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祂来了 ...
-
眼珠爆裂后，教授和学生都凭空消失了。
人们还在窃窃私语，乔堉文对皱眉思索的山新雨招手，两人走远几步背对着众人在终端屏幕上手写交流。
乔堉文写，「区队诡病师要求会精灵语，你等级多少？」
精灵语是诡病师必考科目，属于诡病师治疗的通用语。
山新雨经过刚刚那一幕觉得眼睛疼，看见乔堉文想把眼睛捂起来，此刻把心放进肚子里，乔堉文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斥候虽然能听到但听不懂精灵语。他用精灵语回话：“三级，日常对话够用。”
乔堉文点点头，直接用精灵语开始说：“按照暮先生的说法，世界是投射出来的，每个异象都是一个投放出来的世界。我们收割异象只能找核心之眼，所以投射出异象的就是某一颗眼球，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
“娱乐至上相比其他异象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叠加生长型异象，内部的娱乐区向安全区扩张总有一天覆盖整个异象使该异象成为真正的生长型异象。
壁垒内部的人工智能利用人类测试游戏，娱乐区的游戏总是无端冒出，再结合暮先生的话是不是可以推断游戏是人工智能投射出的小世界？”
山新雨联想教授口中的重生和眼球爆裂之后几人凭空消失恍然大悟，原来教授和学生都是绯太岁的投影，第一批原形早就被绯太岁吃了！
娱乐至上相当于当今新废土的微缩模型，娱乐区里随机降临的游戏相当于废土上的异象。那红色脉络是在收集，像废土人类收藏异象一样收藏游戏！
乔堉文和山新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了商人的机锋。
山新雨抢先开口：“见者有份，五五分。”
“共享情报，三七分。”
“官家下场，人员损失大，在下要将功补过，四六分。”
“我就是你的功，一口价，三七分。”
山新雨铺平眉头妥协了，乔堉文共享情报就有补偿的意味，他愿意当自己的功劳比这些弹珠值，起码回区政大厅好交差。
区队塞的那些人他根本不在乎，能换来这些微型异象给自己的队伍当精神损失费是他们仅有的价值。
山新雨朝队员转转手腕再指指墙面上的红色脉络，区队的队员立刻知道来活了。张替言跟在山新雨旁边保护，斥候和后卫两人去干活。
队伍继续向前走，区队队员殿后，不一会儿队员把两个储物袋交给山新雨，山新雨递了一个给乔堉文。
乔堉文将储物袋放进背包格，继续带领队伍往上走，第一个迈入实验室大厅还没呼吸一口干燥的空气就瞳孔骤缩。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成窝囊废了，怕他干什么？」
半截独立的粉色小触角立在操作台像猫爪子一样勾搭红衣骷髅的肋骨，骷髅手臂将它挡开。粉色触角像根枯萎的草垂下尖尖，疑似委屈。
「闻到新神的味道怎么了，祂还能飞过来把你吃了，动我的东西祂长八个胆子也得吐出来七个！」
粉色小触角听到开心的话立刻支棱起来甩触手尖尖，延伸尖尖缠绕红衣骷髅的肱骨又被打开，再次萎靡不振。
「你太重了，我不需要魄。」
“嘤！”
粉色触角倒地阴暗爬行，蛄蛹到抽屉里把自己关起来。
乔堉文心里无声呐喊：不是吧，关系户啊？
「出来，你在异象里都成后期Boss了能不能长点出息？」
红玉珊瑚一样的脉络从抽屉里爬出来将操作台捆成棺材，绯太岁执拗地闭门不出。红衣骷髅双手抱胸（如果有的话），肋骨里的花蔓茂盛生长扯断绯太岁的脉络还将操作台掀翻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巨响，壁垒实验室的专业防弹玻璃都没抗住碎成了蛛网状。
触角状态的绯太岁从抽屉里爬出来嚎啕大哭，凌冽的风从众人脑后吹过来，人人顶个大风造型举着枪全神贯注警戒红衣骷髅。
“到底哪是它的嘴啊？”郁夏挠挠鸡窝头，看着眼前的绯太岁感受着背后喉咙似的甬道一直吹风，还能听到哭声。
「小钱钱没了你找他要回来啊，跟我哭有什么用，难道我有你的小钱钱吗？」
