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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等谢何萍想要定睛细看的时候,施温方已经调整好了表情,没有再泄露出一丝负面情绪。
谢何萍收回眼神,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对话上来。
而盛宛君刚才不经意一瞥,也发现了不对,心里却不自觉嘀咕:嫉妒,怎么可能会是嫉妒?
她想过那可能是恶意、算计、狠毒,却唯独没想过是嫉妒。施家精心培养的下一代接班人,大院年轻人都服气的孩子王,以后独断专行的商业帝国之主,这时候,竟然因为她们跟一个公社供销社主任相谈甚欢,而嫉妒?
如果这是真的,那小说里上辈子在婚姻中求着施温方跟她说话的谢何萍算什么,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阴险的、心眼比针尖还小的男人而已,凭什么让谢何萍那样舍弃一切、毫无尊严地哀求?
除了一身皮相,一身武力,他只能走顺风顺水的路,上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从干部家庭沦落成普通人,还有谢何萍和谢落玉两个血包可以吸,一点实际的苦都没吃到。
现在两个血包都跑了,这个人就露出最底层、最真实的嘴脸。
什么大将风范、不露声色,只是因为这人从来没有走到毫无底牌的地步,从来都不需要豁出一切去争、去抢。
哪怕是上辈子发家之初,摆摊卖小吃的时候,也有男青年见他“讲义气”,直接结拜异姓兄弟,有什么事情都通风报信,从未让他被抓投机倒把的人逮到。更不用发愁被其他人眼红使坏——因为施温方总有莫名其妙的运气,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
他确实是小说的男主角,简直占尽了便宜。是,你不可否认他成长过程中付出的努力,可这世上多的是努力付诸东流的炮灰,凭什么迎接男主角的,却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幸运?
凭什么同样是主角,谢何萍和谢落玉经历的波折、痛心和折磨,远远比施温方来得更多、更细碎如附骨之蛆?
盛宛君搞不懂,不过,这不妨碍她一心二用,继续跟韩主任对话。
倒是谢何萍心神不定,直到盛宛君看不过去使劲拉了她衣摆一下,她这才回神,勉强顾得上跟韩主任说声道别。
没了最抢手的毛线,大伙儿该排队的就排队,再没有想闹事的,队伍前进速度很快。
几个知青各自买好了想要的东西,心照不宣地分道扬镳,苗思维看着单独行动的施温方,有些纳闷。
“施同志这去的方向,好像哪边都不是啊?”
公社一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重要的建筑基本都在一条路上,偏偏施温方不知道从哪里发现的一条小路,直接往人家家属院的方向走。
谢何萍刚刚偷摸把背篓里满当当的东西挪到空间了一部分,这时候扬了扬嘴角,又很快控制自己压了下去,“那谁知道,走吧,咱们去国营饭店搞点好吃的。”
“他人高马大一男的,还能有啥事不成?”
苗思维点点头,不再多想。
之前大伙也都是分头行动的,也就是这回看到了,她才顺嘴问一句,实际上对施温方去了哪里并不关心。
重要的是谢何萍主动提去吃饭,大概率会请她们吃肉!
想到这里,苗思维的肚子就要咕咕叫起来。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护住自己的背篓,跺跺脚说,“走走走,这里太冷了。”
盛宛君和谢何萍暗中对了个眼神,静静期待。
供销社国营饭店厨师这种寻常的手艺,哪里满足得了施温方的胃口。
除了前两次她们在国营饭店遇到施温方之外,再之后,再没遇到过。
谢何萍早就发现不对,跟踪了好几次,直到不久前才借助空间没让他发现。也就是那一回,她牢牢记住了施温方吃“私房菜”的地方,并且偷听到这人每次到公社,都会过来打牙祭。
真是上天都看施温方不顺眼。如果施温方跟她们一样只在这一条街上活动,恐怕还真不方便下手。
可这位于居民区,得七拐八拐才能到达的私房小灶,正方便二哥找人在路上套施温方麻袋!
