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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pisode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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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03 不怕火炼
波风水门最擅长做的曾经是拉面,但接下来他的人生将被海鲜和秋葵塞满。以为波风水门不是波风水门的时候,玖辛奈对他颐指气使、毫不客气,她高调地站在门口宣布:“我要吃烤秋葵!我要吃海鲜饭!”,但当波风水门真的平静地交代了自己对一切和现代世界沾边的名词都不熟悉且不明白“虐待儿童”的概念后,她明白了眼前的他是如假包换的波风水门。
一向大胆的她反而畏惧了起来,纯粹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最后,玖辛奈干巴巴地说:“海鲜就算了。”
他就这样看着她笑,不知道在笑什么,但并没急着去厨房做饭。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几乎是“漩涡玖辛奈”的反面,而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不好奇我复活了多少次吗?”
“不好奇啊。”她悻悻地耸肩:“都失败了,不是吗?”
“这次呢?”
玖辛奈瞪着他,不确定自己该说“不是你说跟着你回家有饭吃的吗?”还是“你问我干嘛?”,总之她看起来和受了惊的兔子差不多,直到水门闲庭漫步到橱柜前,拿出了一捆茄子。“吃这个行吗?”
“我要吃秋葵。”
“我没钱买。”
“……我给你钱。”
“算了吧,”水门笑着摆摆手,“我是你谁啊?”
玖辛奈一下子面红耳赤地顿在原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用鼻子狠狠地通一通气,懊恼地背过身去。是她看错了,眼前的这个波风水门可不是自来也口中那个谁和他比都不够完美的“完美水门”。
“所以,你有几分把握?”
“什么?”他佯装不知,起身去把轰隆隆的吸油烟机关了。
整间公寓都安静了,虽然这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孤儿公寓本来就没多大。玖辛奈细嚼慢咽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茄子,才继续问道:“这次,能成功吗?”
不待他说话,她又患得患失地说:“都失败那么多次了,能成功的吧?”
水门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你洗碗?”
“……我来洗。”她叹了口气。“就算世界明天就毁灭,这里也没有洗碗机。”
“洗碗机是什么?”他边吃边说:“算了,别说了。快去洗碗吧。”
她疑惑地“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一直看向窗外的他是在提示自己,于是走进厨房老老实实地撸袖子放水。
可等了好久都没有热水,冷水怎么去油?这里又没有洗洁精。水声没有停过,但始终不见她出来,水门开始疑惑两个碗一个盘需要多久才能洗干净,一进厨房却看到挽好了袖子、呆立在水槽边的玖辛奈。
她傻傻地问:“喂,左边怎么不是热水,你家重装水管了?”
他看不下去了,只好踩上凳子,开始就着冷水洗碗。
玖辛奈隔着水管的轻微嗡嗡声,听见他又叹了一口气。
好像从碰面开始他们之间的氛围就糟糕透了,他没怎么埋怨她,自己反而一直在大倒苦水。她只停了一秒就很有道理地找到了问题的结症:这都是岸本齐史——都是这个世界的错啊。
还有,她到底为什么会被卷入《火影忍者·波风水门豪杰物语》,这真的是我等凡人能掺合的故事吗?
胡思乱想时,他已经把碗基本洗干净了。虽然没有热水,他却会在碗干后再用干净的布擦拭一遍,以免手感滑腻,不仅触感很恶心还容易脱手打翻,得不偿失。玖辛奈抬起头来,猛地看到居高临下打量自己的波风水门。他没有立刻回到地面,好像在等她回神,又好像在等她说话,那双蓝眼睛幽幽地闪了下,似乎有点疑惑。
她想,他真的在疑惑吗?他不应该很熟悉自己眼前的人吗?她在心里大笑出声——可惜,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理应熟悉的“漩涡玖辛奈”!
