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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篮球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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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何年毕竟不是一个班的，只要不刻意去找对方，几本上是碰不着面的。
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不同的是碰面时会打声招呼。
中秋过后天气就开始逐渐转凉，暑热散去，打球赛正好。
钟今初中在英才班，高中在实验班，都已经习惯一人带飞一个班了，好在这会还有个能打的郭宇。一班和他们没差多少，打得比较好的也就何年一个，钟今甚至觉得一班能挺过两轮是对手比一班还菜。
一班班长听后私下回怼：“他们二十班不也一样，开局对的就是文科A班，对手的问题。”
不过后来他去看了二十班和十三班打，发现还真不一样，钟今打球是真猛，三分球命中率高的吓人，比何年的还吓人。
原来之前体育课钟今都在陪他们玩呢。
一班在第三轮输了。
那天钟今原本是答应一班班长要去看的，但方流喧受了凉有些发热，他要回去看一下情况，确认只是低烧后给她熬粥喂了药哄睡后他已经迟到了。
他到学校时刚好碰到一班观赛的同学回教室，到了教学区还在小声地叽叽喳喳，表情愤怒。
钟今听了一嘴，六班故意撞人，因为裁判是体育生，和六班的人关系好，装做没看见。
他有不好的预感——但愿这次的预感也是错的。
“撞了谁?”他拉住一个人问。
那几个人见是钟今，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股脑连说带骂地倒了出来，但钟今只听了被撞的人是谁，何年，还只挑何年一个人撞。
“六班莫文是吧。”他上楼前再次向那几个人确认。
那几个人点头。
钟今已经很久没去找过何年了，今天是从开大会到现在的第一次，所以下晚自习钟今朝最角落那个位置走去时何年是意外的。
钟今还没进门就看到何年架在椅背上的右手肘关节处红了一片，右脚的裤子卷到膝盖上去些，膝盖侧边好像也红了一片。
天杀的莫文。
何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左脚挡住了右脚，右手也收回来放桌底下，问：“有事?”
“有。”钟今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就这么乖等着别人撞?”
“不是。”程实天原本在给前桌讲题的，听了忍不住为何年辩解，“是那个傻逼专挑年哥躲不了的时候撞，妈的有一次挑了年哥跳起来的时候撞！”
“是啊，年哥身上的伤就是那一下来的。”问题的那个同学也回头说。
钟今在听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敲着何年桌面，完后他问何年：“你惹到他了?”
何年没太大感觉，“算是吧。”
“是……”程实天还没说完就被何年一个眼神制止了。
“是什么?”钟今看过去，问。
“是个屁！”程实无改了口，“他以为他是谁啊不听他的就是惹了他。”
钟今眯了一下眸子，没再问这个问题，“疼吗?”
何年看了他好一会，“废话。”
钟今笑了，起身的时候拍了一下何年的头，“等着，哥给你报仇。”
何年差点反射性给他一脚，要不是桌子限制了他的活动，钟今已经被他踹了。
他没好气道：“占谁便宜呢?”
钟今笑着出了一班，到门口才想起什么，回头问：“今晚一块回去么?”
“嗯。”
他没回本班，走下教学楼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
“今哥！去哪?”卢霖在一班走廊喊。
“厕所，凑个伴么?”钟今头也不回地说。
厕所在他右边，但他却在往前走，卢霖见他从两花圃间的小道拐时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立马跑了过去。
钟今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问：“何年和那个叫莫文的有什么仇?”
卢霖犹豫了一下，说：“有那么一点点，因为你。”
“我?”钟今意外，但到了六班前门地也没接着问这个，“哪个是莫文。”
卢霖：“……”敢情那天他们几个在白骂呢?
他冲走廊一扬下巴：“最高那个。”
钟今朝后门的走廊走去，嘴上却说：“我叫钟今。”
卢霖：“……知道这条走廊你最高，我的意思是——操，你专门让我夸你呢?”
钟今还在小道的时候莫文就注意到他了，见他过来还挑衅地朝他抬了抬手，但他像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样，也笑着抬了抬手。
钟今确实比他高一点，虽然不能像看何年一样半垂着眼眸，但这两三厘米还是很能增加气势的，至少在卢霖这个小矮子看来能。
钟今还不至于脸盲，看到莫文的模样他就知道何年为什么被针对了。
真是……当初为了避免麻烦能承认自己是个戴眼镜的竹竿好学生，当时怎么就不知道说没看见呢?
他歪头冲莫文笑了笑：“总会轮到我们的，我这人呢，刚接触篮球不久，不大懂球场上的规则，到时候还请见谅。”
钟今这个样莫名地威压有些大，莫文喉结滚了滚，没发出音，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病，怕他一个学霸干什么?在这装，打起架来他还打不过一个啃书的?
于是他冷笑了一声：“怎么?给何年报仇?这么心疼，你喜欢他啊?”
