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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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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深吸了一口气，深觉他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都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课间，101推着小推车走进教室，推车上摆着一杯又一杯的水。
“孩子们，今天的智慧水到了，每人一杯。”
苏泽能明显感觉到在101推着车出现的一瞬间，教室里的氛围瞬间就焦躁起来。
宛如木偶的孩子一个个瞪大着眼伸长着脖子，恨不得能把脑袋塞到水杯里去。
他们近乎贪婪的吞咽着，几口囫囵咽下，又拼命的舔舐已经空了的杯壁，一时间教室里只能听到咕噜噜的水声。
一杯水下肚，孩子们的动作流畅了不少，脸上僵硬的表情也好似有了些许变化，转头扭身间的“噼啪”声也消失不见。
苏泽盯着面前的水，没喝也没倒，他把水收进了课桌肚里。
准备把手抽出来的那一刻，有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突然盖在了苏泽手背上。
苏泽瞬间抽手，那东西吃力不及被拉扯断开。
细密的线在他手背上划了一道，留下一处明显的血痕。
黑色的细线扭曲着，蠕动着想往他伤口里钻，苏泽反应迅速，翻手摸出一把小刀，眼也不眨的生生一剜。
手背还在流血，苏泽无心看顾，死死盯着被他甩到地上的东西。
那好像……是某种黑色的线形虫，还在蠕动着翻腾，看得他头皮发麻。
苏泽不怕别的什么，但对这种又细又长的虫子是生理性的厌恶。
“噗”的一声，虫身上燃起火焰，一个眨眼间被焚烧殆尽。
苏泽看过去，就见裴烬冲他挤了挤眼睛，骚包的吹灭了指尖刚刚燃起的小火苗。
苏泽轻咬了下唇，不禁想到他那没用的废物异能。
抽出来一张倒吊人。
怎么不给他抽个奥特曼暴打小怪兽呢？
关键时刻还不如一团火来的干净。
甚至直到现在苏泽都还没搞清楚他这个异能该怎么用。
“这东西哪来的？”裴烬凑过来，硬是要和他挤在一起。
小小的课桌前挤着两个人，大腿挨着大腿，陌生的温度让苏泽分外不适。
偏偏始作俑者根本没这觉悟，拉着苏泽的手反复翻看。
“啧啧啧，一点都不心疼自己。”裴烬夸张的皱着眉，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身上的绷带，“条件简陋，先暂时这样吧，回头看看这福利院有没有医务室。”
苏泽心道，就是有医务室里面的药他也不敢随便用，谁知道里面加没加什么料。
“那东西可能是水催生出来的。”他淡淡的盯着手背，裴烬已经熟稔的帮他打好了绷带，手法非常的专业。
苏泽皱眉，盯着裴烬的手看了好一会。
“水？”裴烬挑眉，就见苏泽再度把手伸进桌肚，将先前放进去的水拿出来。
苏泽手里，那水已经变了颜色，澄澈透明的水化作了乌黑的一团，水面浅浅的翻腾着，里面蠕动着无数条方才那又细又长的黑色线虫。
苏泽头皮一麻，瞬间脱手，杯子摔在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空旷的教室里，这一声瞬间吸引了无数道炽热的目光。
离苏泽最近的403凑过来，她戴着粉色的发夹，灰白的眼睛小心看了眼四周，见101不在这才商量般道：“你不喝可以给我吗？我好渴啊……”
他舔着唇瓣，眼神如有实质般贪婪的盯着那一团蠕动的东西，看得苏泽背后发毛。
那杯水被他宛如烫手山芋般推了出去，一瞬间，所有人都扑了上去，苏泽转开眼，没去看那可怕的场面。
偏偏裴烬还故意逗他，贴心的给他转播现场情况。
被苏泽瞪了一眼才悻悻闭嘴。
福利院的课少，苏泽特意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走近左侧最角落那幅画。
画上标有时间，按照现在的时间推算，这画是三个月前刚刚完工的。
“苏小沫？这孩子居然和你一个姓？”裴烬念出落款的名字，挑眉道，“但花名册上没有这个人。”
他转身两步跨上讲台，从101没拿走的教案里抽出一张纸，回身递给苏泽。
“这是福利院所有孩子的信息。”
苏泽接过仔细比对，眉头越皱越紧。
“这纸是新的。”
说明福利院的名单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变化，比如，孩子被人领养。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锁定了一个地方。
一般的福利院都设有档案室，不出意外，这里会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想着之前血字的提示，苏泽找了个布包把那幅画包起来顺身带着。
档案室已经很久没人来了，里面的东西乱作一团，空气里浮荡着肉眼可见的尘粒。
裴烬推开门，不出意外被烟尘呛得捂着嘴猛咳。
“这么多东西，怎么找？”
这地方可不像三个月没人来的样子，苏小沫的离开甚至都不一定在档案室留有记录。
这档案室连台电脑都没有，裴烬盯着那堆积如山的档案袋，心如死灰，这要翻到猴年马月？
苏泽没理他，自顾自拆看，裴烬无奈，但又总不能真让苏泽一个人来，到时候还不知这家伙要给他多少眼刀。
或许是上天眷顾，在拆到第三份档案时，苏泽看到了苏小沫的名字。
“找到了。”
裴烬刚准备偷个小懒，乍一听这消息顿时来了精神。
苏小沫的档案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两页纸，上面写着她一年前被一对夫妇领养，几个月后被退货，回到福利院后这孩子一直不同人说话，情绪也变得格外暴躁，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都不见成效。
