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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隔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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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里的空间有限，但好在头顶有通风系统，不至于让两人间的温度升得过于快。
荣希状态尚好，他的衬衫的厚度适中，可吕易安穿着一件毛衣，头顶的风吹不进他的毛衣，令他浑身燥热。
“你这是干什么？”
年轻人内心急躁，他处理不好和男人躲在这么小一个隔间的情况。
“先别说话。”
没一会儿，吕易安就听见外面有人走进来的声音。隔间就巴掌大小，他和荣希挨得很近，淡淡的木头味儿飘进他的鼻腔。
【外面我同事】
荣希在备忘录里敲下一句话拿给吕易安看。他有很多话想对吕易安说，但他的同事也跟着到卫生间来了，他只有把人带进隔间里，和他打字交流。
年轻人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接过男人的手机。
【多久可以出去】
【等他们回去】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他们选的地方】
手机就这么在两人之间传递，吕易安等得有些急，目光除了放在荣希身上，找不到别处可去。
男人今天穿着深灰色的衬衫，脖子下的两颗纽扣被他嫌热给解开来，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成熟的魅力。黑色西裤包裹下的两条长腿稳健地站着，膝盖等关节处极少的褶皱，擦得黑亮的皮鞋倒映着头顶的射灯。
吕易安喝了酒，闻着男人身上的香水味觉得异常舒适、轻盈，直想往男人身上靠，往男人身上贴。
他的心跳慢慢变快，脑子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和男人上床的那两晚。身体灼热得可怕，某些地方渐渐起了反应。
【我先回去了】
【别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以后再说吧】
试图推开男人挡住门的身体，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年轻人不敢发出很大的声响，于是生起闷气。
【再等等吧】
荣希耐心地打出字拿给吕易安看，吕易安不耐烦地扫了一眼，然后就低下头。
荣希的同事们还没走，他被荣希堵在厕所里整个人快要爆炸。害怕被荣希发现他起了生理反应，就像第一次那样。越想越慌，他微微佝着身子，放慢呼吸，佯装整个人是正常的。
男人一直在注意外面同事的动静，没注意到年轻人的异常，当他回过头想好好安抚吕易安时，那人左摇右晃的身体，快埋进下水道的头，令他无法忽视。
年轻人身体有反应了，这是他很确定的一点。瞬间，他对自己的魅力感到些许自豪。
“你是不是有反应了？”男人贴在年轻人耳边小声说到，低沉的声音似虫豸在振翅，争先恐后地钻进年轻人的耳朵。
吕易安羞愤地看向荣希，急忙想推开门冲出去。
荣希倒没嘲笑吕易安的意思，因为他也起了反应。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年轻人的温度很热，散发出张扬的欲望，勾得他动情。
他抬起吕易安的下巴静静打量着年轻人，用眼神告诉比自己矮一头的人他想要亲吻他这一事实。
吕易安默认着，知道荣希下一秒会吻他，因此心中有了期待，甚至偷偷润滑口腔。
荣希轻轻吻上去，湿润的舌尖渐渐推入，吕易安没拒绝他。他浅尝到那人嘴里奶油的滋味，甜甜的。
和荣希湿吻的感觉很奇妙，被年长的男人引诱着越发大胆。舌尖缠绕舌尖，呼吸急促得不行。
终于，隔壁的那些人冲完厕所，然后洗手，似乎没离去，而是停下来抽烟。
依旧被男人吻着，他的腰被荣希揽在怀中，整个人向上贴着荣希的胸膛，双手攀着荣希滑溜溜的衬衫，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寻找着力点。
怎么吻也吻不够，他逃避了那么久的荣希，又一次用高超的吻技让他懦弱地回去了。
头顶的换气扇在呼呼地吹风，遮盖住这间小隔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些令人害羞的声音在小小的隔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外面的人却丝毫察觉不到，依旧谈天说地。
“那个唐婉是不是对荣希有意思啊，刚才胸都快贴上去了。”
“肯定对荣经理有意思啊，离了婚一个人多寂寞啊。”
外面的人开了一会儿黄色玩笑，然后嘻嘻哈哈地离去。吕易安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那些人的话提醒着他，荣希身边不乏许多爱慕他的人。
他慢慢放开荣希的手，结果被拽了回来。
发现吕易安的头垂下去，荣希自然知道他是听到刚才那番话才会分心，耐心安抚着身下的人，“别听他们乱说。”
“嗯。”
年轻人如同还没搭造好的金字塔一般摇摇欲坠，但在男人的身边他会产生永不坠落的安全感。
接住我吧。
过了一会儿见吕易安没反应，男人又追问道：“不舒服就告诉我。”
吕易安甩甩脑袋，荣希便知道年轻人不想跟自己对话，于是就不再说话为难。
狭窄的隔间里只余下沉默的空气，时间既漫长又短暂，吕易安心里难过起来。
他和荣希究竟在干什么？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行了，我来帮你吧。”
