长,十分钟之后班主任回来,对记录上学情况的班长说道:“班长!给我记徐慧旷课三天!”
      语气是愤怒和不满,周正说的对,旷课三天和男朋友出去一直没回来。
      平时和她玩的好的几个女生在这个时候没有为她说些什么,说了只会让班主任更加愤怒。
      宋知序今天的心情有些放松,但是遇到那四个人还是会绕开走。
      一个星期之后,徐慧重新回到班上,她被全校通报批评,记一次大过,那个星期在宋知序眼里就是一个黑暗的时光,也可以说是全班的黑暗时光。
      因为这个星期,徐慧遇见谁都会破口大骂,看见宋知序也是直接上去拽她头发。
      她每一天都在承受不同的压榨方式,一模结束之后,她的成绩跌出前二十。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在六月的第二个星期,也是中考前的一个星期,学校在下午放学最后一节课将初三生全部拉到报告厅听讲座。
      大家却有些不耐烦,因为讲座是最无聊的,但是校长用带有感情的介绍今天的讲座主讲人时,全场回到沸腾状态。
      “下面掌声有请优秀毕业生林栀,现代热门言情小说作家南栀,大家掌声欢迎。”
      那可是当年仅以一本书出圈的南栀,想不到的是她是怀城实验中学走出来的,她一进场,几乎所有女生都是扯着嗓子欢呼的,因为她的文笔和人设都太完美了。
      宋知序坐在前排,她比谁都激动,那是她在所有小说作家中最爱的一位,今天她见到了她,她忘记身上的伤痛,用尽所有力气为她鼓掌。
      林栀今天回学校是给初三的学生中考加油打气,另外受校方邀请给大家分享一些学习和写作经验。
      五人组的小团体在最后一排昏昏欲睡,徐慧拍醒胖姑娘说道:“哎,那女的不是挺火的吗,放学之后去停车场拦她,管她要几张亲签,再拿到网上高价去卖,不就又有钱了?”
      胖姑娘听完激动道:“慧姐这个主意好,放学就去,但是我最近看宋知序还是有点不爽,要不要再治治她?”
      旁边的女孩附和道:“我也是看她不爽,放学先拦宋知序,再拦那个什么作家。”
      徐慧后背靠椅,翘着二郎腿,慢悠悠说道:“行哎,好久没和宋知序说话了,今天说个痛快。”
      林栀在台上熟练且生动的传授写作时的经验,讲座举办了半个小时结束落幕。
      结束时鼓掌声已经渐小,宋知序还是轻轻的拍响着手掌,林栀在台上弯腰鞠躬,她抬眸的视线对上宋知序。
      林栀小幅度的向她挥手示意,之后校长发言讲话。
      “好了各位同学,中考在即,刚刚听完学姐的发言,相信你们在之后的十几天当中再刻苦一点,我讲完了,各班组织放学。”
      听到校长说“放学”两个字,大家你争我抢的跑出报告厅,宋知序是走在最后面的,周正在她旁边。
      周正小声和她说道:“知序,徐慧最近没找你麻烦吗?如果有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还有我,别怕。”
      宋知序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小声回应:“知道了。”
      宋知序是最后一个回到班级的,但是她是收拾速度最快的,她不想在路上碰到她们。
      但就算宋知序再快,也没有徐慧的消息快。
      学生放学都会经过学校停车场,宋知序快步的跑着,一只手拽住她的书包,她没办法前进。
      又来了,她们又来了,又是在停车场。
      胖姑娘将她摔到墙角,破靠大骂,三句话两句半都是脏字。
      紧接着质问她:“哎,宋知序,上次那个亲签是假的吧,你敢拿假的东西糊弄老娘,是不想活了啊!啊!死人说话!”