什么都不必说了。她背过身去:“谢谢你的招待。”
波风水门轻轻“嗯”了一声:“不用谢。”
“那么,明天见吧。”
“……明天见……不对,”什么明天见?她连回家的路都记不住。水门扶额:“我送你回去。”
“对哦,”她丢下那双原本属于公寓主人的拖鞋,下意识地摆整齐放在门口。“那就麻烦你了。”
孤儿公寓的地段其实不错,离忍校蛮近的,但也就地段好了。冬天漏风春天发霉夏天不隔热秋天晒不到太阳。水门趁着无聊又有人监视,拣了点能说的全说了。玖辛奈理解了公寓的属性,有点可惜地叹道:“本来还想晒点腊肉的。”
“腊肉?真厉害啊。”
“嗯,我妈教我做的,只不过成品看起来像死蝙蝠,所以有几年没尝试过了。”
水门压低声音:“你才6岁。”
“哦哦对。”
他们在只有几盏路灯发光的土路上走了一会儿,玖辛奈远远地能看到再远些的坡道下出现了一座窟窿般的和式宅子。木叶的夜空很干净,只是二人都没什么心情去欣赏把玩那一颗一颗发亮发眩的星子。他们的内心都有许多东西,彼此又都不是真正的小孩了,即使走在这类模糊而暧昧的坡道之间,也只是平凡地在走路。野草停在无风的位置,玖辛奈突然伸手拍上自己的右胳膊:“哎哟。”
“怎么了?”
她摇摇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去,只是步伐变快了许多。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哦。”他挠了挠脸上发痒的皮肤,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在笑,“明天见。”
玖辛奈平静地收回眼神,“嗯”了一声就径直朝里走去。水门借着目送她离开的机会,打量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院子,直到她的脚后跟也进入宅子,才离开暗部的视线范围。
学校的课程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第一天入学时她没有体验上午的早练,错过了锻炼身体的好机会。小孩子们全部挤在一起,波风水门趁机摸到了她身边。从昨天的对话里,他猜测原本的她可能坚持不下来,幸好玖辛奈的体力和战斗细胞一直很发达。
玖辛奈看到了穿着连帽运动服的水门:“早。”
她也换了件新衣服,一件印着漩涡家纹的白色T恤。他微笑道:“早。”
跑道边上不断有路过的人看见他,然后兴高采烈地打招呼,都是其他班级的同学。玖辛奈站在热烘烘的小孩堆里发呆,发觉波风水门的人缘其实很好——长得帅,脾气好,学习优秀,她找不到这家伙人缘不好的理由。这时候,动画里一些让人尖叫的片段又浮现出来了。玖辛奈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不去想。如果这世界是个巨大的握手会,那么她就是抽到了唯一能和偶像亲密接触聊天的幸运券的幸运观众。可是没有人问过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这个世界也不是握手会。
一通汗流浃背之后,小孩子们被赶回教室,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教理论,课程内容让她联想到现代陆军战役分析。这安排一点也不合理!她倒头就睡,熟悉的配方,老师依然吩咐波风水门前来唤醒,依然把当天的值日安排给了她。
“下课了,”他用尽了办法,依然没能让她转醒。“别睡了。”
现在的波风水门还不知道,自己这叫醒服务一接就接到了他们毕业。
他用小孩子的“最大力”去晃晃她的肩膀,玖辛奈终于揉着眼睛爬起来了:“干嘛?”
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是午休时间,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去食堂吃饭。波风水门看着呆呆的她,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个大号餐盒,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八个饭团,形状圆润极了。他等了一等,才说:“下课了。”
玖辛奈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确实饿了。”接着伸手就去拿第二排的第一个饭团,咬了一口后似乎被梅子馅酸到,但没说什么,反而看着不动作的他,口齿不清道:“你不吃吗?”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波风水门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还在微笑:“……我吃。”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从操场回来后就很默契地坐到了最高的最后排。玖辛奈突然发现只要坐在这里就能看到每个人最脆弱的后颈与后脑勺,而从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人的身上哪个部位比较容易被摧毁、受伤——或类似的问题。
眨眼间两个饭团已经下肚。她看着一直细细咀嚼食物也不再聊天的波风水门,想去拿第三个饭团,却感觉自己有些饱了。
他注意到她的犹豫,直接把饭团递了过来。
“我不饿。”她举起随身的水杯灌了一口,大概是真的吃饱了,清了清嗓子,又一字一顿地问他:“你真的是波风水门吗?”
水门一下子呛到了:“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因为我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在漩涡玖辛奈的身体里。“算了,我相信你。”
他瞪着她,有点包子脸,表情可爱得玖辛奈头一回察觉了对方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个还没换牙的小屁孩。实际上,她吃的有点太饱了:“‘这个问题很蠢’,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抱歉,四代目,我想说的是,呃,你赢过带土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导致鸣人变成人柱力的带土,是的,我赢过。”波风水门强忍内心的吐槽欲,慢慢地回答道,“你问这个干嘛?还有,不要叫我四代目,听起来……好恶心。”
不出意外的话,眼前的红发女孩会在临近成年的时候从初代目的妻子身上继承九尾,继续漩涡家族永恒的接力跑,他从来没尝试过在拯救世界前不和“漩涡玖辛奈”结婚,但既然这次有她充当变数,或许不把人扯进自己的计划才是最好的。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哼哼:“你有没有试过不当火影?”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一次……我一出生,三代目就是二代目的学生,宇智波镜。”
玖辛奈有点不敢想下去:“然后呢?”
