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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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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简鸿的计划,应当选一部恐怖片,说不定对象还会忍不住往你身上靠。
许延曦坚决丑拒他推的神神叨叨的中式恐怖。
所以他们全班在看这部叫《火山挚恋》的纪录片。
节奏不快,有的人偶尔打个哈欠,何润东已经掏出零食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但许延曦看得很认真,简鸿甚至怀疑他快忘了自己的正事。
火红的岩浆自漆黑色地下喷薄。
孤独,危险,又浪漫。
“只要看过火山爆发,便再也离不开它。”
“我、卡蒂娅和火山,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一阵手机铃声是唯一不和谐的声音。
阮时雨看了眼,没直接挂断,小声说了抱歉,就匆匆往外走。
简鸿伸长了胳膊,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几乎是阮时雨前脚刚踏出私人影厅,屏幕骤然熄灭。不明所以的同学小声惊呼。
许延曦已经起身准备跟出去,不耐烦地扔掉简鸿搭在他肩上的爪子,“卢茗在另一边。”
简鸿说了声“嘘”,还是仗义地跟了出去。
出门后许延曦才看清他抱着那满怀的一大捧玫瑰。
简鸿乐得邀功,“没我你你可怎么办啊兄弟?等等——!”
许延曦等不了那么多,他不是会因为失去天时地利、运气不好就自怨自艾或者因此改变原本计划、产生退缩情绪的人。
他决定说爱,今夜便是天灾人祸、地球毁灭也无法阻拦!
阮时雨接着电话究竟要往哪里跑啊。
许延曦想直接喊住他,但是简鸿制止了他,这里人多,正好跟着阮时雨先出去,走到人少的地方比较合适。
简鸿当时全身为兄弟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自鸣得意,却不想正是这点不合时宜的体贴,加速了后来种种难以挽回的结果。
阮时雨似乎是在按照电话里的指示,绕到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
许延曦不由皱眉,下意识为他担心,这个小傻子不会被人拿捏了什么把柄或者要被算计了吧?
他有些庆幸自己听简鸿的默默跟了过来,虽然阮时雨不说,但他自己发现了还能偷偷帮一把。
简鸿抓了他一把,吞吞吐吐,“要不……咱先回去?跟踪确实不太好。而且同学们那边……”
许延曦哪能答应,而且昏暗巷角里,似乎埋伏着一个人!
许延曦精神紧绷起来,紧盯阮时雨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不对劲,下一秒就能冲上去相助。
关心则乱。
那种极致浓烈又盲目信赖的感情,让简鸿想起纪录片里的熔岩,他有些不忍,最后悲哀地看了眼许延曦。
天已经暗了,路灯却还没亮。
靠近的影子会有相融的错觉,但眼前交叠的影子比什么都现实。
那是一个比阮时雨略矮的身影,短发,应当是男生,两臂搂上他的脖子,最后偏头靠近,亲昵半天。
似是在接吻。
“我们回去吧。”简鸿说得很无力。
许延曦现在才明白他方才的意思,但他没有自我欺骗,也不愿徒留那点不需要的脸面。
一步一步,好似含了恨的恶鬼。
“阮、时、雨。”
前面晦暗不明的人影如遭雷劈,迅速分开,然后一秒不犹豫,按着另一男生的后背,迅速跑往巷子另一端。
许延曦突然觉得没滋没味起来,胸口谈不上怒火,而是茫然无规律的跳动。
阮时雨的第一反应不是解释、愧疚,哪怕是蒙骗,而是下意识的保护和躲避。
躲避的对象是自己,想要护着的究竟是谁,还重要吗?
原来只有他一人当了真。
“我靠,他们从那边走了!”
简鸿看到阮时雨跟另一个人上了车,一脚油门的事儿,再守株待兔下去也已经没有意义。
“我们回去吗?”
许延曦一拳砸到墙上,咬牙切齿地喊道,“阮时雨!”
“冷静一下,兄弟,冷静!”
简鸿一手抓着花,另一手尽量把人拽住,但许延曦本身力气大不说,现在的状态好似中了邪,他也不敢硬拦。
只能跟着他跑到马路边,再眼睁睁看着他自己截了辆出租走了。
也许他的运气就是这么不好,今晚车水马龙,阮时雨匆忙跑走的那辆好似泥牛入海,转眼就没了影儿。
许延曦把手机壳捏得咔咔响,赤红双目好似烧着团火,司机怀疑他是去寻仇的。
“帅哥,好像真的追不上了。”
非但如此,他们还堵在了路上,无能狂怒的喇叭声经久不衰。
许延曦咬咬后槽牙,滔天恨意忽而涌上心头。
最原始本能的破坏欲,沿着血液肆意叫嚣,不止是砸东西发火,滚烫的眼球回忆着阮时雨的模样,恨不得把他脖子直接掐断。
许延曦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小时候某个临时保姆的一句话,说他们家都是疯子。
不合时宜的冷笑好似喉咙自己发出的,许延曦头很痛,手腕开始微微痉挛。
女司机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心说跑完这单快算了,长挺帅的看着怎么不太正常啊。
手机突然响了。
许延曦立即接起。
原来只是邢池。
“延曦你在哪儿呢?有时间吗?”
