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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   翰音将衣服给可郁屏之后并未跟着进去,而是帮着外面的士兵一起支另一个帐篷的木架,所以这会儿只有郁屏和封季同两人在营帐里面。

      封季同原本是想避出去,但又害怕帐布一拉外面的人会看见,哥儿的名节极其要紧,哪怕是已婚的夫郎。

      郁屏倒是觉得没什么,虽说有了原身的记忆,但终归保留着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再者哥儿与男子在身体构造上并没太大区别,所以他心里自觉认为自己与封季同是没什么不同的。

      再换个说法,哪怕男子与哥儿是授受不亲的关系,他们不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夫,总归郁屏没有再嫁的念头,看也就看了。

      等他换完衣服,并没有召唤封季同,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那如松柏般笔直的脊背。

      一本正经的动也没动,脑袋连半厘米都被往这头偏,郁屏心里觉得好玩儿,甚至想当场就给他颁个“正人君子”证书。

      封季同如站军姿般站了好半天,身后已经没了响动,他身体动了动,然后问:“换好了吗?”

      郁屏没作答,直接绕到对方跟前,因为发烧而绯红的脸立时出现在封季同眼前。

      帐内光线昏暗,时起时下的北风将门帘吹开,明灭的光线下,郁屏略带笑意的脸叫封季同看了有些晃神。

      未经风月事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悸动出于什么原因,心跳骤然加快,鼻尖盘绕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在与这张明眸皓齿的脸结合之后,如平地而起的巨浪,让他霎时间失了心智。

      郁屏脸上还维持着淡笑,眉眼微弯,同样他心里有些莫可名状的情愫,外面的吵闹声隔绝了这暧昧的一帘之地,叫人不敢出声,就怕破坏了这好端端的氛围。

      两人对视了半晌,许久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封季同,他往后退了几步,看见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此时穿在郁屏身上,耳根微热。

      人在触碰到不知名领域时,多半是会想着逃离,封季同避开对方的视线,然后说:“我去给你拿夜里要用的被褥。”

      说着便步伐紊乱的出了营帐。

      以往押送军资的人马一般都会在军营休整一宿才返程,这次都城过来的以及刘乡绅组织的义送人员,都是在傍晚才抵达,避免不了要停留一夜。

      卫长卿将自己的营帐让出给都城来的贵客休息,将人安顿好以后才出来找封季同。

      当时听说好兄弟的夫郎过来了,心痒痒的想见上一面,这一忙完便急着往营外走,半道上险些和封季同撞个满怀。

      他一把将有些心不在焉的兄弟拉住:“我特意让你去陪家人,你怎么还悠哉悠哉的四处漫步?”

      封季同被他一喊,即刻回了神:“什么?”

      “什么什么的,问你家夫郎呢,怎么也不过去陪他?”卫长卿说完,油里油气的挑了挑长眉。

      封季同不吃他这番打趣:“我拿些被褥送过去。”

      “我跟你一起,这天儿冷的不行,营外不比营内,得多拿几床。”

      说着还走到了封季同的前头,劲头十足。

      卫长卿跟过来刚好多了个帮手,封季同不仅拿了郁屏和菊香婶的被褥,还拿了煎药的炉子和罐子。

      等两人拿着东西从营仓出来,天渐渐已经暗了,先前杀猪声震天,这会儿怕是肉都已经下锅,整个军营都飘散着鲜菇与猪肉混合的香气。

      伙房里传出铁锅翻滚的声响,两人路过时看见伙房门口围了不少人,有人讨论着今日的加餐,也有人说起封季同夫夫俩。

      “刚才我过去瞅了一眼,右将军家的夫郎长得可真俊,半点看不出是个会下地的。”

      “这话说的,难不成好看的都只能供着?能干活那是夫郎的标配,长得好那是锦上添花,也就咱右将军有那福气,别人想不来。”

      “还真别说,将军他可稀罕自家夫郎嘞,听说人来了,连忙帮着毛毡过去给人披上,树底下还坐了好半天,两人肩靠着肩,可真羡煞旁人。”

      “我要有那么好看有能干的夫郎,我也稀罕。”

      “去去去,给你美的,晚上吃饱了囫囵睡一觉,看看周公会不会送你一个。”