照片上的女孩看着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色连衣裙，对着镜头笑得很甜。
眼睛又大又亮，看着单纯无害。
这样的孩子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泽想着那副正放在他包里的画，捏紧了手指。
“就这？”
裴烬把那两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后续了？苏小沫人呢？”
“这福利院也太不负责任了。”
苏泽本来盯着那档案的眼神突然一凝，就见那牛皮纸的封面上有一处黑漆漆的地方，像是被火燎过。
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升腾而起，一瞬间占据了苏泽所有的感官。
或许从来不是福利院不负责任，而是他们已经来不及记录了……
苏泽垂眸盯着地面，还不等他理清，空寂的环境里骤然响起高跟鞋跺地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声音却越来越近，苏泽抬眼，和裴烬对上视线。
那人是冲他们来的。
档案室位于一处独立的小楼，四周干干净净的，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苏泽不由绷紧了身子。
下一秒，一个人影无声的从后面的窗户里窜了进来，先是紧张的冲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赶紧两人跟着他走。
一面是未知的风险，一面是已知的，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上。
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那踢踏的节奏声响，那人已经把他们带到一间空旷的宿舍。
苏泽盯着他的背影，深深蹙眉。
规则里说，福利院里必须结伴而行……
虽说通过这一系列的情况，苏泽大致也猜到了部分规则存在bug，真假参半，但这人明晃晃的踩着规则的边缘试探……
让人不得不防。
正想着，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开门进来，和苏泽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惊讶的瞪大眼。
“你们就是最后的两个玩家？”
……
光头男人蹲在地上狠吸了一口烟，又郁闷的甩手把快烧干净的烟屁股扔在地上。
“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烟头不能乱扔，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庄相岑无奈叹气，任命的站起来踩灭烟头又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命都快没了，谁还在乎这个？”光头唾了一口，胡乱的摆手，“你们文化人就是讲究多。”
说着，又抬眼看着靠在墙边的苏泽，“你们来多久了？对这游戏又了解多少？”
“两天。”苏泽报了一个数字，“不怎么了解。”
光头也不觉得奇怪，“正常，老子来这里的第一天也差点被吓尿了。”
“你们也是王哥带进来的？”光头道，“我们都是王哥救的，他是第一个进入游戏的人。”
苏泽敏锐捕捉到了其中的讯息，他抬头，和那个所谓的王哥对上视线，“你是一个人进入游戏的？”
王哥摇头苦笑，“当然不是，我也有一个同伴，但他进游戏的第一天就死了。”
“被怪物分食了。”王哥说着抬手比划，“就半人高，推着一辆婴儿车，浑身是血。”
“噢对，她还穿了一身红裙子，脚上踩着一双破旧的小皮鞋。”
苏泽心头一惊，下意识握紧了拳。
王哥口中的文字和记忆中某张脸对上，反应过来时，苏泽已经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怎么，你见过？”见状，王哥好奇道。
“那怎么可能呢？”裴烬反应快，打着哈哈道，“看我们这细胳膊细腿的，要是真见了还能活着吗？”
“王哥太高看我们了。”
不等裴烬继续，苏泽突然开口打断，“你说你第一个进游戏，那你待了多久了？”
倘若每个玩家进入游戏的时间不同，那这七天的生存又怎么说？
各自为营？
“呸。”光头骂了一句，情绪又压不住了，“这就是这游戏最贱的地方！”
“你知道我待了多久了？整整一个月！”光头说着，又想去拿烟，摸了半天只摸出来一个空盒子，烦躁的挠了一把头。
“这游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通关！什么存活七天？老子都不知道在这待了多少个七天了！”
苏泽和裴烬对视一眼，暗中捏紧了布包。
这间宿舍比苏泽先前待的那件要大，里面堆了很多东西，苏泽从一边的课桌上拿起一张纸。
纸上画着整个福利院的地图，还贴心的用小字标注了每一个地点。
字迹工整间带着点潦草，像是匆忙之下留下的。
苏泽盯着那字，这熟悉的笔法和记忆中某段文字深深重合。
“这是王哥画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庄相岑凑过来，得意洋洋道，“我们能安全的活下来，还是多靠了王哥这张地图呢。”
那一瞬间，苏泽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凉，直觉他好像错过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哎，从开始一直见你背着这个不放手，里面装的什么啊这么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