许延曦随便应了两声。
“快来时雨这里!我给你发位置!现在能叫来人吗?反正小心一点!”邢池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
发来的位置是城西一处废弃工厂,地图上的图标信息还是前几年的。
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居然让许延曦饮鸩止渴地冷静了一些。
“师傅,定位到这里!”
原本就堵车,女司机想退钱取消他这一单了。
许延曦面不改色,“拜托了,是捉奸。”
!
使命必达!
司机在下一处路口拐进了右侧的小路,然后七拐八拐,从另一条偏僻点的路狂奔向八卦第一现场。
但到了地方,女司机就没胆子凑这个热闹了,一脚油门儿溜得奇快。
几乎同时,许延曦下车后正好遇到邢池。
“到底怎么回事?”
“长话短说,阮时雨他爸被绑那里面了,”邢池朝有光亮的废仓库抬抬下巴,“阮时雨交了赎金也没放人,他准备偷偷进去。”
“胡闹!”许延曦皱眉喝道,“为什么不报警?”
“怕撕票。”
许延曦:“他人呢?”
邢池叹了口气,“刚才电话就打不通了,估计已经进去……”
许延曦气愤:“你不早说!”
两人也迅速靠近那座工厂残垣般的墙体,绕到一旁的小门儿。说是小门,其实不过一处没有门板的门洞,转过去就是侧面的立柱。
“啊!”
邢池刚探出个头,就挨了结结实实一门拳,还好许延曦在后边把他往回拉了一段儿,否则照这架势,他鼻梁骨都得给当场打断。
“邢池?”
是阮时雨的声音。
双方都松了口气。
“找到人了吗?”
阮时雨听出是许延曦的声音,瞬间吓得差点蹦起来。
“什么人!”
里面看守的听到异动,打着手电过来查看。
三人背靠背,局势一触即发!
四周已被包围,唯一的退路就是那面不足一人高的小门。
“快走!”
十分钟后,
“老大,有三个可疑的小子,已经捉住了!”
三人被绑到了一起。
许延曦沉默了。
阮时雨也在心想,他真傻真的,他单是想就势把许延曦推到门外,却没考虑到许延曦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两人同时摔了个马趴。
于是敌军来袭,只有邢池一个人茫然站着,还被误以为负隅顽抗,莫名挨了好几拳。
“我请问呢?”邢池服了。
“阮时雨,你为什么躲着我,还有,今天那个人到底是谁?”
“……”
“说清楚,别想糊弄过去。”
“兄弟你冷静一下,你还记不记得咱仨难兄难弟已经被绑架了?”邢池抽着嘴角嘶哈。
许延曦好似已经置生死于度外,眼里尽是讨要一个说法的执着。
“喂说什么呢!哎?你不是那个——老大!这好像是阮建国他儿子?!”
阮时雨冲那个熟悉的黄毛兄抬眼。
“不是说了再拿三十万就放人?怎么?不信咱弟兄的人品?”
“哪能啊……”
许延曦冷脸打断,“才三十万?”
“才……!”黄毛拿着对讲机的手骤然松懈。
“喂喂喂?晓庆你说什么?你那边什么情况?”
“没事了大哥,那几个小崽子就是路过,现在还被捆着,我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那你拨什么电话?”
“第一次见这玩意儿,跟警匪片儿的一样,没忍住看看……”
对面骂了两句然后挂断。
像是怕许延曦变卦似的,黄毛又四处查看一圈,别人确实都不在。
才返回来,满堆凶神恶煞的脸上压根儿盖不住侥幸的贪婪,“你说真的?”
邢池不知道许延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好替他回答,“当然是真的,快把我们放开。”
黄毛将信将疑,但看三人穿着打扮都是名牌,猜他们都家境不错,虽然没打算放人,但趁机敲一笔也不错。
许延曦:“想要钱?”
黄毛点了头,他又继续说道,“先把我手机砸了。”
?
刚才绑他们之前,就已经把联络外界的手机拿了出来,但还是第一次,被绑票的没要求给家里人打电话,反而要求砸了手机?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实践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