      徐慧拍拍胖姑娘的肩膀,让她站到自己的身后。
      徐慧傲慢的说道:“你这个贱人敢糊弄我们!我之间警告过你,我分分钟可以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
      徐慧的已经准备好扇她耳光的手掌,还没落在脸上,一个响亮的声音出现在停车场。
      “都给我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林栀刚和校长聊过天,她来停车场开车子回家,看见五个女生围着一个女生呢,说着难听的话。
      林栀知道,这是校园霸凌,她冲到宋知序面前,对着五个女生怒吼道:“你们这是霸凌,你们这么对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徐慧向前一步,嗤笑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大作家吗,正好来了给我们五个人签个名呗。”
      林栀嘲讽道:“给你们这种签名,就等于脏了我的笔和书。”
      “你个贱人别和她一样不识好歹,我爸爸在商业可是龙头,只要我回去说一声,我就可以让你在文学圈混不下去,而且是那种销声匿迹人间蒸发,痛苦的活着。”
      林栀根本不带怕,她上去靠近徐慧,一句句的反击:“我是人,不是贱人,第二,我知道你家有钱有势,哪有怎样?我林栀已经在文学圈是顶峰的人,就算你借着你家的权势,造我的谣,恶搞我,我不带怕的,有本事你就回去和你天天挂在你嘴边的爸爸说去!天天欺负同学找存在感,我看那个贱人是你。”
      林栀用尽全身力气,讲完这些话,不为什么,只因为当年她也遭受过校园欺凌,但是她是勇于反抗的那一类,之后她的生活里没有再被霸凌这件事有影响。
      徐慧将准备好签名的笔和本子扔到书包中,像□□老大一样的口吻说道:“那走吧,再见宋知序,我们明天见。”
      宋知序浑身颤抖坐在地上,林栀转身蹲下,她看清了女孩的脸。
      “同学,是你.....”
      宋知序整理的衣领,靠着墙壁起身。
      林栀说道:“走,和我去校长办公室!我给你作证。”
      宋知序往后退一大步,说道:“姐姐不用了,我....我还要回家。”
      林栀从包中掏出一支笔和一张便利贴,快速利落的写着电话号码。
      “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好。”
      林栀将笔放回包中,宋知序已经跑着离开,她话还没讲完:“我刚才听到她们说你叫宋知序.......”
      “同学!同学!”
      宋知序已经跑的没有影子,林栀站在墙角,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那就叫你知序吧。”
      -------03
      宋知序回到家,家中又是一阵哭闹声,弟弟在客厅哭泣,爸爸妈妈全围在他的身边。
      知序看到餐桌上的剩饭剩菜,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她把桌子上的餐盘端去厨房,清洗餐盘。
      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释放,眼泪止不住的留下,她决定了,她不要再被人踩在脚底下,好歹升生前找回公道。湿漉漉的手拿出口袋中的便利贴,清晰的一串电话让知序止住哭声。
      洗完之后爸妈还是在客厅,宋知序悄悄的背着书包出门。
      她的手机拨通那串电话号码。
      “您好,我是林栀,您找谁?”
      “姐姐。”
      “是知序同学啊。”
      “嗯,姐姐我能去你家吗?”
      林栀赶快答应下来:“好,你在哪,我来接你。”
      “寻怡小区大门口。”
      “好,你等姐姐来接你。”
      林栀关掉还没写完一半的小说稿,出门去接她。
      她用着最快的速度开到小区门口。
      女孩站在大门外,夜晚的路灯是她唯一的光源,她开窗户和她打招呼。
      “知序,上车。”
      “嗯....”
      林栀带她回自己的家,一栋精致的小别墅,这些年写小说的稿费足以让她安居乐业。
      林栀给她安排了一间房间,今天晚上让她在这安静的睡。
      “知序,爸爸妈妈知道你走了吗?”
      知序摇头:“他们有弟弟。”
      “没事,以后想来姐姐这直接来,我每天都在家。”
      “嗯。”
      “要睡觉吗?”
      “不用。”
      “那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
      “有...”
      “我们去客厅。”
      六月的夜晚燥热,心烦,林栀去接知序之前提前打开空调,怕她热着。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林栀问道:“聊点什么。”
      “姐姐,我能不去学校吗,我怕。”
      林栀开场被问住,她思考一番说道:“如果害怕他们,姐姐陪你告诉老师,我们不是错的那一方。”
      “嗯......”
      “明天姐姐陪你去,行吗?”