“然后……村子里的氛围很紧张。”他不太想细讲,大概因为细节都很让人痛苦,“除了你清楚的前几次,我发现后来的几次重生都像……像另一个世界,但同一批人……”
“你知道吗?我们管这东西叫‘平行世界’。”
“什么?”他飞快地合上饭盒盖,有点好奇地凑近了她,径直盯着玖辛奈的绿色眼睛发问,“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大蛇丸,你知道吧?”
水门点点头。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动不动就有一操场的大蛇丸被淘汰。对了,你每次都从出生开始复活吗?”
他肃然起敬,因为她举手投足间的确有股知识分子的高贵气息,尽管这里没多少人明白知识的重要性。“差不多吧,最近几次都是这样,但这是头一回从出生开始。”水门接着说道:“卡卡西叛逃的原因是最多的,他比较会装,实际上可能和你一样脆弱,好吧,比你要好点。”
她骂了句语焉不详的脏话。
水门继续泰然自若地微笑道:“我试着拯救他父亲,但……没什么用。如果旗木朔茂从舆论和任务中活下来了,卡卡西的身上还是会发生一样的事。关于宇智波止水,我知道他的写轮眼能力,因为他联系过我,但是……五年后,木叶被云影打败了,我们都成了战俘。”他稍稍抬手,示意她先不要插话。“玖辛奈也一样,即使她活下来了,同样的悲剧也会在二十年后发生,或许迟到了一点点,迟得足够我以为这回躲过一劫,但命运始终都不会忘记。我曾以为我们被诅咒了,后来才意识到我只是在一厢情愿。重生就重生,我并不怎么重要,也可能只是个玩笑,不管命运怎么想、怎么做,我每次都输得很彻底,而这就够了。再说,或许死亡才是每个人的结局,只要认真地活过,就不算有遗憾。”
他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说过一大段演讲词般的话了,讲到最后,其实连向来有用且聪明的嘴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大概是大脑在顽强地推进到了用句号结束的末尾。词序混乱,连表达的意思都七零八落地散在话间,他不是在说过去刻骨铭心的几次失败,而只是一些无人可以分享的心碎与挫败。
她垂着眼睛,直到确认了水门已说完了他想说的话,才慢慢地重新看过去:“你知道那些被淘汰的‘大蛇丸’会去哪里吗?”
他很配合地问:“哪里?”
“差一些的世界而已。”但只要你在每道题干下都写‘解’的话就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玖辛奈觉得视线受挡,下意识地吹了吹刘海。他们离得太近,太害怕别人听到这场大逆不道的对话,又太疲惫、太没安全感,其实已经是小动物互相依偎的姿势,在不在场的其他人看来只是脑袋凑得极近的秘密谈话。温暖的呼吸声现在终于像海浪一样一层一层涌进空隙,但她飞快地切断了这种令人着迷的氛围:“以后我的钱都给你。”
“什么?”
“我不会做饭,中午和晚上都吃烤茄子也没关系。下课后我们可以一起凑钱买洗洁精,我们轮流洗碗,只要你别爱上我。”
他想笑:“这是安慰吗?谢谢。”
这不是安慰。不过玖辛奈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说那种“你辛苦了”或者“你已经做好自己了”的台词。她知道火影里伪装得最好的圣父圣子圣灵此刻正三位一体地包围了自己,而自己除了对世界意志下跪别无他法。站在一个观众的角度,玖辛奈很想为此刻的波风水门大哭出声,但现在她正身处上古邪神岸本齐史的握手会现场。
“所以晚上可以吃秋葵吗?”
“到时候再说。”
“可以吗?”
他妥协了:“……可以。”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吃上秋葵。因为鸡蛋打折,而秋葵已经被抢光了。水门沉默地在厨房里忙活出一桌子菜,宣布以后由她负责洗碗。
“好的,”玖辛奈说,“但不一定洗得干净。”
“你是不是公主?”水门叹了一口气。
她发现他是真心在好奇,突然觉得有趣。“你觉得呢?”
