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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大约一个星期后的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厉家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厉承霄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浏览平板上的财经新闻,手边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黑咖啡。

      简星野像只没骨头的猫,整个人瘫在旁边的长沙发上,脑袋歪靠着扶手,长腿耷拉在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啊——好无聊啊——”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充满了假期特有的、甜腻的抱怨,“哥——真的好无聊——”

      厉承霄的目光没从屏幕上移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简星野翻了个身,变成趴着的姿势,下巴垫在抱枕上,眼巴巴地望着哥哥线条冷硬的侧脸:“游戏打腻了,剧也追完了……哥,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公司?”

      “嗯,有个临时会议。”厉承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简星野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蹭到厉承霄坐着的沙发边沿,手臂挨着哥哥的大腿,仰起脸,眼睛里盛满了明晃晃的期待,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带我去呗?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吵你工作!”他伸出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就……就在你办公室自己玩!或者在外面休息区等你!好不好嘛,哥?”

      厉承霄垂下眼,看着弟弟近在咫尺的脸。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全是自己的倒影。

      他沉默了几秒。带人去公司并非他的习惯,总裁办也不是游乐场。

      但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对上那双满是渴求、甚至带着点可怜兮兮意味的眼睛,又咽了回去。

      “去换衣服。”厉承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平板,语气听不出波澜,“十分钟后出发。”

      “耶!哥你最好了!”简星野欢呼一声,跳起来就想往哥哥身上扑,表达喜悦。

      然而动作做到一半,看到厉承霄微微挑眉看向他的眼神,他扑过去的动作瞬间卡住,硬生生刹住车,变成了略显僵硬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我、我去换衣服!”他耳朵尖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红,转身就往楼上跑,脚步轻快得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

      厉承霄看着弟弟几乎是蹦跳着上楼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却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简短的消息:

      「今天会带个人过去,准备些点心和饮料。」

      放下手机,他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觉得今天的苦味里,似乎也掺进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十分钟后,简星野穿着一身看起来勉强算“正式”一点的休闲装,头发似乎也随手抓了两下,兴高采烈地跟着厉承霄出了门。一路上,他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而开车的厉承霄大多只是淡淡应着,车内却弥漫着一种温馨而融洽的氛围。
      厉氏集团总部大厅,上午显得比平日安静许多,但依旧有加班的员工和值班的前台。光洁如镜的地面映出匆匆的身影,空气里除了中央空调的低鸣,还多了几分周末特有的松弛感。

      厉承霄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便装,迈步走进来时,值班主任立刻迎上来:“厉总,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

      “嗯。”厉承霄微微颔首,脚步却没停。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简星野探出了头。他今天倒是没穿破洞牛仔裤,换了条简单的黑色休闲裤和一件纯白卫衣,但那头雾霾蓝的妹妹头和白皙精致的脸蛋,在素净的大厅里还是格外显眼。他手里还拎着个帆布包,看起来像是要去图书馆的大学生。

      几个路过的员工明显放慢了脚步,目光好奇地在他和厉承霄之间转了一圈。

      “厉总带弟弟来加班啊?”一个胆子稍大的项目经理笑着打招呼,目光友善地看向简星野。

      厉承霄还没开口,简星野已经弯起眼睛,主动笑着回应:“是啊,我来监督我哥按时吃饭!”

      他声音清亮,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一下子冲淡了周围略显正式的氛围。几个员工都笑了起来。

      厉承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抬手虚虚按了下简星野的后脑勺,动作自然:“别贫。去楼上等我。”

      “知道啦!”简星野应着,冲那几个员工礼貌地点点头,熟门熟路地朝着总裁专属电梯走去。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电梯口,正在等电梯的两位秘书小姐姐看到他,眼睛微微一亮。

      “小简来啦?”其中一位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他头发上,“新发色很好看哦,特别衬你。”

      简星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耳朵尖微红:“谢谢姐姐。”

      另一位则笑着指了指电梯:“快上去吧,厉总特意吩咐给你准备了零食,放在休息区了。”

      “真的?太好了!”简星野眼睛立刻亮了,刚才那点拘谨瞬间消失无踪。

      电梯门合上,大厅里短暂地热闹了一下。

      “哇,厉总弟弟真的好可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而且好有礼貌!每次来都会打招呼。”

