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烧仓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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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世没有官方组织认可新生的异象神。人们揣测拉普拉斯区那位真神的心思，神女没有代为传达任何关于异象神的指示，神明又一次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陈敢用刻纸刀制作一封精美的剪纸邀请函，用钢笔认真写上乔堉文的名字。
他身后R姐穿着真丝睡衣侧躺在软枕上抽黑塔牌香烟，“你打算把他招到哪里去？”
“他想回常世，低配的人生太委屈了，我们得把他的仓房烧彻底。”陈敢将手作邀请函放进快运金乌的腹膛放飞。
“没有新意。”R姐烧过的仓房数不清，看中干净的男孩就带他们见世面，到更好处看更多只能眼馋的东西，让他们恋恋不舍越来越依赖自己，顺理成章地玩弄然后抽身离去。
弹出一颗火星就能燃尽一个贫瘠的仓房，越贫瘠的越贫瘠，一幅幅苦苦哀求的模样真是比初夜的意气风发还令人欣赏。
R姐往床头烟灰缸里弹灰，火星飞了出去顷刻间熄灭，“陈敢，你什么时候认识玛门的？”
陈敢和乔堉文打招呼时说了一句“好久不见”，R姐清楚他们这类玩弄文字的佼佼者最喜欢在话里埋一些傲慢的引子，听得懂的听个热闹，听不懂的被看热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有玄机。
“R姐，他很善聊，不如让他亲自给你讲故事，会比我润色的更真实。我们的嘴会不自觉美化加工，玛门就永远诚实。”
陈敢做完邀请函起身到衣柜前拿衣服进浴室，“R姐给在下留点儿私人时间好吗？”
“你去客房，主卧给我，说好的孝敬。”
R姐看中陈敢在十六区的环湖别墅，住进来度个假。R姐愿意提点，陈敢自然要全天候作陪。
“是～，祝您好梦。”陈敢退出门外带上房门，摇摇头走向客房用面容解锁房门。
……
教授站在门锁前输入虹膜，冷库大门开启。
“好、好了，我们上去吧，得赶紧暖和起来。”
乔堉文伸手挡住一马当先的罗莉，罗莉顺着乔堉文的目光打量自乱阵脚的教授。
“门外有什么？”罗莉揪起教授的毛衣领丢到冷库墙上。
乔堉文此时勾手让碧山局三人靠近自己站，山新雨有眼力见立马勾手让队员跟进。
黏腻的流动声经过每个人的耳膜，仿佛一万只蜗牛在啃食墙壁。教授眼中充满期待，“它来了，它来接我们了！”
“谁？”
“绯太岁来了！”
学生纷纷往后退，眼里却有狂热。
“这群人怎么回事？”
匪兵们探头探脑，壁垒实验室的人说话和行为的逻辑让人看不懂。
充满颗粒感的淡粉色肉质像打翻的八宝粥，粉肉渗透冷库大门缝隙伸进来一小块化成布满凸起的触手，触手分裂成两根缓缓扒开沉重的大门露出绯太岁的真身——发泡胶似的一大坨长满疙瘩的肉，铺天盖地粘连走廊每个角落，肉质仿佛遍布神经四面八方涌动极其灵活。
“到处都是，看起来黏糊糊的。”
“流过来了！！！”
绯太岁迅速蔓延吞掉人们的腿脚，怯懦的教授和学生突然开始攻击匪兵，他们一边大声呼唤绯太岁一边将其他人别倒、推倒、簇挤着摁进淡粉色血肉中。
“你找死！”
匪兵朝学生挥舞拳头，绯太岁爬上匪兵的大腿包裹腰部最后将胸口和口鼻都压裹。
“绯太岁吃掉了！”
“都吃掉吧！”
“吃掉我们！”
“他们在说什么疯话？竟然求这东西吃掉自己！”
“砰！砰！砰！”
人们脸上的古怪越来越凝重，罗莉下令给人质松绑开枪射击，绯太岁将子弹吞没吸收并伸出触手将手枪夺走塞进自己的身体消化。
“啊——我的腿！我的腿！”
“别紧张，只是暂时的，绯太岁会给所有人新生！”
罗莉向乔堉文靠近，“玛门，什么情况？”
乔堉文听到教授的话反而松一口气，又是这种设定。他习以为常地拿出一瓶古龙水往空中喷了喷，常人闻着和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一模一样。
山新雨的手在背后对斥候队友比手势询问，斥候在他手心里画一个对号。山新雨心里了然那瓶香水是诡物，有乔堉文在不用担心，抱紧大腿。
香雾落在绯太岁的皮肤上，它全身触电般颤抖畏畏缩缩退出门外从地上、墙壁、天花板迅速收缩，片刻后宁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这就遁了？”
“不可能，绯太岁怎么会走？”
