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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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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光阴，在修仙界不过弹指，却足够让垂髫稚子长成为挺拔少年。
天衍宗与阙云宗的联练从未间断，霍芙与崔向弋的斗嘴也从柳林吵到了演武场。
十五岁的霍芙已褪去稚气，雷灵根催发时紫电绕身，偏生她还是改不了爱捉弄人的性子。
崔向弋练剑时，她就偷偷引一道细雷劈在他脚边，看他惊得剑穗乱飞。
崔向弋用火灵根烤野兔，她便趁其不备丢块冰进去。
气得他捏着焦黑的兔腿吼：“霍芙！你再捣乱，我就把你那破星轨谱烧了！”
“烧啊，”霍芙倚着树笑，发间星纹络子随动作轻晃。
“烧了我爹正好教我新的，不像某些人，八年了流火剑还是只会劈柴。
吵归吵，真到联剑时，雷火相击的轰鸣总能震得旁观弟子捂紧耳朵。
崔向弋的火球裹着霍芙的电光，威力比单练时强了数倍，只是收招后总要互相瞪视。
一个嫌对方“雷光太晃眼”，一个骂对方“火球没长眼”。
凤鸣谷的姜无痕已成青年才俊，火木双灵根愈发精纯，周身那股夺目的吸引力更甚。
二十一岁的他常被各派请去讲道，每次开坛都座无虚席。
他路过演武场时，若撞见霍芙与崔向弋又在争执，只会淡淡一句“练剑当专心”。
便足以让两人悻悻收声——霍芙偷偷脸红，崔向弋则梗着脖子别过脸，心里暗骂“假正经”。
清风门的李千铭也长到了十四岁，依旧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见谁都笑盈盈的，变异风灵根却已练得出神入化。
他总爱趁霍芙与崔向弋斗嘴时凑过来，递颗果子或讲句玩笑，看似调和，实则总在最恰当的时候添把火。
比如对霍芙说“崔师兄方才夸你雷光好看呢”。
转头就对崔向弋讲“霍师妹说你火球烤的兔子比她做的好吃”。
引得两人吵得更凶，他则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眼底却藏着冷意。
华云楼的谢宁雪已是二十四岁的模样，水灵根大成，性情愈发温婉端方。
她常来天衍宗借阅古籍，偶尔撞见霍芙他们斗嘴，便会笑着递上瓶冰镇的灵泉水，轻声道。
“天气热，喝些水消气。”霍芙总爱缠着她问养颜秘诀。
崔向弋则会别扭地说句“谢师姐的水比霍芙的雷凉快”惹得谢宁雪莞尔。
八年间，五人各有成长，却又总在各派往来中碰面。
有时是在宗门大比的看台上，霍芙和崔向弋为谁先晋级吵得面红耳赤，姜无痕在一旁安静观赛，李千铭笑着给两人递赌注，谢宁雪总是温柔的看着几人玩闹。
有时是在秘境入口，崔向弋嫌霍芙带的东西太多，霍芙怼他火灵根太费灵石。
姜无痕默默分了些丹药给两人，李千铭趁乱“借”走崔向弋一块火玉，谢宁雪则细心检查每个人的法器。
日子就这么在吵吵闹闹与偶尔的默契中淌过，谁也没提过八年前景湖旁的初见，却都在彼此的轨迹里，刻下了深浅不一的印记。
五年一次各派宗门大比在即，凡未满30岁的青年才俊皆可参加。
战鼓在苍梧山巅擂响时，演武场的云台上早已坐满了各派长老。场中弟子摩拳擦掌。
目光却总不自觉飘向东侧的预备区——那里站着的五人，无疑是这次大比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霍芙一袭紫裙，腰间悬着条银丝软鞭，鞭梢缀着枚小巧的雷纹玉扣。
十五岁的她已至筑基巅峰，指尖偶尔窜出的细小白电噼啪作响，正踮脚往台上看，嘴里还在跟身旁的崔向弋拌嘴。
“崔响鸽，等会儿抽签可别抽到我，不然我一鞭子把你的破剑卷成麻花。”
崔向弋斜睨她一眼，指尖划过挂于腰间的流火剑，剑身腾起寸许火苗。
他同样是筑基巅峰，性子却比幼时收敛了些，只冷冷回怼。
“就你那鞭子，能碰到我的剑算你赢。”
两人身旁，李千铭正低头擦拭着两把短匕首，乌木柄上雕着繁复的风纹。
十四岁的他刚入筑基后期，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闻言抬头道：“霍师姐和崔师兄都这么厉害，不如等会儿对练时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匕首突然无风自动，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快得只剩一道残影——那是变异风灵根独有的迅捷。
不远处的玉阶上，姜无痕盘膝而坐，膝头横放着一张七弦古琴“鸾音”。
二十一岁的他已踏入金丹初期，周身灵力凝而不发，只偶尔拨弄琴弦，弹出的音波悄然荡开，将周遭喧闹隔绝在外。
他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连阳光都似格外柔和地落在他肩头，浑然天成的气度让路过的弟子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谢宁雪就站在姜无痕身侧，一身月白剑裙，背后的“凝露”飞剑泛着水润的光泽。
二十三岁的她已是金丹巅峰，气质温婉如旧，指尖拂过剑鞘时，剑身竟渗出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
她看着场中，忽然转头对姜无痕浅笑：“等会儿若是对上，还望姜师弟手下留情。”
“谢师姐说笑了。”姜无痕抬眸，目光清润。
“能与师姐切磋，是我的荣幸。”
两人话音未落，场中传来司仪的高声唱名：“宗门大比，第一轮抽签开始——”
霍芙立刻拽着崔向弋往前挤，银丝软鞭在她掌心灵活地转了个圈。
“快走快走，看看谁先抽到好签！”
“别拽我袖子！”
崔向弋皱眉，却还是被她拖着走，流火剑的火苗因主人的不耐跳了跳。