钟今勾起唇角：“喜欢得不得了呢，他那两处伤口有多大我让你头上的洞有多大。”
莫文噎了一下，就这一下就显得他怕了，落了下风，于是他拔高了音调：“少他妈在这装，有本事来真的，看谁头上穿洞！”
钟今突然换了副面孔，无辜道：“东主任，六班莫文威胁我。”
莫文:“……”
卢霖眼睛也瞪大了，还带反咬一口的?而且他今哥这演技，绝了。
鉴于钟今再怎么违纪在权爷心中还有一个好哥哥的懂事形象，钟今几句话就把错全甩走了，悠悠然回了本班。观看了全程的卢霖佩服得五体投地。
卢霖上楼前回头看了眼还在被权爷教育的莫文，问：“今哥，你真要违规报复他?”
“不至于。”钟今插着兜懒洋洋地上楼梯，“打算赢了就在比完时拿球砸呢，输了的话这么干显得我比不起，半休堵他。”
卢霖：“你打得过么?”
“有两次实践经验，两次都送进了医院。”
“谁进?”
“我，我把我揍进的医院。”钟今没好气道。
这节是物理晚自习，他们上楼时看到走廊站了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他们物理老师老江。
老江看到他们冲他们招了招手，“你俩，过来，干什么去了这么迟才回来?”
钟今：“观看真人版微表情心理学了。卷子改好了?我是满分么?”
“扣了两分。”老江把他的试卷抽出来放到最上边，“扣的卷面分儿。”
钟今眼睛都瞪大了，“什么玩意全是选择题哪来的卷面分?”
“我也想说，全是选择题你都能把卷面弄得那么乱。”老江没好气道。
他身边那几个同学探头看去，默默别了脸。
老江刚刚给他们看的是何年的卷子，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他也会在卷子上打草稿，但别人字好看，写在上面跟上课笔记一样。钟今就不同了，字不仅丑，还大整张卷子密密麻麻全是他的草稿，黑得一片……
这是老江找的前几次的竞赛卷的选择题，只是单纯的卷子没有答题栏，他们都心疼老江的眼睛了，佩服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些狗爬的数字和字母中找到那些狗爬的“ABCD”的。
这两分扣得不冤。
钟今还算有自知之名，没继续争那两分，“何年呢?”
老江把何年卷子抽出来给他：“你自己看看人家的卷子，好好学一学，也不用你像他的那么好看，你起码让我找得到你的ABCD。”
钟今拎着卷子笑着保证：“下次会的。”
钟今的问题就是卷面，但到时候有答题卡，所以问题不是很大，钟今在看何年卷子时老江在跟卢霖分析他的问题。
一中并不是濯城最好的中学，上面还有个军学高中、外国语和私立的方清，首先生源上就比不过，成绩能稳在中上游这是抢时间抢出来的。就这几次的分数来看只有钟今卢霖还有一班的何年陈林颖能过初赛。初赛时间是十月底，刚好卡在他们双休。
说来也是巧，篮球赛第四轮六班刚好抽到二十班，那天傍晚二号球场挤满了人，不止是二十班和六班的同学，还有一班的全体、全体同学，以及听说消息来看热闹的人，再以及来看钟今的女生。
这大概是这帮好学生难得的青春热血，放下习题因为观看一场大快人心的球赛而集体迟到。
钟今打球花招多，上半场把六班迷得团团转，莫文根本找不到机会犯规，而且因为上次和一班对决的事传了出去，这回的裁判是个经验丰富的体育老师，一班二十班的班主任也亲自来坐阵。
钟今的每一次进球盖球扣球都能引来响亮而经久的掌声，这都让莫文十分不爽。
凭什么他一个刚来的能有那么多关注?就凭他长得好看成绩好?他长得也还不错成绩也还不错啊，怎么就不看看他呢?
最让他气的还在后边。下半场他有些摸清楚钟今路子了，拿到球的次数也多了，刚开始他是欣喜的，但快结束他去看比分时忽然反应过来，钟今在耍他，在恶心他。
钟今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三分球再厉害比得过他么?带球过人再流利过得了他么?到最会让他了赢得过他们二十班么?