      这话惹得一阵哄笑。

      要只是捕风捉影也就罢了,可人家看到的都是事实,纵是封季同想训人想反驳也挑不出由头,重要的是听完这些,他心里一点气都没有。

      封季同板着脸,无非是怕卫长卿逮着机会来调侃他,这人嘴里都是油,一出口定然就往荤了带。

      两人没做停留,抱着被褥一直往营外走,卫长卿半路上已经在开始,封季同不愿听那些荤话,只能以下犯上的把他撂在身后。

      到的时候另一个帐篷也已经搭好,里面亮着油封,帐布大开着,菊香母子坐在床板上正说着话。

      凉根见卫长卿他们过来,起身行了军礼,菊香婶一听是个比封季同官儿还要大的,眼睛都亮了。

      “我一个乡野妇人,如今这两只眼睛也算是开过光了,这活生生的大将军竟给我见着了。”

      卫长卿平日治军虽说严苛,但不似他叔父那般长了张板正严肃的脸,不了解的人见了他只会觉得是个好说话的人,要不然菊香婶也不至于敢这么说话。

      卫长卿自是不在意,将怀里的一整套被褥放在床板上,随后一脸亲切道:“今夜就委屈婶子在这凑合一宿了,难得过来一趟,我已经免了凉根的班,让他好好在这陪你。”

      这营中常驻士兵就有大几万人,大将军竟能随口叫出自家儿子的名字,能让他记住的,怕也不是个孬货,并且自己的被褥还是大将军亲自送来的,菊香婶想到这一层,顿时脸上有光了,然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好话,直说得卫长卿面上发热。

      封季同可不管他,径自拿着东西去了郁屏所在的营帐。

      他走开没多久便有人将药送了过来,但是没有煎药的工具,郁屏便放着没动,在床板上坐了会儿,直到晕晕乎乎的再支撑不住,裹着毛毡就躺在了什么都没有的床板上。

      所以封季同进去后,看到的是已经睡熟的郁屏。

      封季同将被褥放下后点亮油灯,就这点动静也把郁屏给吵醒了。

      “你来啦!”郁屏说完并没有动,眯了一会儿,头反而比先前更晕了。

      “把被子铺好再躺,一会儿我让人把晚饭给你送来,熬了药吃过再睡。”

      郁屏懒懒起身:“饭我就不吃了,没什么胃口,药我自己煎。”

      封季同没接话,径自拿着炉子出去了。

      卫长卿抱着胳膊站在外面,帐帘没拉开他自是不好进去,见封季同出来了,忙问:“怎么你家夫郎也不出来见见人?”

      封季同找了把干草点燃,扔进炉内,“病了,军医说不好见风。”说着又折了几根手指一般粗的柴火丢进去。

      卫长卿见他拿着药罐,料想也不是金屋藏娇的借口,心下只觉得可惜,“那你好好照顾着,夜里不用回营了。”

      郁屏听见有人问起自己,便起身掀起了帐帘。

      炉子里的火烧旺了,蹿升的火光照亮了周边一大片,郁屏身后是一盏油灯撑起的昏暗,整个人仿佛融在一团温柔里。

      借着炉子的火光,卫长卿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好兄弟的夫郎。

      大概是在军营待久了,但凡来个不一样的都觉得惊为天人,想他之前在都城长大,什么样的女子哥儿没见过,这会儿倒是看一个乡野夫郎看呆了。

      封季同见他一直盯着郁屏,鬼使神差的将一根烧着的木棍扔到卫长卿脚边,“将军不若先回营,末将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郁屏见着卫长卿,顿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行礼他也不会,只能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卫长卿眼都没往地上看一下,一脚将对方丢来的柴火踩灭,径自和郁屏搭起话来:“如今算是见着真人了,之前季同还给我说你给弟弟们讲的那些故事,想来我是有些见识的,竟一个都没听过。”

      听完,郁屏心下还有些吃惊,那些儿童睡前故事竟还传到了主将的耳中,想来封季同与这卫长卿关系也是极好。

      初见时对于位高着的距离感锐减,郁屏也不再拘着,笑了笑说:“哄孩子的小把戏,胡编乱诌,让将军看笑话了。”

      “嫂子过于自谦,季同这人向来一本正经,能让他挂心的东西,我还是少见,你可知那天他看完家信,他还特意跑来问我听过这个故事没,嘴里嘀咕白雪公主好……”

      封季同直接将话打断:“营中开饭了,将军要没事儿帮我找找家弟,顺便给他安排个住处。”

      卫长卿脸上的热情僵住,话头才开就被下逐客令,心中有些意犹未尽,“行行行,话都不让说还指唤人。”

      走前他还特意和郁屏打了个招呼:“嫂子好好歇着,晚上我让封季同给你站岗。”

      郁屏脸上一热,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来了几阵风,将郁屏吹得一阵哆嗦,他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照应炉子的封季同,心下有些触动。

      可能人一虚弱就容易被感动,生出一些不知该不该有的东西出来,郁屏没有将那些杂念赶跑,而是任着它们肆意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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