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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极光航线(中) ...

  •   玻璃屋的电动门滑开时,安洛枳的睫毛立刻结了一层霜。全透明的穹顶外,暴风雪正在肆虐,但屋内恒温26度的地暖让玻璃墙沁着细密水珠,像春日清晨的温室。
      "7号房。"前台递来两张房卡,"已升级为极光套房。"
      房卡背面印着注意事项,何时宴用钢笔在某条上画了粗线:「全屋玻璃雾化系统需手动关闭以观赏极光」。安洛枳正想细看,突然被塞了个眼罩——这次绣着歪歪扭扭的北极光图案。
      "三分钟。"何时宴推他进门,"不许偷看。"
      黑暗中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安洛枳数到第178秒时,眼罩被轻轻摘下——
      整个穹顶的雾化玻璃突然变得透明。暴雪不知何时停了,墨蓝天幕上,翡翠色的极光如巨浪翻涌,将房间映成梦幻的水族馆。更震撼的是床上摊开的礼服:安洛枳设计的极光蓝西装被何时宴改良过,内衬缝着发热纤维,袖口夜光丝线此刻正莹莹发亮,与天际光带同步变幻。
      "环球音乐不会用这种黑科技吧?"安洛枳指尖抚过发热内衬。
      "私人订制。"何时宴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同款发热背心,"专利所有人写的是你。"
      晚餐在玻璃长廊进行。侍者端上驯鹿肉配云莓酱,餐盘边缘用酱汁画着"H+A"的北极星图案。安洛枳小口啜饮蓝莓酒,看何时宴用手机调试专业相机——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低温里泛红,却坚持不用手套,因为「要感受零下二十度给你戴戒指的触感」。
      "KP指数还在升。"何时宴突然放下餐具,"现在出发?"
      酒店后门的雪地里停着六只哈士奇。领头的灰蓝色犬只兴奋地扑向安洛枳,项圈上挂着的牌子写着「Aurora」。何时宴熟练地给雪橇绑上发热毯,又从保温箱取出两杯冒着热气的东西——
      "蓝莓热可可。"他将印着北极熊的马克杯塞给安洛枳,"加了......"
      雪橇突然启动,可可泼洒在雪地上,瞬间凝成蓝色冰花。安洛枳栽进何时宴怀里,听见向导在前方大笑:"抓紧!极光女神在催了!"
      雪原在月光下宛如异星。哈士奇们狂奔时扬起的雪雾中,安洛枳看见地平线上的绿光开始扭曲变幻,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的绸缎。何时宴单手操纵GoPro,另一只手牢牢环着他的腰,防风面罩下的呼吸在寒夜里凝成细碎冰晶。
      "看前面。"何时宴突然咬他耳朵。
      雪橇冲上山脊的刹那,整片天幕轰然倾泻下紫红色的极光。比酒店所见强烈百倍的光浪如瀑布奔涌,在雪原上投下流动的影子。安洛枳的惊呼被风声撕碎,何时宴却突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安洛枳。"他在极光与雪暴的中心单膝跪上雪橇,举起个冰蓝色绒盒,"这是......"
      "Aurora!"向导突然厉声呵斥。
      领头的哈士奇不知为何调转方向,雪橇猛地倾斜。戒指盒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何时宴飞扑去接的动作像慢镜头——他抓住盒子的瞬间,整个人栽进两米深的雪坑。
      安洛枳挣脱安全带跳下去时,看见何时宴正从雪堆里坐起来,掌心死死攥着戒指盒。北极光在他身后炸开绚烂的紫色漩涡,将雪粒染成星河碎屑。
      "求婚不是这样求的。"安洛枳抖着手扒开他头发里的雪块,"至少......至少等狗停下......"
      何时宴的睫毛挂着冰珠。他打开盒子,里面的铂金戒指出乎意料地简朴,只在戒圈内侧刻着极光观测坐标:「69.6492°N,18.9553°E 2024.4.3 KP9」。
      "磁暴最强的时候,"他将戒指套进安洛枳无名指,"金属会记得地球最浪漫的波动。"
      哈士奇们在头顶吠叫。安洛枳俯身吻住这个满身是雪的男人,尝到蓝莓酒与北极风的味道。他的后背忽然一暖——发热礼服的内衬感应到低温,开始辐射出37度的恒温,就像何时宴永远恰到好处的拥抱。
      向导的相机闪光灯亮起。后来这张照片被做成酒店明信片,背面印着何时宴后来补写的话:「在宇宙级的电磁风暴里,我接住了我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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