      “看来今天总裁办的气氛能轻松点了,厉总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能早点下班……”

      大家小声交流着,语气里更多的是善意的调侃和期待,毕竟简星野的出现往往意味着他们那位气场迫人的老板会变得比平时好说话一些。

      顶楼总裁办,简星野刚出电梯,助理David就已经端着杯插着吸管的鲜榨果汁等在门口了——显然是接到了楼下的通知。

      “小简先生,厉总大概要开一小时会。这是您的果汁,零食在休息区沙发旁边的筐里,游戏机在老位置。”David专业地汇报,嘴角却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

      “谢谢David哥!”简星野接过果汁,熟门熟路地朝休息区走去。他窝进那张舒服的沙发里,掏出switch,两条长腿随意地架在脚凳上,很快就沉浸在了游戏世界里。

      偶尔有秘书送文件进来,看到他窝在那里打游戏的样子,都忍不住放轻脚步,嘴角弯一弯。整个顶层办公室的氛围,都因为多了这个悠闲的“小尾巴”,而不知不觉变得柔软活泼起来。

      会议中途休息,厉承霄从会议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窝在沙发里、正全神贯注打着游戏的简星野。阳光透过幕墙洒在他身上,那头蓝发柔软地耷拉着,他时不时因为游戏剧情而皱皱鼻子或抿嘴偷笑,完全是一副在家里的放松状态。

      厉承霄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对跟在身后的David低声说了句:“果汁太凉了,给他换杯温的。”

      然后才转身走回会议室。
      待了没一会儿,简星野。实在无聊,索性悄咪咪走进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椭圆形的长桌坐满了高管。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财务总监正在汇报季度数据,空气里弥漫着严肃紧张的气氛。

      厉承霄坐在主位,指尖夹着一支铂金钢笔,偶尔在文件上批注,眼神锐利如鹰。而在他右手边,简星野穿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连帽卫衣,正襟危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来旁听的“实习生”。

      但不到十分钟,他就开始坐不住了。

      先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被厉承霄一个眼神制止后,改为偷偷在笔记本上画小人。画着画着,视线就不由自主飘向身旁的哥哥。

      厉承霄今天穿了件深蓝色暗纹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侧脸线条在会议室的冷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可简星野偏偏记得,今早就是这只骨节分明的手,给自己煎了个溏心蛋。

      他鬼使神差地,悄悄伸出食指,像只试探的小猫,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厉承霄放在桌下的右手手背。

      厉承霄正在听市场部分析,指尖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连呼吸频率都没变。

      简星野的胆子大了一点。见没人注意,他又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哥哥的掌心。那触感像羽毛扫过,带着少年特有的温热和调皮。

      厉承霄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幕布,只是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

      简星野得寸进尺,索性用自己的小指,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厉承霄的尾指。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窜上他的脊椎,让他耳根发烫,却又舍不得松开。

      就在这时,厉承霄突然微微侧过头,靠向他这边。在所有人看来,总裁只是偏头倾听身旁“实习生”的低语。

      他的嘴唇几乎贴着简星野的耳廓,温热的呼吸扫过敏感的肌肤,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沉而沙哑的嗓音轻斥:

      “别闹。”

      与此同时,那只一直被骚扰的右手抬起来,状似自然地揉了揉简星野的头发。动作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却又在旁人察觉前迅速收回,重新搭回文件上。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

      简星野整个人僵在原地。

      耳朵被哥哥的气息烫得通红,头皮还残留着被揉搓的触感,那句低沉性感的“别闹”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一股热气“轰”地冲上脸颊,他猛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自己埋进笔记本里。

      他死死盯着纸上画歪的小人,手指紧紧攥着笔杆,指节都泛了白。心里又羞又恼,却偏偏因为场合而不能发作,只能咬着嘴唇,一个人坐在那里偷偷地害羞,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而始作俑者厉承霄,已经恢复成正襟危坐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当众揉弟弟头发的人不是他。只有余光瞥见身边那个快要熟透的、毛茸茸的发顶时,眼底才掠过一丝极淡的、得逞般的笑意。

      会议还在继续,无人知晓主座旁正在上演怎样隐秘的悸动。简星野安分了,但剧烈的心跳声,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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