水门打量着她,脸上浮现出一层熟悉的疲惫,他飞快地收回眼神,不愿再看下去。
“算了,我不觉得。”他淡淡地说:“总之,你必须洗碗。”
“好吧。”玖辛奈耸了耸肩,“这还是很公平的。”
“你在做什么?”
她忽略了背后的问询,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鸡蛋羹、纸片、蜡烛一起放上鞋柜并摆出阵势,如果没有鸡蛋,就摆上剩菜和一些实在不能吃的过期食物。一张少见的硬质纸片上用粗黑的记号笔写着“岸本齐史”和“矢作康介”,前者是浑身上下只有手能上天堂的男人,后者是前者稍有理智的大脑,又称:狼狈为奸之狈。
波风水门眯了眯眼,觉得这阵仗似乎有点眼熟。“这是……祭坛?”
“啊,算是吧。”
“他们是谁?”他指着那两个明显是男人的名字问道,“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她思索几秒:“仇人的关系?”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那把团藏也写上去吧。”
“你笨啊?!太明显了,会被暗杀的。”
见提议人波风水门依旧气定神闲,笑而不语。玖辛奈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又气又恼:“哼!”
异世界的第一个月就这样无惊无险地过去了,坦白讲,她有点警惕心过剩。水门自诩已深刻理解了忍者世界,于是常常安慰草木皆兵的玖辛奈道:“我们这个年龄,上了战场也只能当炮灰。”
“所以呢?!”她大惊失色:“啊——你瞧不起炮灰?”
他扶额:“不是瞧不起……算了,你好好练习忍术,好好修行,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
忍术?修行?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来劲了:“你什么时候教我飞雷神之术?”
“我为什么要教你飞雷神之术?”水门低头喝粥,抬头拒绝,“我说我不会,你信吗?”
“不信。”
“嗯,我就是不会。”
她狐疑地说:“只是现在用不出来而已吧?年龄太小了,小得——”玖辛奈转了转眼睛:“连□□都没发育好。”
水门喷了:“……你别老是趁我吃饭的时候乱讲话好不好?还有飞雷神和□□有什么关系?”
玖辛奈抽出纸巾放到他手边,得意洋洋地说:“兵不厌诈。不刺激一点,你怎么肯说真话?”
他一鼓作气地喝完蔬菜粥,直接闭麦了。“好了,我来洗碗,你快点回去吧。明天见。”
这逐客令下得真不客气。她把属于自己的拖鞋留在门口,拉长声音回他:“明天见——”
已经记住回家路线的玖辛奈把步行战线拉得很长,权当消食。离开闷热的楼梯间后她一下子抬起头来,终于感受到一点凉爽的秋意,那点微不足道的凉风穿过空中密密麻麻弯弯绕绕的电线,来到她粘着汗水的发边。
坡道边的蚊子少下去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玖辛奈心想。
其实她经常向波风水门询问关于自己的信息。虽然他总不肯把一件事情交代得清楚明白,但在关于“漩涡玖辛奈”的事情上从不含糊。比如漩涡玖辛奈虽然是孤儿,却有个身份重要的亲戚,那就是初代人柱力漩涡水户。这部分是她知道的情报,所以水门干脆跳过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和宇智波带土差不多的……”
“的什么?外星人吗?”
他摇摇头:“算了。”
这句话总在他们聊到一些这个年龄的小孩不该聊的话题时出现,要么是大筒木,要么是宇智波的那群武疯子,偶尔波风水门会记得好奇她到底在哪里得到了这么一个聪明的脑子,竟然能跨世界理解大部分忍者的心病和结症,甚至能直指木叶村的体系炎症,且分析出溃烂程度与大概的后果。
曾致力于在水课研究《是!首相》系列的玖辛奈神秘莫测地一笑,不敢说“在我看来你们都是画地即可为牢的二次元蚂蚁”,只避重就轻地试探起了火影世界的数学水平:“大蛇丸的那些研究成果,你看过多少?”
他谨慎地动了动嘴唇,回答的声音小而又小:“不多。”
那就是都看过。
她唰唰地在纸上写出一道x=2,y=1的二元一次方程:“这个你会吗,求x、y分别等于?”
3x+y=7
x+2y=4
水门摸了摸脑袋,“什么?”
那就换个问法,“三个苹果和一张起爆符加起来要7円,但一个苹果和两张起爆符要4円,起爆符和苹果的单价分别是?”