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不要做到最后一步。他还要回到朋友们的聚会上，他不想一整夜都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最主要的，他想保留一点点尊严。
“你确定？”
见身下的人有些腿软，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
“把手松开。”
“易安，你……”眼前的人没理会他的呼唤，他惶恐会让吕易安不适，“你会不会觉得勉强？”
“不会，我很乐意。”
吕易安攀住门，转过身稳稳当当地蹲下来。男人黑色的西裤上一丝褶皱也没有，与他不一样，他的白色毛衣被扯得张牙舞爪，衣摆还沾了些疑似啤酒的液体。他觉得荣希很体面，做什么事都不失风度。
地砖很脏，可双腿发着抖，他选择跪在荣希的黑色皮鞋上，像找到两处适合安葬他的黑棺。
眼前的人的黑发垂顺地搭在额前，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串浓密的阴影。突然，荣希回想起刚刚看见吕易安和别人接吻的那一幕，两个正值青春的人接吻连春风都会沉醉。
如果他今晚年轻一次该多好。
男人想找些话同年轻人说，语气略带责怪：“这段时间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不想说就算了。”他又赌气地不再追问。
但过了一会儿，又担心起来。
“其实我不想你这样做，你会不舒服吧……”
有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吕易安拽着荣希的裤子站起来，那西装裤还是被他弄得有了一丝褶皱。
为什么干这种事的时候也这么温柔，他真地受不了。
“你别再关心我了，我不配。”
看吕易安站不稳当，男人正准备搂住他的腰，却被人一掌推开。
吕易安走前故意踩了一下荣希的皮鞋，弄得男人摸不着头脑。
外面，杜钰已走到洗手间门口，看着吕易安皱着眉头出来，一脸慌乱的样子，以为谁欺负了他。
“你怎么了？”
吕易安被吓得不轻，立马擦了擦嘴，收拾好悲伤的情绪，故作轻松地和杜钰谈话。
荣希还在隔间里，静静听着吕易安和杜钰的对话，思考着在什么时间出去合适。
“没怎么，我先回去了。”
杜钰不依不饶，好不容易逮着个和吕易安独处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先别回去，他们几个喝疯了，逮着人就让喝，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难道就一直待在这里吗？”语气突然变得急躁。一想到荣希还在身后的隔间里，他的背就像被人用枪抵着。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杜钰说着就伸手摸上吕易安的手臂，他想抱一抱亲近吕易安，得到的却是抵触。
“别在这里！”
吕易安心慌意乱，对杜钰稍微大声了些。他在心里乞求杜钰别在这里对他动手动脚，荣希还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出来。
“这里不是更刺激吗？”
根本不理会吕易安的抗拒，把人带到洗手池旁的一个小单间里，手慢慢从吕易安衣服的下摆伸进去。
那股冰凉的触感让吕易安毛骨悚然，他的应激反应又出现，回想起孔治昀强迫他去酒店的那一晚。
“放开我！”
在听见年轻人的怒吼之后，男人迅速跑出来，猛地推开拉着吕易安的杜钰，眼中满是怒火。
尽管吕易安刚才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可他还是无法放任不管。年轻人的事情已经成为他的警铃，只要一有人靠近那人，他就会不顾一切地进行阻挠。
杜钰摸不着头脑，对荣希起了敌意：“你谁啊？”
“他说他不要，你没听见吗？”
缄默包裹着吕易安，荣希为他出头的模样实在太像那个曾经救他于水火的老男人。
可他不开心，甚至觉得绝望。这样恍恍惚惚的日子，令他永远走不出那一晚。我很想对荣希说，别再帮他了，再帮他他会彻底废掉的。
“易安你认识这人？”杜钰看吕易安所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认识荣希，对荣希的眼神些许缓和。
“我不认识他。”年轻人没敢看荣希一眼。
听吕易安说不认识荣希，杜钰脾气又上来了，眼神狠厉：“人家不认识你，你来出什么头？我是他男朋友，你是谁？”
“我不管你是不是他的男朋友，这里是公共场所，要做那种事，就去酒店。你没钱，我给你。”
“老子有钱，要他妈你管？”
说完，杜钰提起拳头就往荣希脸上招呼，当然荣希也不是等着挨打的主，灵活地躲开拳头，退到一旁，向吕易安投去一束冷冷的眼光。
吕易安吓得一哆嗦。
“我先回去了。”
年轻人再也待不下去了，跑出洗手间也没和同学打个招呼，一个人仓惶地逃回学校。
这一晚他拒绝了荣希，拒绝了杜钰，拒绝了所有人。
在卫生间里，他又一次和荣希发生了关系。虽然今天杜钰才是主角，可当时他的脑子里、眼睛里，全是荣希。
躺在宿舍床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记得荣希的抚摸，脑子里还是荣希那副关心他的表情，以及被他忽视后落寞的身影。
对不起，真地很对不起。但要在荣希面前说出这句话，十分困难。
他拿出手机呆呆地看着和荣希聊天的界面，克制又压抑，整洁的绿框里没有一丝多余的话。
或许荣希现在正在和同事们高兴地喝酒聊天，或许那个叫唐婉的人又凑到荣希身边。自己和男人在隔间里的事就像一缕香烟，风一吹就散。明天的太阳一升起，荣希就会把和他的情事忘得一干二净。可他的恶行荣希不会忘记，一次次令男人失望，迟早有一天，男人会讨厌死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