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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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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沈清清打开手机主动打了电话给赵清丽。
“哟,沈清清,你还好意思打电话给我啊。”
电话接通,赵清丽的语气依然傲慢,沈清清沉默了一会儿。
“嗯……对不起,我马上回来,那场演出我会补演的……”
“呵,行啊。”听筒里传来纸张被翻动的声音,赵清丽似是在查看行程表,“明天下午三点,N城音乐厅,迟到一分钟,违约金翻倍。”
话音落地,电话立马被挂断,只剩手机屏幕亮着的白光。
沈清清坐在琴凳上,手指搭在冰冷的琴键上,她无力的低垂着头,一滴温热的泪珠从眼角划过脸庞,滴落在琴键上。
“我好累……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着。
沈清清默默的安慰自己,一遍遍编织着幸福的谎言来说服自己。
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喉中酸涩刺痛,心尖也传来阵阵绞痛,她咽下口中酸涩的情绪,指尖微动,琴音低响。
练完琴,沈清清麻木的翻动手机,买了回N城的机票。
走回房间拿行李时,她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是爸爸把自己举起来的样子,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开心,笑容灿烂,眼神里充满了光。
而现在的她却连抿嘴假笑都毫无力气挤出。
相框的玻璃映出她现在的脸,与照片里灿烂的笑容重叠又分离,父亲举着她的那双手如今正在墓碑之下,再也不能为她拭去泪水。
沈清清呆呆望着童年时的自己,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摸了摸相框玻璃,指尖上却沾了一层薄灰。
临走前,沈清清用湿巾擦了擦相框,她把相框放回床头柜,略带不舍的拂过相框玻璃,随后,干干净净的离开了家。
出租车往机场驶去,她把头外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终于还是要回去了吗。”她想。
经过一个红绿灯的短暂停顿,车子在机场外缓缓驶停,沈清清付了车费,打开门走下车。
她看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们缓缓叹出一口气,带上口罩,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过安检,进站,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飞机还没到时间起飞,沈清清与其他乘客一同坐在候机室里等待着登机。
“嗡。”
手机响了一声。
“嗯?”
沈清清的通讯录里没有太多人,她翻开手机想看看是谁。
叶桔?
——在吗?
——清清,要一起出来玩吗?
——清清?
沈清清默默打着字回复叶桔。
——不了,谢谢。
——我要回去工作了,希望下次能一起。
——啊?你不是休息了吗?
叶桔快速回复了一句。
沈清清看到“休息”两个字,指尖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只感到无比的恶心和厌恶。
——还在吗?
叶桔又发来一条。
——哈哈,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要登机了,再见。
沈清清随便编了个理由便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继续沉默着等待登机。
机场玻璃窗外飘过几片树叶,此时阳光正好,叶子轻飘飘盖在洒满阳光的地上,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如琴弦。
登机广播刺破候机室里的寂静。
终于,命运没有放过自己,痛苦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只会日益不断的增加,一切都是自己编造的幻想罢了……
沈清清拖着行李箱跟随着人群走向廊桥,箱轮声与广播声交织出奇异的旋律。
当舱门关闭的瞬间,她忽然明白——这不是归途,而会是一次更加漫长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