都不能！
在最后五秒他用力把球砸向钟今，但被钟今拦下了。
“哔——”裁判打了结束的手势，又喧布二十班获胜。
欢呼，拥抱。
钟今把球扔回给裁判，和郭宇他们挨个抱了一遍，最后走到何年面前。
何年主动去抱了他，力气很大。和大多数人一样两三秒就松了，他把拧开的水递给钟气，唇角意和眉眼间的笑意明显：“今哥够帅。”
钟今仰头灌着水，抬手和他碰拳表示认可，眼珠子却睨到一边去看六班。
他把水还给何年，冲卢霖递了个眼神，卢霖了然，把隔壁球场打完了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球扔给他。
钟今接过球运都没运，对准莫文膝弯就砸过去。
一声叫骂让欢呼庆祝的声音顿时消失，集体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莫文跪在地上。
体育老师低头计分，是真没看见，两个班主任……夕阳和这帮孩子都太刺激，他们被闪得有些短暂失明，六班班主任一人敌不过俩，也明白事非，人家钟今没照着他头和身子砸都是有分寸了，所以他也没吭声。
最后这是就不了了之。
当晚两个班联谊一块买了西瓜做庆祝，好像得了冠军一样。
两个班主任自掏腰包买的麒麟瓜，个头挺大，但也让他们实现了西瓜自由，想怎么吃怎么吃，钟今看着卢霖那帮人一人抱一个，偏头跟何年说：“一会他们就得抢厕所。”
他和何年平分了一个，程实天去食堂借了一箱勺子，他们坐在主席台边缘，边吃边聊，看着底下的一片混乱。
濯城的过渡季节天气多变，昨天还刮大风穿外套，今天就二十多三十的气温。
今天的天气很好，可以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天空的云被风吹散，那轮弯月和星星一览无余，月光也直直洒照在这群少年身上，渡了层光。
或许以后回忆起来是数不尽的怀念吧。
聊着聊着钟今趁何年不注意挖了勺他的，还挖的是中间最甜的那部分。
何年话都停下来了，低头盯着手里的空了一大块的西瓜：“……”
钟今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去了才说：“我突然觉得你那一半比我的大，本着公平原则，我挖回一点不过分。”
何年盯着他：“……你那叫一点?”
钟今凑过去看了眼，说：“是有点多了。”
他说完从自己那半的边缘挖了半勺递过去，“还你，够公平了吧?”
“公平你个头。”何年把他手推回去，“谁稀罕你那点白瓤，拿去喂狗都绕着走。”
钟今笑了起来。
下一节晚自习果然一堆人去上厕所，一节课两个班九十个人每人至少都去了一次，把下班的老师都整笑了。
三层楼的厕所都是他们两个班的人，在厕所相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后来老师被批评，学生被全校通报，并引以为戒，不过那都是几天后的事。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参加物理竞赛的几个同学被叫到年级组领卷子，何年被教数学的老吴拉着交代了些事，去得晚了些，过去时碰到了领完卷子回来的人，但没有钟今。
他没问，但二十班那个卢霖不知道怎么就对他说：“今哥被老江拉着训话呢，老江终于还是受不了他的字了。”
何年“嗯”了一声，在大厅那一排人中瞥见了一个人。
他去领完卷子老江还在说钟今那狗爬的字，他无视钟今的眼神，自己先走了。
下晚自习不论男生女生都喜欢挤在走廊聊天，中间的大厅人更是多。
何年朝着人群堆走去，走近了些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腿够细够长了，就是不够直。”
何年去拍莫文时瞥了说话那个人一眼。
他在莫文回头时朝着他后腰猛地踹了一脚。
教学楼和中间的平台有点高度差，修了两三级台阶，因为猝不及防，莫文直接摔了下去，脸朝地的那种摔。
走廊顿时安静，目光聚在地上的人身上。
何年踹完人就想走，被莫文兄弟拦住：“你干什么?当众欺负同学?”
他想去拉何年，但半道被一只手截下，“污篾呢?我可看着他自己滚下的台阶。”
何年有些意外地抬头去看来人，钟今冲他弯了弯眼。
“放屁，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那人叫道。
钟今扫了眼四周看热闹的人，说：“他们看到了算得了什么?人是会骗人的，监控看到了才是真的。”
那个人愣了一下，抬头去找摄相头，大厅里的那个摄相头没有一点光亮，走廊的摄相头跟本照不到这边。
操！有备而来?
“扶我起来。”莫文声音闷闷的，他也不坐起来，他们在那吵了多久他就趴了多久。
钟今和何年趁机走了，何年走前对那个人说：“眼睛放好点，下次再让我听到连你一起踹。”
“……”
走到三班和二班的拐角了钟今才笑道：“好凶啊。”
何年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钟今又说：“还以为你就这么乖乖给人欺负了呢。”
何年：“我傻逼呢?”
钟今见他那表情笑了起来，“怎么会，你可是何大学霸。”
何年那一脚改变了很多人对他的看法，包括钟今。
在这之前何年真的就像一个三好学生，学习好，不违纪，够低调。那一脚让他好学生的形象动摇了，至少标签里多了个“不好惹”，因为何年那一脚让莫文脸肿了大半个月。
这几天降温，大概是小孩抵抗能力差，方流喧反反复复发热，钟今手机在上课都是开着振动的。
他连着带方流喧去了一星期医院，二十班的赛绩直线下降，到了方流喧全愈了球赛已经结束了，但二十班对第六名很满意。
至少还有一张奖状和一副羽毛球呢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