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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上体育课 ...

  •   风一样的男人是追不上的。
      厉沧如同一只黑豹子,闪电般略过跑道上的其他人,引起一阵阵侧头注目。

      “这谁,跑这么快。”“这人是在训练吗?”

      陈森勉力追了几步,很快就放弃了追上厉沧的想法。
      怎么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陈森喘着气,透过人群盯着那黑色的身影。
      窜的这么快,可千万别再扭到脚了。

      他想起厉沧道话,看着蔡飞鸿领先大半圈的身影,心中升起一个疑惑,真的能追的上吗?

      蔡飞鸿正大步往前跑,他的态度很随和,步伐轻快,让人联想到林子中跃步梅花鹿。
      偶然余光看见一个快速向他移动的黑色身影。
      他再定睛一看,高兴地向好友挥挥手。

      厉沧嘴角笑意一闪而过,加快脚步。
      他随意朝蔡飞鸿挥手,同时目光在操场上寻找着陈森的身影。

      陈森还远远落在后面。

      厉沧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现在在看吗。

      陈森还在喘着慢慢跑,有一下没一下地盯着厉沧。

      厉沧的身形很优美,向前屈的腿与后方离地的腿构成一个锋利的弧度。
      只几步,超过了同样卖力的蔡飞鸿。

      擦肩而过的瞬间,厉沧挑衅般地朝好友露出一个富有攻击性的沙雕微笑,
      “超过你了。”顺便比了个中指。
      皮一下。

      下一刻,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只留给好友一个嚣张的背影。

      “我去,比速度?”蔡飞鸿吃了一惊,很快反应过来,成功被激起怒火,“老子会输给你。”
      他立刻铆足了劲,朝厉沧追赶。

      两人的速度反倒比之前都快了,屏着一口气疯狂追逐。陈森眯着眼远远看着,一个不注意,发现厉沧竟然真的超过了蔡飞鸿。

      真超过了。
      他头顶日光眯住眼,再次感慨,分明是同一个物种,身体素质怎么差别会这么大。

      同时他心下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已经超过了,这下总可慢一点跑吧。
      扭伤脚可不是吃素的。

      他目光落在红色跑道上,专注着跑几步,再抬眼时,惊了。
      不是,你们两个怎么开始玩起追逐战了?

      两人像两条闪电,厉沧的身边带起一阵风,他全身肌肉在紧绷与松弛间不断切换,汗水沿下颚线洒落在地面。

      他没有丝毫紧张,还有心思半路回头看蔡飞鸿的位置。
      喘息声随着节奏起伏,像是海潮涨落的呼吸。

      蔡飞鸿手臂绷直了,面容有些扭曲,“追上你。”
      两人一路相争,腿在阳光下映射出短短的影子,两团黑影张牙舞爪地超前奔去。

      最后一个直道。
      厉沧继续加速,蔡飞鸿使着劲却有心无力了。

      他使劲挥舞双臂,肾上腺素飙升,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在速度上赶超。

      两团影子的距离逐渐变大。
      终点线就在前面!

      厉沧知道自己不会被超上了,在最后几米时,任由惯性将他的身体往前抛去,双手迎风张开,像一个英雄般踏过了终点线。

      几秒后,蔡飞鸿也减速来到身边,一边喘着边问,“你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这不公平。”

      厉沧大声反驳,“放屁,你超了我大半圈,都是我后面追上来的。”
      他用手向扇风。

      热风寂寂,终点处只站着他们两个人。
      蔡飞鸿问道,“姓陈的小兄弟呢?你怎么丢下人来跟我赛跑了。”

      一边用斜着眼睛看他,“不会做什么惹你生气了吧。”
      “没有。”厉沧言语简洁。

      蔡飞鸿做瞭望的姿势,发现陈森还在大部队中后部分缀着,腿分明挺长,就是迈不开。
      “等着吧。”他坐在地上,瘫着说。

      “脏。”厉沧踢了他一下。

      陈森慢吞吞跑着。
      只要不是最后几个就没关系。至于厉沧和他的好友,根本追不上的。

      他闷闷地,看了眼依旧等在终点处的两人,踢开跑道上枯萎的草根。
      连话都不等我说完,你到时候就算真的扭伤脚,我也懒得管。

      他攥着衣袖边缘,又带点愤愤地看眼终点处得意某人,还是加快了脚步。
      不要让他们久等。

      他逐渐赶上大部队,脸上红扑扑的,咬着牙超过了作匀减速运动的人群,“呼,呼—”艰难地来到终点线,在离终点几米处时改跑为走。

      运动后他皮肤反倒更好了,晶莹剔透,唇红齿白的,桃花眼像蕴了春水。

      蔡飞鸿盯他几眼,很快道,“走吧!”
      陈森点点头,匀着气跟上他们,厉沧没动,就等陈森走过来。

      陈森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不走?
      厉沧一直等到陈森走到身边,才动身和他一起并排。

      “你…为什么要等我?”