红衣骷髅一指，众人立刻和乔堉文一伙拉开距离。虽然听不见红衣骷髅和粉红触手在聊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乔堉文左移一步，红衣骷髅的手跟着移，他右移一步，红衣骷髅还是指着他。红衣骷髅的话也只有他能听到。
乔堉文逃不过，“喂，女士，您怎么称呼？”
「又来一个没脑子的。不能这么说，我曾经的魄有全球最顶尖的大脑，太久不用人类的语言用词都不准确了。」
乔堉文汗，我没脑子呗？
“曾经使用人类的语言，那您应该有人类的名字吧？”
「哦，想想，那个名字过时了，新名字就叫焚。」
“它是你的魄，那是什么意思？”
「自己想去吧，我可没空理你们。」
“呃……”乔堉文觉得她的记性不好，刚刚是谁在没事找事啊！
「小子，它眼泪都哭干了，你们全部拿走太贪，贪可没有好下场。」
“眼泪？”
原来红色脉络是绯太岁失去水分后的形态，也可以说是它原本的模样。
乔堉文识时务者为俊杰从背包格里取出十枚电子眼装在一个白色网袋里，“抱歉，捡破烂习惯了，看见乱放的废品就想全拿走。”
焚勾勾手，乔堉文壮胆靠近双手递上网袋。
“你说话只有我能听见，没必要单独会面吧？”
「十个？」
甬道里少说有五百枚种类各异的眼珠，乔堉文掏出来十个敷衍，焚掏出来两个眼珠塞自己眼眶里翻了个白眼。
“很多了！”乔堉文扣门到底，“够杀很多人了！”
焚把眼珠翻成全白，双手捧着头骨转过来从后脑门偏上的洞里看乔堉文，「扣不死你！」
“哇，你死之前还受了钝器伤啊！”
众人听不懂双方在聊什么，不明觉厉，安静如鸡：到底在说什么？这是重点吗？
“喵～”
突兀的猫叫声打破寂静，碎成蜘蛛网状的玻璃上趴着一滩蠕动的黑色液体，黑色液体正从细微缝隙中渗入，一滴一滴往下掉。
「给你老板传话，说这份礼我收下了，不久祂就能收到回礼。」
“什么礼？”
绯太岁鬼鬼祟祟拉成细长条触碰焚的肋骨像植物的枝纽试图缠绕紧密，焚的破衣服无端燃起火将绯太岁烤成章鱼腿，火焰中的花蔓依旧生机勃勃。
焚把网袋丢给绯太岁一转身消失不见，骨头渣渣都没掉。
众人身后的甬道突然刮出狂风和放大的嘤咛声，桌面上的绯太岁像壁虎尾巴一样乱甩尖尖，被主人抛弃之后委屈到了极点。
嘤嘤嘤嘤嘤！
绯太岁一边哭一边网状蔓延血管似的触手，众人脚下被红色小手粘住，小手一路攀爬束缚强势将挣扎的人们裹成粽子。
“它要吃了我们吗？”
“喂，玛门，它要干嘛？”
乔堉文确定焚已经走了，掏出香水对着自己一阵狂喷。
“哥，都什么时候了还喷香水？”
乔堉文没管他们还在喷，完了，完了，死手搞快点！“你们先自己想办法，”大麻烦要来了！
乔堉文开口了，一直伪装透明的祝无虞朝鹤俸用了一个眼神，鹤俸放出一颗烟雾弹。
“咳咳咳咳，你又干什么？”
两个行动力高的动手，郁夏负责事后道歉，“对不起啊，任务需要！”
烟雾缭绕，几道蓝色刃光之后温度骤降，急冻“咔嚓”声四面八方往一个中心去，活蹦乱跳的绯太岁成了冰冻海鲜。
一次性隐身衣用完，边城小民的背包格里没剩好东西只能靠自己。
山新雨队伍里的斥候被彻骨的寒意逼得发抖，“头儿，这股寒气不对劲。”
山新雨身穿诡病师制服隔离寒意，身旁的侧卫和后卫受影响也不大……针对斥候体质？直接把最强战力削了，边城竟然有这种好东西吗？
“喵～～～”
乔堉文忙着盖住身上的血腥味和尘土味，拿出匕首把两条裤子割对称，掏出一面镜子整理形象。
“玛门，什么时候了还臭美？”
乔堉文看着镜子里沧桑憔悴的脸再整也没用，黑色液体爬到他脚边聚成黑猫形状，乔堉文整个人一激灵转头就贴上了一张惊为天人的鹅蛋脸。
“老板好～”乔堉文面对贴脸不敢多话。
空中的粉尘凝聚飘出一串字，像打字机一样一个一个输出：「嘤，谁家的小邋遢，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玫红色眼睛在背光时暗沉许多，像两团水银里的鸽子血，有毒的，流动的，逼仄的，快要从眼眶里滴出来。
浓郁的雾染上寒气坠落地面流动，人们眼前清晰了了一些，高挑的红发影子身穿黑色鱼尾裙礼服，镂空蕾丝花纹如同黄昏时刻的枯枝，砍断枯枝败叶露出倒三角面积的洁白后背，包裹在裙摆下的腰腿长的出奇。
祂低头，红发也如沉重的玫瑰骨朵垂落，修长双臂戴着一双黑色蕾丝边手套，肩头□□圆润泛红。
祂来时也带来了一地玫瑰和醉人的香风，大雾之中祂既美丽神秘又压迫感十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