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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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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洵敛了下眼，收去眼底那呼出欲出的疑问。
他其实很想问问夏槿。
她如果一直喜欢那个固定的类型。
那他现在，还有机会吗？
车上再次陷入沉默，夏槿见他不接话，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失神之间，不由得加快了车速，很快开到了顾洵家楼下。
“谢谢。”车外的雨已经停了，顾洵停顿几秒，“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等一下。”夏槿喊住他。
顾洵收回碰到把手的指尖，问：“还有事？”
“占用你十分钟。”夏槿想起今天温舒的那些话，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只是觉得胸口发堵，她还是决定和以前一样，把事情问清楚。
于是她放缓了语气，“聊聊。”
顾洵坐了回去，淡漠地笑了下，“你还是想旧事重提吗？”
他今天一路都在观察夏槿的反应，她无数次想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洵太熟悉了。
“对。”夏槿有些固执地说：“我想知道。”
顾洵没问夏槿想知道的是什么事，只是垂下眼眸，语气淡淡的，“我给你打过电话。”
夏槿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她没有这段记忆。
“你说你在沪市办签证。”顾洵的声音掺杂着一点哑意，“我就没再打扰你。”
“……”
夏槿的眼睫细微地颤动着，她想起了自己在沪市大使馆外，接到的那通电话。
那时她刚从诊所里开了瓶药，手里捧着面签用的文件夹，想去办美国的留学签，进大使馆前，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停下脚步，看了眼来电显示，在大使馆附近找了个阴凉处，接起了电话。
那时他们都很忙，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通过电话了。
夏槿没有想到，接起电话的那一秒，她听到了听筒处传来极为微弱的哭声。
只是听上去不像是顾洵的声音。
夏槿从来没见过顾洵哭，不由得疑惑道：“你怎么了？”
“阿槿。”顾洵的嗓音沙哑，听上去像是很久没喝水般干涸，“你能不能来陪我一会儿。”
“……”夏槿收敛呼吸，那时她只听出顾洵的心情不好，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可能即刻回到顾洵身边。
更何况那时，她已经有了想分开的念头。
“我在沪市。”夏槿不想让自己被所谓的情绪裹挟，她冷静地说：“来办去美国的签证。”
后来那通电话是怎么挂断的，夏槿已经浑然忘了，她只记得自己挂完电话时，心情不知是不是受顾洵感染，怅然而落寞，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
再后来，她全然忘了这一插曲，回到江州，准备毕业材料，在签证下来的那天，和顾洵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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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夏槿。”顾洵宽慰道。
“对不起。”夏槿别过头，一手撑在车窗上，在顾洵看不见的角度，擦去了眼角即将落下的泪。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顾洵苦涩地笑着，“是我没有告诉你。”
是他自己没有把话讲明白。
夏槿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不说。”
顾洵垂下眼，沉默不言。
是啊，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可能是出于作为男朋友的自尊，不想麻烦夏槿。
也可能是知道夏槿忙着出国，不想她因为他的事而分心。
在车内的空气再度因为沉默而凝固之前，顾洵率先戳破了僵局，开口问她：“那你呢？”
“什么？”
“六年前的事情。”顾洵提醒她：“你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吗？”
“我那时只是压力太大了，状态不好。”夏槿错开顾洵投来的视线，生硬地说：“没什么好说的。”
“可我还是想知道。”顾洵的声音耐心而温和，“那时候我太忙了。”
若不是看见顾洵脸上认真的表情，夏槿真的会以为，顾洵是不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
但想来也不可能，六年前的那些事，只有南谦然知道，南谦然出国后跟顾洵根本没什么交集，更何况那天在医院，是南谦然回国后第一次和顾洵见面。
“那时候我才二十出头。”夏槿云淡风轻地说：“碰到一些问题，觉得麻烦，生怕处理不好，下一秒就天塌了。”
“其实现在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她舒缓地笑了笑，擦去眼角的泪痕，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下周六是涂思韵和张杨的婚礼，你应该去的吧。”
顾洵、解琛和张杨是高中同班同学，照理说，喜帖应该也会发到顾洵手上。
“嗯。”顾洵说：“礼拜六那天我坐动车去。”
夏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怎么了？不想我去？”
“我可没有。”夏槿连忙否认，脸上显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和你商量个事儿。”
顾洵不明所以，“什么？”
“你在同学面前，能不能和我装不熟。”
