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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黑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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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许抱着江禾月走到影子跟前。
那是一座修建十分简单的宅子，甚至不太能被称作宅子，原本应有的房屋装饰一概都没有，只是简单的青灰色的墙面和木色的屋顶，做出了房子的形状。
季无许皱着眉头犹豫着，这房子的出现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只是眼下江禾月的状态实在不容乐观。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面容因为痛苦而略显扭曲，洁白的额上布满了冷汗。
“走吧。”
季无许转头和忌之对上眼，最终迈开步子朝里面走去。
踏过几步门槛，借着火光，房子中庭的状况一览无余。地面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灰尘，中庭内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水缸，约莫得有两个成年男子的高度，倒是没大看见其余的东西。
忌之举着火把观察着四周，却看见了水缸后隐隐约约透出个人形的黑影子！
他忙轻手轻脚地靠近季无许“公子，那缸后面有东西！”
季无许扫了一眼那大黑水缸，朝忌之打了个手势，将江禾月慢慢放下来，轻柔地将她靠在门边。忌之灭掉火把，两人绕着水缸，就朝黑影子奔去。
首先发出声响的是忌之手中的暗器。尖利的暗器冲破带着灰尘的空气直击黑影，发出类似金属的响声。
此声音一出，两人瞬间就明白，这影子恐怕不是人。季无许往前走了两步，举起火把，黑乎乎的人形影子就完全暴露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两米多高近三米的人形雕像，面目已经稍显模糊，但可以清晰地看到雕像驼背还长着长胡须，这些外貌特征不难让人看出，这雕刻的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季无许用匕首刮了一下雕像的外壳，一些粉末沿着刀柄洒落，他用两指沾上搓开，放到鼻下嗅闻。
这雕像居然是金的。
普通王公贵族能落雕像者屈指可数，且塑像唯有皇室能用金塑，这雕像却不仅是金塑还如此高大，用料之多，可见这人物的地位，恐怕只有历代帝王可与之相较。
可雕像之人胡须冗长，脊背弯曲成了弓形，手拄拐杖，脚穿布鞋，实在不是帝王之相。
两人端详了半晌没有结论，准备退回大门门槛边看看江禾月的情况。
季无许绕了水缸半圈，回到门边高举火把。
放置江禾月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公子，这....”
忌之的神情罕见地有些慌乱。
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且没发出任何响动，对方功力恐怕很不简单。
季无许心里升起一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稳了稳心神，举起火把查看地面。
只要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果不其然，地面上有一条明显的拖拽的痕迹，蜿蜒向前，消失在中庭右侧的别屋深处。
季无许眼前彷佛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屋顶坠落，再动手拽住江禾月的双手，在黑暗中将起拖走的画面。
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有能力把江禾月带走不发出声响，不至于用拖拽的方式，难不成这痕迹是故意留下来，就等着被人发现的？
这样想来前方似有危险，可是纵使龙潭虎穴，也必得闯上一闯！
季无许这样想着，给忌之递了个眼神，两人循着痕迹的方向前行，逐渐隐入黑暗。
——
江禾月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瞎了。
她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她也没力气伸手，蛇毒才退去一波，剧烈的疼痛和接连之日的赶路让她气力全无，疲惫感一个劲儿地涌上来，让她难以招架。
江禾月缓缓的在原地喘着气，昏倒之前的记忆一点点地被唤醒，想起自己大概是已经倒在了路上，那两个人估计是没有发现她，又或者是发现了但是懒得管？
也是，这一路上自己对于他们一定是拖油瓶的存在，后面的路估摸着凶险万分，把自己丢在原地也好，好过又遇陷阱什么的突发情况。
她胡乱地在脑海中猜想着，可不管怎么开导自己，心里都免不了闪过一丝委屈。
她看小说，看电视剧，哪个穿越女有她倒霉？这一天天不是掉进陷阱就是中了剧毒，这还是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再说了，那两个人也还真是一点义气都不讲，好歹走之前给她生个火堆照亮啊，这黑灯瞎火算怎么回事！
