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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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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正在院里打秋千,边上珊瑚和她说着今年铺子里的事情权作闲聊,就见院子外面进来一个圆脸的丫鬟。走到院里抬眼四处的看了一圈儿,看到阿玉在眼神一亮,上前行了一礼,低着头禀道:“给四姑娘请安。门下新收了张请帖,侯爷吩咐给四姑娘你这儿瞧瞧。”说着,手上恭敬地呈上一张洒金大红色的拜帖来。
哦?
阿玉看了她一眼,从拿起那拜帖,传递过来的珊瑚手里接过,打开,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对来的那个丫鬟说:“与母亲回话去吧,就说我去。你也不必费那个脚程,再跑去和前头说了。”
“四姑娘,奴婢是……”那丫鬟听到主子姑娘的这个吩咐,脸色顿时变了,她才进府里不久,因而对于阿玉只当是个普通的侯府小姐,到底忍不住地露出几分心思。
“去吧!”阿玉低着头,不想搭理这个。
待那丫鬟走了,她才又对珊瑚说道:“看见了模样,走一趟去与母亲说声,这人我不喜欢,看是哪来的?打发了出去,不然就调得远些去。”
“你再去门上吩咐一声,该是谁的活就按照规矩走,谁要是偷懒耍滑,侯府不留这样的人,领了工钱就走吧。”阿玉还看着那帖子。
珊瑚应了声,立刻就动身去了。
晚些时候,人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长串的珠宝首饰和成衣绸缎。
珊瑚……就她也不知道啊?
她就是去了趟主院,转道儿侯爷也在,然后就是这一大堆的东西让她带回来了。
看着那些东西,她垂头沉默了半晌,好悬乎,吐出一句来,“收拾收拾。不合适的,就放到库房里去吧。”
为首捧着一套红宝石头面的大丫鬟听到,登时,轻呼一口气。
收下了就好!
府邸里,屋外都点上了灯,幽静的回廊上一片亮堂。
“就把明日赴宴的衣裳首饰挑出来就行了。得素净些,扎眼的那些一律不要,还有首饰不要那整套的,挑些简单的来。”阿玉抬手懒懒地拨弄着耳坠,对着屋里的人说道。
这场宴,总归不大方便。
而且素些好。
“安国公府?”翡翠手上将合适的首饰头面一一摆出来,嘴里念叨了下,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立刻回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喝着鸡汤的阿玉。
“原先滇南总督被留在了京中,陛下下旨封了安国公。”她又说了这一句。
“那不是说大皇子被打的……那,那个事怎么说?”这件事情,半个京都都知道了。她们就是上街取个衣裳拿个吃食什么的,都能听到旁人神神秘秘地唠上两句。
可谓是出尽风头!关注良多啊!
她说,“还能怎么着?就这么着呗。”
屋子里现在也没其他人,阿玉见这两个丫头实在好奇,就举了个例子,“你见过哪家出嫁的女儿受了委屈,娘家不来人去那家给女儿出头的?再说了这是普通人家?一般委屈吗?”
“既然人活着,就说明那家人心善了……那还有什么呢!”
她这样说话若是被外头人听到了去,怕是有得议论,不过翡翠她们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哦。遂丢开了继续做着自己手头的事。
她倒是不怕。
因为这就是最浅显的理!也是实话。而且有点脑子的也都知道,只是奈何这次事件中牵扯的有一方是皇室,高高在上的那一位,故而才有了这些后来的事情。
可随着前日只有一道封国公的旨意下来后,一切,盖棺定论。
整个京都也就知道,陛下的态度,明确了!
——说到底,这事情最难办的从来都不是牵扯到一个皇子,而是,它到底是算公事?还是家事?
陛下这一出,便是将此事定义非公,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能混上朝堂的臣子,面圣议事的大员可不是酒囊饭桶,就算真的有那几个,那也是有背景,背后有一大家子的人。对于圣意这个东西,都说不得揣度,可对于皇帝的意思想得最多最勤快的,可不就是这群“不得揣度圣意!”的一群。
真打量,这年头热血无敌的吗?开玩笑!洗洗睡吧还是。
为了个皇子出头,硬刚一个三朝老臣?难道是真爱?可算了吧。谁又不是蠢到家的货色,皇帝在上面如日中天,你明目张胆为他儿子出头人家亲老子都悄摸盖了戳的家事,你想干什么?你想干嘛!