李千铭紧随其后，两把匕首已收入袖中，脸上笑意更深。
“我跟在后面，说不定能捡到好运气呢。”
姜无痕缓缓起身，抱起古琴，步履从容地走向抽签台。
谢宁雪与他并肩而行，凝露剑随着她的动作轻吟，水灵根的温润与金丹巅峰的威压交织在一起，引得沿途弟子纷纷侧目。
云台上，各派长老看着这五人，低声交谈：
“霍丫头的雷鞭越发熟练了，筑基巅峰的灵力，怕是能勉强接金丹初期一招。”
“崔小子的流火飞剑已能引动地火，配合他的暴烈性子，倒是相得益彰。”
“李千铭那两把匕首才是棘手，风灵根快得让人看不清，筑基后期期却能越级伤敌。”
“姜无痕的鸾音琴最是厉害，音波可惑心、可杀人，金丹初期便有这般掌控力，前途不可限量。”
“要说稳妥，还得是谢宁雪的朔水剑，水灵根至纯，金丹巅峰的灵力收放自如，怕是这次大比的头名热门。”
战鼓声再次擂响，震得演武场的幡旗猎猎作响。
霍芙抽到签后，对着崔向弋做了个鬼脸。
崔向弋捏着签，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李千铭看着签纸，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姜无痕将签收入袖中，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点。
谢宁雪则对着抽到的对手微微颔首，礼数周全。
五人的身影在演武场中格外醒目，雷鞭的凌厉、火剑的炽烈、风匕的诡谲、琴音的清杀、水剑的温润，五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碰撞，尚未开战，已让空气中弥漫开无形的张力。
这场大比，注定要因他们而不同。
苍梧山巅的战鼓刚歇，第一轮抽签结果便由司仪高声唱念出来。
“华云楼谢宁雪——轮空！”
话音刚落，演武场四周响起一片低低的吁气声。
有弟子悄悄松了手，掌心已沁出薄汗。
“还好没抽到谢师姐……金丹巅峰的水灵根，谁撞上谁倒霉。”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可不是么，她那凝露剑能柔能刚，去年有位筑基后期的师兄，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冻在原地了。”
众人望着谢宁雪所在的方位，眼神里既有敬畏，又藏着几分侥幸——至少这一轮，不必直面那温润外表下的绝对实力。
谢宁雪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安静地退到观赛区，指尖轻捻着剑穗，目光落在场中，平和得仿佛轮空的不是自己。
而另外四人的签运，则直白得近乎“碾压”。
霍芙抽到的是位来自小门派的筑基中期弟子。
那弟子握着长刀刚摆出架势，就见霍芙手腕轻抖，银丝软鞭如活过来的紫电，带着噼啪雷光缠上刀身。
不过三招，对方的灵力便被雷光震散，长刀脱手落地，只能拱手认输。
霍芙收鞭时还冲台下的崔向弋扬了扬下巴，满眼得意。
崔向弋的对手更不经打。他甚至没让流火飞剑出鞘，只指尖凝出一簇火球，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最后脚下一滑摔出场外，引得哄堂大笑。
他收了火球，面无表情地走下台，路过霍芙时丢下一句：“花里胡哨。” 霍芙立刻回怼：“总比你欺负人强！”
李千铭对上的是位使重剑的壮汉。众人都以为要打许久，却见李千铭身形一晃，两道风影贴着地面掠过。
不过瞬息，壮汉的重剑已被他的短匕首挑飞，脖颈上还架着另一把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对方瞬间僵住。
李千铭收刀时笑得人畜无害：“承让了。”
没人看见他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姜无痕的比试最是写意。他甚至没起身，只坐在琴前拨了三弦。
第一弦震得对手气血翻涌，第二弦让对方灵力滞涩，第三弦刚落，那弟子已握不住法器，捂着胸口认输。
琴音余韵袅袅，姜无痕轻抚琴弦，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弹了首寻常小曲。
第一轮结束，四人皆是轻松晋级，连衣角都没沾到半点尘土。
次日第二轮，抽签结果再次让观赛者咋舌——五人依旧没撞上彼此。
霍芙对上筑基巅峰的对手，雷鞭卷起漫天电光，不过十招便破了对方的防御。
崔向弋的流火飞剑首次出鞘，炽烈火光将对手的法器烧得焦黑。
李千铭的风匕愈发诡谲，绕到对手身后时，对方竟还没反应过来。
姜无痕一曲终了，对手已自动弃权；谢宁雪虽再次出战，却只用了五分力，便让对手心服口服。
八强名单公布时，五人的名字赫然在列，像五颗最亮的星子，牢牢占据着榜单前排。
“邪门了！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有弟子摸着下巴嘀咕。
“难道要等到决赛才见真章？”
“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能撞上谢师姐……”
议论声中，霍芙正和崔向弋在演武场角落抢最后一块桂花糕，雷鞭和飞剑的气息撞在一起，噼啪作响。
李千铭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笑，手里转着匕首。
姜无痕在调试琴弦，琴音清越；谢宁雪则在整理剑谱，阳光落在她发间，温润如玉。
八强已至，五人尚未交锋，可所有人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当这五股顶尖力量终于在赛场中央相遇时，掀起的必定是惊涛骇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