施温方加快脚步往他常去的那户人家走去。天寒地冻,他急需吃点香的,消除心里的阴霾。
拐来拐去的小路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这条路上有几张脸他都已经看熟。这年头工作岗位难得,每家除了下乡的,还有闲在家里整天没事晃来晃去的。后者中,男的占到多数。
这帮人还火力壮不怕冻,就算衣服帽子齐备,总要坚持把一张脸露在外头,更有甚者,为了一点“男子气概”,竟然能坚持不戴帽子,打眼一看一个个脑瓜子上都是白气。
施温方匆匆撇过几个大冷天依旧坚持在外头聚在一起的小青年,心里只有冷漠。
这些人在他看来,就跟他堂弟一个德性,游手好闲,毫无有点。只是仗着长辈心软,或者能舍得下脸耍赖,才能留在城里。等到下乡的要求再严格一些,这些人也都留不住。
施温方想到自己下乡临走前给堂弟报名支持兵团建设,还让家里人误认为是别人家一个小子做的,就忍不住抛开刚才那点不愉快,发自内心高兴起来。
兵团农场可跟他这里下乡不一样。那边虽然有工资,甚至农具都更充足,可管理也更加严格。自己在这里还能时不时出来打牙祭,在大队里想干活不想干活都有对应办法,甚至过年回家也没有问题。
兵团里那可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想要不干活?做梦。想出门吃香喝辣,行,你有本事偷跑出去步行百八十里找吃的去。不吃沙子喂狼就不错了。要是死在外头,那就是活该,谁叫他不听话?
但如果知青在大队里出事,一旦闹大了,这一片的领导都要跟着担心。
施温方想到这一点,就更高兴,甚至没有注意到,斜前方有几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还带了棉口罩。
被麻袋套住脑袋的时候,施温方还没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凭借多年的实战经验,在拳头砸到他的脆弱位置之前,使个巧劲硬是甩开了控制住他胳膊的两双手。整个人使劲往下一出溜,借着有些滑溜的地面靠后背旋转起来,抬腿不管不顾迅速朝周围人踢去。
他也果然听到了几声闷哼。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想着三两下钻出麻袋,只是冬天穿得实在太厚,这麻袋底下还有一双手不知怎么竟然牢牢拽住,一点都没给他可乘之机。
“呸!”
似乎是刚才被他踢中的一个人吐了口唾沫。
接下来,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
施温方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要害,整个人如虾米一般弓起来,只能咬牙忍受一拳接一圈的剧痛。刚才还气恼穿得太厚,这时候却开始感谢自己为了出门穿足了衣服,这拳头比他之前在大院里跟人对打时,感觉可轻多了。
他一边被打一边开始抽动,企图让这几个人误以为他被打得濒临极限。
确实有一个方向拳头开始变轻,“老大……”
施温方努力记住这个声音,公鸭嗓,似乎还在变声期。这到底是谁看他不顺眼找来的打手,怎么连娃娃兵都要上战场?
回应那一声问话的是“啪”一声闷响。
当老大的一点都没留手,也没有放施温方一码的打算。
他只是狠狠给了自己这随意出声的手下后脑勺一巴掌,并且再无继续对施温方出拳的耐心,而是抬脚辨别位置,并且狠狠冲施温方脆弱的部位落下!
施温方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弹动一下,险而有又险地避开这断子绝孙的一脚。
然后是又一脚、再一脚。
邪门儿了!难怪让他们不能露脸也不能出生,他之前还想着是城里人心思太多,没想到,让他们打的这人还真有点离谱。
老大继续出脚,甚至眼神示意小弟们一块,却连着好几下都没命中目标。
废不了这条腿……实在不行,那就废其他的腿吧。
老大站定想了两秒,才终于找到机会,并且趁施温方不自觉弹动躲避其他人断子绝孙脚的时候,狠狠冲他的脚腕踩下!
“咔。”
好清脆的一声,好痛的一声!
施温方痛得不自觉将身体反弓,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他的左脚腕,断了!
施温方剧烈的动作之下,手和脸都紧紧贴住麻布袋,他从未想过这生活中常见的麻布袋是如此粗糙,刮得他皮肤生疼。
老大暗叹一声,竟然连右脚腕都没踩中,搞了半天还是个左脚,这人真是邪门儿!不行,刚出声了的小二不能让他在城里待着,得想办法给他支走,省得到时候真被人按照这条线摸上门来。也是幸好他还在倒嗓,最好是等他倒嗓子结束,声音定了型再回来,这样才稳妥。
不错,就这么办!
很快,一双拳头直直击中施温方的眼睛。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手的人没想着废他一双眼,所以命中得格外顺利。施温方眼前一片模糊、金星直冒,什么都看不清。
麻布袋不知道被谁迅速扯走,还有几只手从施温方的头一直摸到脚,不仅顺走了手表、钱票,连那顶帽子都直接拿走。要不是时间不够,只怕他们会将施温方的衣服和鞋也扒掉。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等听到这边打斗的人赶到时,几个罪魁祸首早已不知所踪,只留还在眩晕中的施温方倒在原地,挣扎着伸出手求救。
过来的人惊叫起来,“来人,快来人!这儿有人被打了,需要送医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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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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