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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稻香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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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鹿记得，他和白苹下来的那阵，这个香炉就只是酸味，没有如今的血腥味。这说明，这血是刚刚才放进去的……
他微微蹙眉，转身道：“走吧。”
月亮再亮，光也照不到地面。凭着教学楼里的灯光，几人才能勉强看清去往校门口的路。
门边，一辆脏兮兮的小中巴横向立着，车窗黑糊糊的，看不清里头的光景。
车门口，刘老师打着手电筒，弯着腰背，头也左右摇晃，姿势十分奇怪。众人不由得放慢了步子。
猛地，刘老师脖子飞速一拧，转了好大一个弯。这一下，弄得脖子有些颤颤巍巍，给人随时要断的感觉。朝他们望了一会，刘老师笑嘻嘻地说：“请快点。”
声音在眼前的空旷中，显得十分空灵诡谲。
白苹拉紧了云鹿，苏潇他们三个则又凑成了一团，末了还不忘把小白苹也拉进他们团在一起的阵营中。
车里，先前那三位分散坐着。“云鹿”和陈雅疲累地扫了他们一眼，便继续盯着什么也看不见的窗户了。
倒是“白苹”，挑眉看向云鹿：“鹿鹿，来我这里坐。”
“……”
云鹿懒得多看他一眼，径直朝大巴最里面的一排座位走去。
这一排大概能容纳四个人，云鹿、白苹、苏潇和小白苹坐上了。左前侧的还有两个空位，伊元和孟仲夏立即落坐后，只顾着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云鹿观察着车内，就他们几个人，司机呢？
前边，刘老师关上门进来了。她的腰背更弯了，细声细语道：“请坐好。我们要出发了。”
说着，就转身坐在了驾驶位。车子像年迈的老人跑八百，呼哧呼哧喘起气来，还伴随着一阵叮铃哐啦——零件似乎也在苦苦支撑。
趁车子还没发动起来，白苹朝前面问：“刘老师，什么时候能到？”
刘老师手上动作不停，一张脸猛地拧到了后脖子上。
“哇靠！”伊元颤声叫了出来，吓得眼泪也哗哗落下。
其他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高难度的惨烈动作下，刘老师还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解释：“快的，五分钟；慢的，半个小时。”
看来，五分钟之后就是她要留下人的时候。
白苹更进一步：“我们车上这些人，哪几个会五分钟后到达？”
刘老师活动了一下脖子，眼神四处乱瞄。
不小心跟她对视的伊元直接晕了过去。孟仲夏也不小心对视上了，但是根本来不及害怕，因为他还得慌忙掐伊元人中救他命。
驾驶位上的人脸看了一圈后，车子顺利发动了。刘老师没有回话，转回脸就开车了。
擦着校门，小中巴沙沙开过。前方道路不明，偶尔有坑坑洼洼让车内的人跳起来一下。
一般人被车子弄这么一下，心或多或少也会跟着跳几下，但是现在车内这几位却没有这样心跳的感觉了，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开车的那位，意识集中到连被坑洼带动着跳起来的身子都感受不到了。
不知看了多久，前面位置不远的“白苹”忽然出声：“4分3秒。”
所有人瞬间警铃大作。刘老师一动不动还在开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然而，过了好多时间，车上都没异样，云鹿一直注意着左右两边的人，他们也都安然无恙。
这刘老师，在打什么主意？
越想越害怕，他不由得拉紧了白苹的手。拉了一会，他还是不放心地小声问：“苹哥哥，你有什么头绪？”
“……”
没声。
云鹿瞬间全身发麻，他一点点抽出了手。余光中，抖成筛糠的伊元早已经正了身子坐着，一动不动像个人偶；两边的白苹和苏潇亦是如此，像两根木桩子，岿然不动。
缓了几秒，他慢慢朝白苹的脸看去……一张苍白如纸的扭曲脸映入眼帘。
那不是白苹，那是刘老师！
比之先前，刘老师的眼睛变得很大，眼周都是血丝，眼球像台球杆似的弹了出来，摇摇欲坠。她两边的嘴角已经延伸了脸颊的高度，把好好的脸颊挤到了眼尾。这会，嘴巴大开，笑容大绽，白森森的牙齿上，满是血液……
云鹿的双腿软成了一滩水，硬是试了好几次才跑得起来。他一口气冲到车门口。拼命挣门，门却森然不动。
啊啊啊啊……快点快点……
挣一下，又挣两下……
在极度恐慌的心理作用下，他的后背酸痛异常，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弱，来这好半天都没有生理反应的他这会居然有了点尿意……
挣门期间，他焦急地望了又望车里最后面。都是一闪而过的望一眼。
然而，在某一次，他猛然顿住，再次回头看去。这次，他视线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那里已经没有了像布偶似的人。那里……是一张张整齐排开的桌子！
哈？？？
疑惑间，耳边清晰传来一声声呼喊：“小寒，小寒……”“云记者……”
随着这些声音，眼前也渐渐明晰。
他的旁边围了白苹和孟仲夏，两个人一脸着急。面前是一张堆着课本练习册的课桌，再前面，是一张大讲桌和一张有一半写满了数学公式的窄长黑板。