      “姐姐不用了,我不会怕他们的,还有一个星期中考了,不想和他们闹些什么。”
      林栀点点头说道:“好,中考那天姐姐在门口等你。”
      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
      “那我们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嗯。”
      最后的一个星期,徐慧根本没来学校,听班上同学讲她要申请退学。
      同学A:“退就是喽,她吧那么多家产等着她继承,还缺学历啊。”
      同学B:“有钱真的是把自己当作凤凰了。”
      其他四个人根本不敢对知序动手,之前敢动,那是因为有徐慧给她们撑腰,现在她不在,四个人像是落逃的小白鼠。
      宋知序这个星期过的很轻松,周正每天也会教她题目讲解,而知序的中考目标已经从普高变成了重高。
      周正星期五放学是和她一起走的,他们约定的,一起上重高。
      “周正,我们一起去重高,好吗?”
      “好啊,到时候我们在重高还是好朋友。”
      星期六星期天两天中考,宋知序都很放松,她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星期六考完,林栀接她回家,但是到了星期天考完林栀没有来接她,知序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她自己打车回家。
      刚到小区门口,宋知序的脸色突然变色,五个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那等着她。
      徐慧今天穿的全是黑色,一脸苦样子。
      宋知序开口:“你们要干什么?”
      徐慧上来一巴掌:“贱人,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前途给毁了。”
      宋知序被他们几个拉到小区后门的小树林群殴。
      徐慧骂骂咧咧,这一次的殴打比以前还要重上好几倍,宋知序已经心灰意冷。
      最后,她们往死里向她的头部踹上一脚。
      -----04
      宋知序遍体鳞伤的回到家,听到的是父母对她的谩骂。
      “赔钱货又回来了,真是赔钱。”
      “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全给你读书用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浪费钱。”
      宋知序站在门外流着眼泪,父亲接着说道:“等她回来,咱们直接把她送去外地打工,眼不见心不烦。”
      母亲回应道:“那还不如让她自生自灭,死了更好,当初就不应该生她。”
      宋知序终究没有打开门,她去往小区顶楼。
      夏天的风吹的清新,顶楼上,她在两张白纸上写着一些话。
      她整理着自己的容貌,对着书包中常常准备的镜子笑,她好久没笑了。
      她闭上眼睛,没有睁眼再看这个世界,好不犹豫,一跃而下。
      晚上,警车围绕案发现场,一名初中生跳楼自杀身亡。
      这条消息一小时之内散播到了怀城的各个角落,林栀忙工作忙到晚上,没有看手机。
      才看到这条消息,她心中梗塞,是知序的小区。
      她赶到的时候,法医已经准备将尸体带回警局,林栀拼命请求让她看一眼。
      法医无奈拉开拉链,血肉模糊,但是面部轮廓能看出来。
      林栀摔倒在地,她抽搐的哭,一股脑之间脑子一片空白。
      警察看她哭的伤心,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把林栀带回警局做笔录
      “姑娘叫宋知序,她被校园霸凌.....她今天刚中考完,我今天准备要接她,可是我忙忘了,怪我,都怪我.....”
      还没说完,一个带有些哭腔的声音出现,甚至有些激动。
      “我要见知序,我要见她。”
      警察安抚着他:“请你冷静一点,孩子。”
      是周正,他刚回家看到的这条新闻,自己也是心生怀疑,一路追到警局。
      林栀上前喊住他:“知序已经不在了,没用的。”
      周正看到了学姐,他眼眶红润:“学姐,知序怎么会.....她骗我,她一直都在骗我。”
      林栀对警察解释道:“霸凌者凭什么可以逍遥自在,而被霸凌者却永远活在阴影当中,希望你们能早点结案,给我们,给离开的知序一个结果。”
      七月开头,是怀城中考查成绩的那天,林栀和周正一起。
      查询软件显示“周正,605”,林栀缓慢的输入知序留下来的准考证。
      显示“宋知序,596”
      林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今年重高的分数线是590,她完全可以有一个完美甚至快乐的未来,但是却结束在了这个盛夏。
      之后警察陆续给了他们一些宋知序的写的东西,那是给他们留的话。
      上面写着:周正,祝你山高路远,以后我们一起上重高。
      还有一张是给林栀的:姐姐,你的《救赎》写的真的很好,希望能出更多作品,但是我等不到出版,那我们就下辈子再见吧,我想留住盛夏,留住自己。
      盛夏每年都有,但每一年的盛夏我们只会怀念你一人,知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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