      他状似无意地把手撑在脖子后面,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弯腰贴近陈森,“问这个做什么,我是不是超了。”

      陈森紧惕地退后一步,吐出一个字,“对。”
      不要离我这么近。

      厉沧哼哼两声,好像还有点不满意,但他只是看陈森一眼,“走吧。”
      “你先走。”他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

      好像,对他过于关注了,是错觉吗?

      “规矩还挺多。”厉沧道。

      乒乓球老师讲了许多,但或许是陈森实在没有体育细胞,一知半解。
      以至于当老师宣布解散练习的时候,他处于思索状态。

      “走了。”厉沧喊他。
      陈森心不在焉地跟过去,哎,手要怎么弄来着。
      这样?

      他握拍在空中笔画几下。
      还是这样?
      他换了个姿势。好像有点怪怪的。

      很好,隔了一段时间他又不清楚什么动作了。
      陈森看着拍子嘟嘴。

      “喂,我来教你。”厉沧摊开手,“放心,只是给你演示,不触碰你。”
      陈森点头,小声说,“谢谢。”

      厉沧嘴角难压,虽然他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不自觉多看少年几眼。
      “喏,就这样。”

      虽然没有触碰,但他靠的很近,仿佛连热气都传到陈森身上。
      他很想后退,但考虑到对方是在给自己认真教学,不好表现的很明显,只好微微后仰。

      厉沧似乎没发现这个小动作。
      “太快了。”陈森说。

      厉沧挑眉看他。
      陈森有些不好意思,眼睛闪闪的,“咳,能慢一点吗?”

      “慢一点什么?”
      “慢一点再教我一次。”

      厉沧就等他这句话,霎时间笑容灿烂,他摸摸脑袋,“当然可以。”
      蔡飞鸿见了,默默翻个白眼。

      陈森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怎么反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炫耀。
      他打量厉沧几眼,厉沧不经意间扭过身,衣下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陈森眯起眼,他该不会是,暴露狂吧?
      ……

      某‘暴露狂’微弯下身,侧脸离陈森很近,近到他屏住了呼吸。
      他一时无法反应,愣愣对上厉沧戏谑的目光。

      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却顺着脸颊的皮肤渗入他的肺腑。
      他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了。

      “你仔细看。”厉沧再次演示。
      “你试一下。”他说。

      陈森脑袋一片空白,甚至还不如之前,混乱中随意握住拍子。
      厉沧抱臂品鉴了一会他忽闪忽闪的表情,忍不住一笑,“你看仔细了,是这样。”

      他赶紧集中注意力,跟着厉沧一步步学。

      “喂,老厉!我们来对抗一局。”隔壁的蔡飞鸿叫嚣。
      跑步的事还没过去呢,他要找回场子。

      “没空。”他言简意赅,“在教人。”
      “嘘——”蔡飞鸿调侃,“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是吧!”
      “瞎说什么。”厉沧笑骂。

      陈森被逗笑了,他上前放下拍子,“我们练的也挺久了,我正好休息一下。”
      “你们来。”

      “那行。”厉沧同意,他挽起袖子。
      陈森的视线在他流畅的手臂肌肉上停顿几秒,又转开了视线。

      比赛的两人各自站在球桌两侧,蔡飞鸿摩拳擦掌,弯腰屈膝,一个标准的准备动作。
      陈森看出来了,他们两个都是老手。

      他也不走远,就站在球桌侧方围观。
      闲下来后,他脑海中自动回放方才厉沧教他挥拍的场景。

      距离也太近了。
      他脸有些热。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直男会跟兄弟靠这么近吗。
      他又不是很确定。因为有时候直男行事就是这么无所顾忌。
      而厉沧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直男。

      再,再看看吧。他心神不定地想着。

      白云舒卷,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停靠在A大路边。
      车门打开,苏向晨拢着咖色风衣下车,
      “先停在这边。”他说。

      苏向晨走向学校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叮铃’,他推门进去,风铃作响。
      “先生要杯什么口味的?”

      “一杯香草拿铁。”男人看似温和的面孔下透露着淡淡的疏离。
      店员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却不敢多看,“好的。”

      男人就坐在店外的座椅上等着,他坐姿很端正,却不是‘板直’的端正,带着一丝疏放,反而具有社会人士的气韵。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老师着个会场来吗?出场费好谈。”
      他随意扫了眼,把手机反扣至桌面,抿着温热的拿铁不动声色观察整个咖啡店。

      从这里望过去,依稀还能看见A大学校内的体育馆和操场,现在是上课时间,操场上不少人。
      苏向晨眯着眼,又抿了一口拿铁。

      蔡飞鸿压低身子,左手挡住乒乓球,率先发球。
      小小黄球在空中飞出一道残影,滑向乒乓球桌角落。

      时间仿佛放慢了,陈森的眼睛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么强!
      他目光转向厉沧。

      第一个球,快攻,厉沧反应慢了半拍。球擦着边过去,‘啪嗒’落在地上,弹出好远。
      “好球!”陈森鼓掌,看向蔡飞鸿的眼神中充满惊叹。蔡飞鸿得意地朝陈森一笑,故作谦虚地摆手“还好还好。”。

      厉沧瞪了陈森一眼,转过身去捡球。
      陈森收了笑,干嘛瞪我啊,真凶。

      第二轮厉沧发球,有了车前之鉴,他谨慎很多,先是在用球拍弹乒乓球热身,又不时陈森身上瞅。
      看我干什么,别看。于是他说,“加油。”比了一个鼓励的握拳动作。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相信你!”