“你对绯太岁做了什么？”教授爬起来质问乔堉文，罗莉抬起枪对准他的脑门。冰凉的金属触感抵达皮肤一刹那人们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产生本能的恐惧，教授双手举起后退到学生中间。
乔堉文将古龙水收进背包格领头向外走，“走吧，跟紧我。”
祝无虞跟在他身后，郁夏鹤俸紧随其后，山新雨被罗莉和匪兵挤到后面。
“什么意思？”张替言摸腰后的枪看不惯这群类人型异象鬼，要不是任务要求他早开枪了。
山新雨瞥他一眼，张替言做贼心虚似地许多小动作掩饰。
「山新雨：已经没有外人了，记住非暴力沟通，乔堉文对异象生物的感情不一般，不要在他面前灭鬼。」
「张替言：是。」
乔堉文在前面领走，祝无虞给他指路。甬道内空气湿潮，绯太岁逃遁后留下透明□□，乔堉文取出一双黑色胶皮手套抚摸墙面上的液体。
“水？”
祝无虞就着他的指尖尝一口，温热的舌尖轻刮指头，“是纯净水，过滤后的。”
斥候的五官敏锐，舌头能辨别大部分日常生活中出现的物质甚至判断处理方式，也因此不能吃味道刺激的食物，否则感官会变迟钝。
乔堉文指尖被轻啄，仿佛失修的电线接通电闸浑身都酥酥麻麻。
“咳，让郁夏记录吧。”他清醒过来收回手背在身后装作无事发生，颈后侧隐隐发热，快被遗忘的失衡期症状冒出来作祟。
祝无虞回头看郁夏，郁夏点点头跟在两人后面记录，鹤俸跟在队尾眼角不时注意着山新雨和罗莉两个小头领。
「名称：绯太岁
等级：不明
性别：不明
习性：待查
武器：待查
语言：待查
攻击方式：吞噬
灵知程度：待查
发现时间：拓荒纪40年，冬」
郁夏低头打字撞上前面两人，“怎么了？”他一抬头从乔堉文和祝无虞肩膀中间的空隙看见拐角后的整条甬道爬满像胎盘血管一样的红色脉络，像树根、像火焰又像巨大的红珊瑚。
“这也太壮观了！”
人们走在甬道中像回到出生前的胞宫又像产道中即将出生的婴孩，不多时人们看到红海之下的森然白骨，惊叹转为惊吓纷纷停下脚步。
山新雨拍郁夏肩膀让他看红色脉络的末梢，大部分像火焰的尖尖，靠墙壁下方的末梢长出五根指头的小手抓着不明物体。
祝无虞要上前打开小手看看里面包裹的是什么，乔堉文拉住他留在队伍里独自上前从背包格取出一支羽毛逗弄小手。
小手忍不住松开里面包裹的东西掉落“咕噜噜”滚到众人脚下——电子眼，巡逻机器人身上的摄像头。
小手里全部是各种各样的眼球，机器的和人的。乔堉文用羽毛让它们把眼扔掉，它们巴巴伸出来抓羽毛但只能抬手而已，抓不住羽毛也捡不回去眼球。
嘤。
嘤、嘤、嘤。
嘤、呜呜呜……诡异的哭泣像苍蝇扇动翅膀只能听见捕捉不到来源，围绕着耳朵忽远忽近。
甬道内空穴来风，夹杂红色脉络爬动的脆响还有某种哭声夹在风中。红色脉络想把掉落的眼都捡回去，挪动身躯将末梢延伸到众人脚下，许多小手在地上乱扒，扒到眼球就握紧拳头。
“什么东西，离我远点！”
教授着急忙慌阻止匪兵踩红色小手，“别踩它，它只是想要滚落的废弃摄像头！”
“给你给你！”匪兵把掉落的废弃电子眼踢到墙边，小手立刻掉头去抓。
“真像胎盘血管树，血管标本。”山新雨最初学医，看到红色脉络联想到自己见过的标本。
「祝无虞：教授和学生的眼球在它们手里。」
经祝无虞提醒，群里另外三人注意到几个瞳孔相似的眼珠，不过他们没有祝无虞的眼力不好确认。
站在他们面前的教授和学生都四肢健全，五官具在，多出来的眼珠是哪来的？
乔堉文对山新雨勾勾手，“借你们的斥候用用。”
山新雨示意斥候听乔堉文的话，“去吧。”
斥候得令上前接过羽毛刺激小手将教授和学生的眼睛挑出来，“在找核心之眼？”
收割异象必须找到核心之眼，斥候以为乔堉文想用收割的方式离开异象，如果他有这个打算在座的几个警员作为公家人必须考虑保护公共财产，毕竟情况特殊，乔堉文拿走大概率不会还给异象局。
乔堉文摇摇头，他不想说。斥候不再多问，迅速将教授和学生的眼珠挑出来大概十几颗。
乔堉文接过一把眼球放地上，众人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像踩易拉罐一样一通狂踩，脚艺堪比佛山无影脚。
浆液四溅，斥候早早闪没影了。
众人：“……”靠，在干什么？
“眼睛疼，”郁夏揉了揉眼，仿佛被踩的是他的眼珠。
唐莎故意捂着一只眼贴到罗莉旁边，“他精神没问题吧？”
“你比他的问题大，”罗伊斯站到罗莉另外一边。
两人针尖对麦芒，罗莉翻个白眼往前走两步远离两人，“玛门，发生什么了？”
乔堉文指指教授和学生所在的靠后位置，一个匪兵扭头看旁边情不自禁大叫：“Damn！他们人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