这很简单。他秒答:“苹果2円一个,起爆符1円一张……不对,这不合理,起爆符不可能这么便宜,苹果不可能这么贵。”
玖辛奈陷入沉思:“你说得对。”
在大蛇丸的不懈努力下,火影的非人均数学水平与现实世界的差距不算很大,尤其是核心的解释层面,可是她能从波风水门的反应里看出,自从大蛇丸开始忙着复活死人后,火影数学界的理论和应用方面应该已经很久没什么进展了。
“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水门抽空留意到了在理论课上不记笔记纯发呆的她,“晚上想吃苹果吗?”
她学会了如何优雅地翻白眼:“不,我不想。”
这件事很快被她抛到了脑后,因为学校里不长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某天的放课后,和去买菜的水门分头行动的玖辛奈在校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被几个看起来并不眼熟的男孩拦住了:“喂,你就是那个红头发的插班生吗?”
“真的好红,比番茄还红!”
一帮嘻嘻哈哈指着她大笑的路人脸小孩犹如低年级时常见的校园蟑螂,这种共通的恶心立刻让玖辛奈回忆起了在小学时受到的天然恶意与来自异性的欺侮。她想起来了,这不是能触发男主爹开始注意男主妈的校园霸凌剧情吗?
并非男主妈,她只是一个没素质的女屌丝。
实战课里讲的攻击招式虽然一点都没有被吸收进脑子,但这副供得起九尾大爷的身体可相当好用而称心啊。结合以前和表哥对打的经验,她相信,自己并不会输。
没有一个人是毕业生或拿到了护额的下忍,不过站在最前面的男孩见她临危不惧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呆滞,总之并不害怕也不胆怯,竟然直接扑了上来试图肉搏:“看招!你这个该死的西红柿!”
抱歉了,孩子。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打了套军体拳,加上漩涡一族自带的体质压制,男生里除了那个骂人时声音最大的被按着打到站不起来,其他人都作鸟兽状逃离现场。瞧不起红发?这拳是替凯尔特人打的,男生惨叫一声,被她直接压到了地上;这拳是替被你霸凌过的小孩打的,他开始翻白眼了;这拳是替原本的玖辛奈打的;这拳是替隔壁的莉莉-伊万斯打的……她痛快地打完这一套,神清气爽地挺背站好,发现身边的嘈杂声已渐渐低下去好多。
原来是本来在观战的家长都带着小孩们离开了,毕竟“场面太血腥太残暴,小孩子不要看”!
她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生,突然就有点难过。自己下手是有分寸的,这种伤不会伤及根本,和体育课蛙跳差不多的酸痛而已。再说了,现在的她能有多少力气揍人?如果围观的人可以把小孩子打小孩子当成热闹来看,为什么在事态隐隐要升级时也能如此轻松地掉头就走?
玖辛奈回到教室后的洗手池边,迫不及待地开始洗手。先跳过破皮的细小伤口搓一遍,然后再洗了把脸。这里没有镜子,有的话也会被很快地打破。她并没有继续想刚刚的事情了,但脑海中的印象却随之被保留。很多事情,她不是记恨,也没有附带的情绪了,甚至连事件发生时的情形都看不清晰——比如走进孤儿公寓后,水门会说:“你打架了?”仿佛早已料到的神色。她的下一句话是:“你怎么知道的?”洗过的双手已经被秋风吹干。水门背过身去继续在厨房里忙活,他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输。然后任由锅中沸水滚开,放入半透明的白萝卜块,又从卧室里拿出碘酒和棉签。
他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又说:“你的脸。”并指了指额角:“这里,划破了。”
——不是任何特殊到足以被记住的情绪,只是忘不掉。比如她不会忘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不会忘记那些不再适用的客观规律,更不会忘记漫画乌托邦成了真的恐惧。而忘不掉,其实就是命运之于人类的巴普洛夫定律。
第二年开学,又来了一个神奇的插班生。那天,早樱第一次开放,玖辛奈依旧在晨练后回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水门惊诧万分地把她晃醒:“喂,先别睡了!”她迷迷糊糊地“嗯”一声就抬起头来,以为是坏脾气的代课老师来了,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新人物的登场位。红头发,蓝眼睛,名叫赤名樟子,酷似曾经的自己。老师介绍道:“这位是新同学!”
赤名樟子微笑挥手:“大家好!请多指教,我是赤名樟子。谢谢大家!”
“赤名?”水门将新同学的姓氏重复了好几遍,终于想起一点线索:“我记起来了,她是千手的远亲!一个早就灭绝的家族……但是,怎么会?”
“是岸本齐史给你发的新老婆吗?”其实没记住火影里大部分人物名字的她问道:“真不愧是民工漫剧情之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