他们当年谈恋爱谈得可谓是轰轰烈烈，冰山理科校草被文科班小透明追到手的美谈，在他们那届的校友群里传得人尽皆知。
传到最后，连他们两个班的班主任都知道了这回事。
但夏槿没有让顾洵在同学面前假扮自己男友的需求，她也不想身边的那些共同朋友误以为他们兜兜转转还是复合了。
所以还是装作一对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男女友最为合适。
“不熟？”顾洵重复了一遍，轻笑道：“你想有多不熟？”
见面给对方一个白眼的程度？
“……”夏槿一噎，她用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了顾洵一眼，猜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那就见到我，不要打招呼，也不要主动和我说话。”
顾洵品味着她这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就把你当个陌生人？”
夏槿认同地点头：“差不多。”
顾洵问：“那别人要是误会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办？”
“……”夏槿勉强地挤出个笑来，心说要不是在相亲里碰见你，咱俩这关系和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什么区别。
横竖他们这关系最后都会散伙，所以他们现在的交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然回头解释起来还得费好些功夫。
夏槿不想因为顾洵，在下周六成为除新人以外，那批高中同学的重点八卦对象。
“有什么关系？”夏槿干笑几声，“咱不是早晚得分手吗。”
这话一说出口，夏槿就在心里责怪自己的直言。
只是没想到顾洵微眯着眸子沉沉地看了夏槿半分钟，像是认命般地笑了下，一口答应道：“行啊”
夏槿舒了口气，“那就行。”
“那我也没别的什么事了。”夏槿看了眼手机上不断滚动的消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你早点休息。”
“我先走了。”顾洵拎起包打开车门，却像是忽然想到聊什么，敲了敲车窗，“夏槿。”
夏槿打下了副驾的车窗。
随着降下的车窗，一阵混着雨后泥土气息的凉风漫进车内，顾洵半个身子俯着，眼眸幽深地望着她，“我会等你。”
“在我们分手以前。”
听得夏槿云里雾里地皱了下眉，问：“什么？”
“你不想说的事——”顾洵顿了顿，郑重地说：“等你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夜色中，顾洵声音很轻，很快散在雨后微潮的晚风里，让人捕捉不到。
但却像是随着那阵轻微的晚风，刮进夏槿的心底，拨弄了一下夏槿紧绷的心弦，又随着气流涌动，消散不见。
直到顾洵走远，夏槿才摇上了副驾驶的车窗
正想起步，搁在边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个不停。
她拿下支架上的手机，大学宿舍群里的消息一个又一个地弹出，看得她眼花，最新一条，是大学室友冉白发的消息：【夏槿呢，在不在线？】
另一室友何欣说：【他们品牌马上时装周了，估计没下班呢。】
夏槿：【怎么说？】
下一秒，微信上方弹出条消息——“冉白邀请你进入多人通话。”
“……”夏槿打开车里的照明灯，接了起来：“怎么说？”
室友林佳音看着界面上的微信头像：“夏槿，你怎么不开摄像头。”
夏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外面。”
何欣：“刚下班啊？”
“没有。”夏槿打开了摄像头，把手机放回支架上，靠在驾驶座上休息，“刚在我小姨家吃饭呢。”
冉白看了看她身边的环境，“还没到家啊？”
夏槿：“在青峰桥这边，送个朋友。”
何欣拆穿道：“你带哪个朋友去你小姨家吃饭？男朋友？”
林佳音叫了声，像被背叛似的——“夏槿！你不是说再也不谈恋爱了吗！怎么背着我们偷偷谈啊！”
“没有的事。”夏槿哭笑不得，“你别听何欣瞎讲。”
“就是家里给安排见一面的相亲对象。”
大学四人寝，她们三个都认得顾洵。
夏槿今天懒得再去解释，自己和顾洵在相亲中重逢这回事。
“哟。”冉白稀奇道：“你竟然还会去相亲。”
林佳音：“干什么的啊？”
夏槿尴尬地笑了笑，实话实说：“医生。”
“……”群里三人默契般地沉默几秒，还是冉白先开口吐槽，“你这辈子跟这个职业过不去了是不？”
夏槿：“谁知道呢。”
“这男的连个车都没有啊，怎么还让你给送回来。”何欣笑道：“我看还不如咱学弟合适。”
“……”
夏槿自然知道何欣口中的学弟是张一珩，她没接她的话茬，反问道：“怎么说？今晚群里这么热闹。”
毕业后，冉白跟她一样，留学回来做独立设计，何欣继承家业，凭借着一手过硬的工艺运营着西装定制工作室，林佳音则在传媒公司干了七年，成了社交平台小有名气的主播。
她们感情虽好，可平时里几人工作起来一个比一个忙，发消息跟往大海里扔石子似的，得隔个两三个小时才有回应。
上回像今天这样凑到所有人都同时在线，估计都是两个月前了。
冉白无语：“你是一点不看群消息是吧？”
夏槿：“什么消息？”
冉白：“你家衣服又被抄了。”
“……”虽说这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但夏槿还是扯出一个微笑，无奈地问：“这回是哪个牌子？”
何欣抢着说：“就你的死对头啊，池念念。”
林佳音哂笑：“你敢信，这回抄的款，卖的比你这个原创还贵。”
牛逼。
池念念和夏槿积怨已久，从大三那年开始。
“我说她是真的和你杠上了，专就逮着你的牌子薅。”何欣也无语道：“她是真不怕大学那些事被人扒出来啊。”
“你别说了，你说起那事我就来气呢。”林佳音咬着牙，“跟疯子一样，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着这种人。”
“上次夏槿起诉她让她赔了十来万呢。”何欣啧了声：“不疯会这么明知故犯吗？”
“夏槿，你这次准备怎么办啊？”冉白问：“还准备起诉吗？”
夏槿懒洋洋地靠在驾驶座上，把玩着手上的美甲，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回头我叫法务收集点证据吧。”
“最近事忙。”
干原创的都躲不过被抄的宿命。
她自己都习惯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