江禾月在心里暗自骂着两人，委屈和愤怒交织，逐渐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有了力气。
她虚空握拳活动着手，想趁着劲一口气站起来，行动之前又想起来自己胸襟处似乎还放着一个火折子。
赶紧伸手摸到怀里，果然是摸到一个竹筒大小的物品。感谢上天！感谢当时顺手将火折子揣进兜里的自己！
江禾月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她在黑暗中弯了弯唇角，慢慢摸出火折子，揭下盖子轻轻吹了一口。
温暖的小小火苗蹭地一下燃起，四周瞬间被点亮。
江禾月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原本刺目的火光变得柔和而清晰，在微弱的火光中，她的身体却变得异常僵直，下一秒，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尖叫声冲破了黑暗。
她的面前有一张脸。
准确的说，那不能算是脸。黑色的发丝笼罩住了整个面部，五官被遮盖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两人的距离不过半个手掌。
江禾月头皮发麻，一个劲儿的想后退，但退无可退，背后是结结实实的青砖地，除非她突然学会遁地术。
那声尖叫后，黑脸晃动了一下身形，忽然变得格外高大，从蹲下观察变成了站立的姿势，投射的影子一下子完完全全将江禾月笼罩其中。
江禾月顿感压力剧增，同时她也发现，这里似乎已经不是她晕倒的地方，周围不再是葱茏的植物，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青砖，整体就像是一个狭小地走廊。
和那个地下室带给她的感觉是一模一样。
江禾月龟缩在墙角，又因为不敢看，所以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起“你不要过来啊，等我平安离开这里，我一定给你烧纸钱，纸钱元宝大大的有！”
她话刚说完，就听见对面的黑影发出扑哧一声的轻笑。
黑影笑声逐渐变大，而后甚至一边拍着手一边放声大笑“哈哈哈！傻子！傻！”
此话一出，江禾月脑袋直接宕机了一秒。
这，是人是鬼？
江禾月大着胆子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攥着火折子的手朝前伸着，企图看清将黑影看个真切。
不料黑影举着手闪躲，看上去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看着对面是这个样子，江禾月反而胆子大了起来，另一只手就想着直接抓住黑影的胳膊，将它拖到自己跟前。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可左手还没有完全碰到它，黑影就立刻转身朝前跑去。江禾月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下意识就迈开步子跟随着黑影往前跑。
黑影体格看上去比较娇小，和江禾月身高相差无几，这也是江禾月敢追上前的原因。不过看上去瘦弱的影子却有着非常灵活的身形，移动速度也很快，好几次拐弯的时候江禾月都觉得自己能抓住她，但都被她反身躲开。
好在精神高度亢奋下，疼痛后的身体居然没给自己掉链子，又过了一个拐角之后，江禾月总算是赶上了黑影的进度。
前方的黑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江禾月伸长手，这一次她做足了准备，一把就抓住了对方。
江禾月紧紧抓住手中麻布质感的衣料不松手，前方的黑影意识到自己被抓住衣角后显得十分慌乱，扭头就想将衣角往回扯，江禾月则趁机抓住了黑影的手臂。
很纤细但不绵软，薄薄的肌肤下似乎暗藏着有力的肌肉。
黑影显得有些着急，抬脚就踹向江禾月。这一脚带风，直接踹到了江禾月的肚子，差点没给她踹得当场吐出来。
江禾月喘着粗气，瞬间血气上涌，害怕什么的完全被丢在了脑后，满脑子的想的都是——我今天非要逮住你不可！
她整个人都扑了上去，试图直接用体重压制对方。好在有点效果，黑影被江禾月的气势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想过此人被狠踹了一脚还能有这体力和胆量，于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在了地上。
混乱中，江禾月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在地上。一人一影在黑暗中扭打在一起，江禾月从小就是能文不能武，缺乏这类的打架斗殴的实战经验，但这一次或许是肾上腺素的功劳，她居然奇迹般的压制住了对方。
黑影不再动弹，也不知道是消耗了所有体力，还是说已经被江禾月的绵绵拳给打蒙了，总之，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彻底没电自动关机的娃娃。
江禾月松了一口气，等放松下来才意识到此时姿势有些诡异。
她跨坐在人家的身上，几乎是倒在了黑影的身上，一只手还暧昧地从对方腋下穿过，搭在对方胸膛边缘，另一只手则是扼住了对方的肩膀。
不过奇怪的是，黑暗中，她几乎听不见对方的心跳声，倒是自己喘气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江禾月咽了口水，没人告诉她，打架打赢了该怎么办啊？在线等，挺急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