      他感觉厉沧更紧张了。
      蔡飞鸿笑道,“人呢,还是要认清自己的缺陷。。。”

      正说着,厉沧突然一发球,小圆球从台面一侧窜出来,蔡飞鸿猛地睁大眼,赶紧弯腰屈膝引臂去接,形态显得颇为狼狈。
      蔡飞鸿有惊无险地接住了球。

      小球在空中飞跃,两人在空中来回对招几次,蔡飞鸿一个上旋球,厉沧一时不查,位置偏了半寸,调皮的黄色小球再次与他擦肩而过。
      陈森尽职地履行气氛组的义务,笑着拍手。
      厉沧此时的表情比乱跳的小球更加精彩。

      陈森好奇提问,“刚才那个是什么?”又看看厉沧。
      厉沧抢先挡住蔡飞鸿的身影,直接解释道,“旋转球,球会在空中转,你练多了就会了。”

      蔡飞鸿拉开他,不满道,“挡我干什么。还有,旋转球可没那么容易练,大多数人都不会呢。”
      陈森的嘴巴张成O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厉沧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他眉眼桀骜道,“再来!”
      “我就不信了。”

      第三轮,他姿势标准,发球!
      蔡飞鸿的表情开始认真起来。

      两人过了几下,很快球飞跃的幅度越来越大,他们在离球台一米左右的距离左右开弓,小球飞速运转。
      陈森眼睛随着球不断移动,这样也可以吗。

      他一个失神,结果已经出来了。
      厉沧伸展着胳膊朝他笑。陈森点点头,默默移开视线。他这个行为,有点奇怪。

      “我还是有点水平的吧。”他朝自己走过来。
      更奇怪了。
      但他还是很顺从地说,“挺厉害的。”一边心想离厉沧远一点。

      厉沧舒展着身子,对走来的蔡飞鸿说,“不打了。”
      “那算我赢了吧。”

      “对。”厉沧应道,“不过最后一局是我赢了。”
      蔡飞鸿哼了声,小声道,“死鸭子嘴硬。”

      厉沧朝陈森一扬手,“走吧,我继续教你打球。”
      但是陈森总感觉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心虚。他不会是怕接下来还要输,提前喊停了?

      练习时间很快过去。
      悠扬铃声响起,陈森额头上沾了层薄薄汗水,他随意用手一擦。

      “陈小兄弟,跟我们一起走啊!”蔡飞鸿向他招手。
      陈森目光在厉沧上僵住片刻,嗯了声。

      厉沧身上的衣衫在汗水下变得若隐若现,腹肌在贴肤的衣物下显形。
      陈森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

      他又想起了网站上的性感写真照。
      不忍直视,他用力压下嘴角。

      他们随着人群走出去,三人随意闲聊,厉沧走在中间。
      “渴死了。”蔡飞鸿嚷。
      厉沧‘嗯’了声,眼神飘向陈森。

      他对视线很敏感,看向厉沧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但是厉沧逃避了视线。
      陈森想了想,说:“我随意,你们想喝什么?”

      厉沧若无其事,“学校对面有一家环境不错咖啡的咖啡店。”
      “好啊。”蔡飞鸿笑,“你请客。”

      厉沧斜睨陈森,“你一起去。”
      “这个,还是算……”

      “不用客气。”
      “小陈,一起去呀,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两道声音一起出现,空间中出现了一秒的寂静。

      蔡飞鸿诧异地看着好友,在他印象里,厉沧是很随性的人,不会强求他人做什么。
      厉沧只是痞气地笑笑,“我呢,有钱没地方花,希望能请一杯咖啡,聊表一点心意。”

      陈森无拒绝只好笑着点头。
      体育场离学校大门有点距离,走得陈森都有点焦灼,远远便看见了咖啡馆。

      推开前院大门,几人快步走去,忽地被一身轻柔的叫喊打断了。
      “好巧,竟然能在这里碰见。”

      他抬眼看去,天气已经逐渐转凉,‘惑云’穿着长款咖色风衣,浅色的眸子含笑。
      他呆了呆,一时没认出来。

      等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走过去,低头站在惑云身前,忍不住眼睛一闪一闪的看他,腼腆微笑,“真巧。”
      一边心想 ,原来coser老师现实生活中是这样的,好不真实的感受。

      蔡飞鸿眨眨眼,小声凑近厉沧,“这谁?”
      厉沧面色不善地看向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上前一步笼罩着陈森,站在他身后。

      惑云顿住,微妙地眯起眼,然后笑着问陈森,“这位是…你的好友?”
      陈森的睫毛颤动几下,算,好友吗?
      厉沧垂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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