不大一会儿,赴宴打扮要的东西就理出来了,阿玉跟着看了一圈儿,对手下人的得力能力十分满意。
这点,体现在了这个月月钱翻倍上。
次日一早。阿玉慢慢的穿好昨天挑的衣裳,换了双轻便的绣鞋,对着镜子又照了照,头上身上戴的几样首饰,尽是捡着简单但一眼就能瞧出来贵重的,理了理身前的紫色大带。
慢悠悠地走在前头,带着个翡翠一同去赴安国公的宴席。
……所以,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大人们所谓的“心有灵犀”了!
“你怎么来的?”坐在宽阔的园子里,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着实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转头又仔细想想与身边人悄声地问道:“你大哥呢?还有妹妹怎么没来?”
安国公府这场宴席办的突然,时机和名义都肉眼可见的直接,就差没有只说这是个吉宴了!虽然的确是喜宴,名义上是为了府上小世子的周岁宴会,然懂得都懂着呢。
不然也不会在场的都是些小辈!
陆昱抱着个孩子转过弯儿,第一眼便看到少女站在不远处,想了想,给怀里的小孩拢了下身上的披风,才与她靠近说道:“还想着今日晚些去寻你去吃全鱼宴呢,谁知道你也来了。”
“干嘛不来。这么高兴的事情,我最是不愿意错过的。”阿玉看了眼身上桃粉色的披帛,弯唇笑起说道。
“抱的什么?”她看到他怀里抱着个什么,裹着个乌漆嘛黑的披风。
“我外甥吧。”陆昱示意她一起走着,抱着怀里的这孩子,还真想了下才对她说道:“我祖母的兄长的女儿的孩子,应该是我外甥,得叫我表舅吧?”
阿玉:“……”
这亲戚,小孩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陆昱看着,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猜?!
走了一小段路,两个人就分开了。
陆昱是亲戚可以这时候进出后院,但她只是赴宴来的客人,若是一同,便是不礼貌了。因而她站在原地,遥遥看了眼,便转身回了刚才的园子里。
陆昱感觉到怀中小人的动静,低着些头,笑着问:“怎么了?”
眼瞅着披风滑下些,露出里面一个打扮得似个小金童的孩子来,眼睛越过他。带了这团子几天,他也真算是有点经验了,不再问而是主动随着他的目光所及看过去,还是那个身着白色水墨印花纹宽袖外衫的背影。
“你喜欢那个姐姐啊?”他心里,还是觉得这小孩还挺稀罕的。
自打他接手了带孩子这个光荣的任务后,别看团子年纪小,可是却很乖巧懂事,随便给本书,就能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上大半天。
还会坐在旁边看他练武。不哭不闹。
这样乖巧的团子,是自打陆昱知道自己也算是个长辈以后,平生第一回遇见。
第一回遇见啊!
“你要是喜欢,等回头周岁宴结束后,我带你去找那个姐姐玩儿。”
团子不说话。
陆昱带着他又绕过一段回廊,才放下来这小人,蹲下身来取下他身上的披风,低声说:“进去吧。”
——那里,都是他的亲人们。
团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被他一只手就给推开了那扇门,低头,半晌才点头,迈动着小腿,自食其力,把自己给翻进去门槛里。
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等关上了门,陆昱想到刚刚他的动作,这还真是头次,平常他都是出门在外抱着的,就……幸好没人看见。
里面如何他不知道,但未有令,他便恭恭敬敬地守在一旁便是了,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守着守着,心念又动到别的地方去了,就小孩子这么短的吗?他不是比门槛高的吗?怎么不能迈过去呢?
沉默……
这点心思幸亏没让那些有孩子带孩子的知道,不然他们也是,沉默。
所以。
为什么会是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孩子,自己年龄还是个大孩子的人带这个孩子呢?
团子抿着嘴儿,自己一个人走进去,这屋子对他来说还是很大一个,但他也不着急就是了,慢吞吞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个亲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