“这是哪？”他四处望来望去，喃喃出声。
见他无恙，孟仲夏已经赶去唤醒鬼上身似的乱抓乱喊的伊元了。就近的位置，苏潇和小白苹已经在缓缓苏醒；“云鹿”失魂落魄地呆坐着，身旁不见陈雅和“白苹”。
白苹一下下抚着他的肩膀，回答说：“一间教室。教室门关死了，打不开。”
伊元左右勾拳，脚也在乱踢，直接把课桌轰然踹倒。嘴巴里啊啊啊啊叫个不停，越叫越凄厉，仿佛在被追着砍。
清醒过来的苏潇已经过去搭把手了。小白苹则左右瞧了瞧，一点点挪过来，坐在了云鹿面前的课桌上，面朝他，乖乖趴在了桌上休息。
云鹿缓着心情，摩挲了一下小白苹的头，又看了看伊元那边的情况，担忧道：“伊元本就害怕，怕是不会那么快从梦魇中醒来。”
白苹捏着他的后脖子，这个动作开始了一两下，云鹿奇迹般就放松了下来。这时，白苹才说：“还好只是梦魇，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叫一会就清醒了。”
云鹿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两位呢？”
“我们一醒来就没看见他们。许是，被送到了别的教室。”白苹瞥了眼不远处的“云鹿”。
云鹿也朝那个方向看去，疑惑道：“那他？……”
“云鹿”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对话，说到他后，噌地一下把脸转了过去，冷冷地说：“我被丢下了……他们，不出意外已经去到现实世界了。”
白苹嗤笑一声：“不太可能。”
“云鹿”怅然又疑惑：“为什么？”
白苹：“那位刘老师不会那么好心，到嘴的猎物还能有商有量？”
听到这个说法，“云鹿”像是释然许多，愁苦的表情没了大半。
另一侧，伊元滚着身子，惊恐地左右看看，一下子又跳到了孟仲夏的身上：“我草……我真不行了，那个女的说一会就来找我！天菩萨，我该怎么办……”
孟仲夏边安抚着他，边惊讶地问：“啊？她跟你说话了？”
伊元更加惶恐：“她她她她没跟你们说话吗？”
孟仲夏表情有些懵懂，嘴上却毫不留情：“没说。”
伊元看向苏潇，眼神无比求助。苏潇想了几秒：“……我忘了。”
“我草……怎么办我。”伊元越来越慌，六神无主地滑倒在座位上。
云鹿赶忙过去：“没关系，她也跟我说话了。”
“呵呵呵呵……”伊元笑得有些痴傻了。
吱——教室门忽然开了。很暗的走廊里，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
刘老师穿戴整齐，面目温良，手上拿着根教学木棒。正着身子走一步，木棒就往地皮上敲一下，很有节奏性。
走到讲台上，她微微一笑：“各位，上课了。”
“…………”
底下所有人都见识过她那张扭曲的恐怖面庞，这会见她笑眯眯的，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倒是一直努力把这地作为密室的孟仲夏很快进入了角色，他绷直身体站了起来：“起立——老师好——”
众人看向他：“？？？”
刘老师笑吟吟点了点头。
其他人没办法，稀稀拉拉站了站，微弱而敷衍地说了句：“老师好。”
刘老师扫着他们：“同学们好。今天，我们上生存课。为了让大家更好吸收知识，体现寓教于乐的教学观，我会给我们的教学方式来点创新，比如室内教学变成室外教学，还比如，多人学习变成一对一指导。”
生存课不就是明摆着的她要大开杀戒么。室内变室外，看来逃杀场所不是眼前这间教室。而一对一指导……那不就是一个对抗她一个吗？！
云鹿眼神一凛：“一对一，恐怕教学效果不好。”
刘老师抬起教学棒，横向伸直后，瞄准了云鹿：“哦？说说理由？”
云鹿讪笑：“因为老师您的压迫感太强了，学生们一紧张，不仅啥也记不住，任务也会完成得不好。”
“唔。”刘老师想了一下，“那就一对二。”话落，见云鹿还有话要说，她笑眯眯地补充：“只能是一对二。”
“……”
几人面前的课桌上，凭空出现了数字。云鹿面前是“5”，白苹面前是“2”。
台上的人说：“记住你们桌上的数字，我会随机抽取。”
苏潇数了数，疑惑：“我们就七个人，怎么两两成对？”
刘老师微笑着说：“没办法，只好让某位学生辛苦一下，单独上课。”
“……”
云鹿试探道：“老师，我们车里面不是还有两个人么，他们去哪了？把他们喊来应该够了吧。”
刘老师瞥了他一眼，用警告的语气说：“只有此刻在这间教室里的人才能参与。”
“……”
静默间，讲台上的刘老师闭了一会眼睛，再睁开时，有些贪婪又兴奋：“啊，我抽中了5号，还有6号。”
她急切地扫着底下人的表情，见那边的“云鹿”愁眉苦脸，身子颤了颤，她高兴地把教学棒指向他：“一个是你。另一个呢？”
说完，教学棒继续游移。
白苹已经慌了神，一直挤着云鹿，想坐在他的位子上把“5”号按在自己身上。云鹿察觉他的意图后立即喊出声：“我。”
白苹的声音有了抖意：“……小寒。”
讲台上，刘老师用木棒隔空点了点他：“OK。”
苏潇那边，三人纷纷忧心地看过来，嘴巴微张，但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白苹也转过身，冷淡的面孔染上了急切的绯红，他也无话可说，只好徒劳地用手扣着课桌上的“5”。
“相信我……”云鹿最后说。
声音幽幽渺渺，忽然远去。
恍惚间，眨个眼的功夫，云鹿和“云鹿”在众人面前消失无踪；讲台上，刘老师也不见了。
小白苹呆滞了几秒后，瞪了白苹一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