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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芜湖!大徒弟威武!大徒弟n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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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公孙笛,她轻笑着走进这场闹剧,一开口便极尽讽刺:“季小姐雅量,竟将耍赖之术修成旷世绝学。先看上月亮便说是自家灯烛,见着春雪便道是门前碎盐——”指尖轻叩台面,“这玉佩若有灵,怕是要自碎明志,省得被拖欠七百日夜的缘分。”
一口气说了很长的话,她清咳几声,近乎没有血色的唇间点着清浅的粉,挥手把卫褚颜和卫旭白招到身旁来,桃花眼微眯睨着季凌嫣,言语依旧充满讽刺:“季小姐日日相看,想来已生出骨肉情分。家中小妹不才,虽不会耍赖之术,但却不喜夺人所爱,这玉就当还是季小姐的。”她温柔浅笑,话语却咄咄逼人,“不过这玉若是还放在展柜里,总会有不知情的人误夺了季小姐心爱之物,不如今日便现银结清,也免您再费口水温养。”
她又咳了两声,脸上染上几分红晕,收回目光不去看季凌嫣铁青的面色,拍拍身边一脸崇拜的卫褚颜,温声问,“阿颜,告诉季小姐这玉多少钱?”
“五百万两黄金。”女孩稚嫩的声音传遍整个空旷的空间,惹得一众人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嚯,这败家子,一块玉佩都舍得花五百万两黄金,看来得把师傅给的钱都拿过来了。公孙笛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显,只是笑道,“区区五百万两黄金,季小姐如此爱玉之人应该不在话下吧?”
季凌嫣不言,恶狠狠的看着公孙笛,感到十分屈辱。“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但总归不是个诚信之人,也不知负了这玉多少时日。”公孙笛看向那块被争抢的玄冥玉,左看右看看了许久,心道不过是块普通的墨玉,中心多了些杂质,改了个玄冥玉的雅称,竟也值五百万两黄金。
人群爆出低笑。季凌嫣脸色涨红,手指按在展示台上,指甲刮着展台刺啦作响,惹人生烦,“本小姐今日......”
“可是又忘了带钱来?”公孙笛截断话头,“季小姐出门不带钱来什么藏玉阁,可是习惯了赊账?可怜这玉等了季小姐这一年多,季小姐却连五百万两黄金都不舍得。”满堂哄笑中,季凌嫣气急败坏,起身就要扇向公孙笛,“你算什么下贱东西,也敢讽刺本小姐,真当本小姐稀罕这玉!”还好卫旭白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公孙笛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眼神冰凉的看向季凌嫣,季凌嫣心中不由得十分慌张,口不择言道,“我可是云城季家的五小姐,云傲尘的未婚妻!”说到这,她眼里滑过几分厌恶,不知是在厌恶什么,她剧烈挣扎着,“你想怎么样,快放开我,我可不是你这种贱民能得罪得起的。”卫旭白根本不管她在说什么,握着她手臂的手纹丝不动,还越发紧,让季凌嫣发出一声痛呼。
“啪”,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季凌嫣脸上,公孙笛看着发红的掌心,身体轻颤,声音依旧很冷,“云城季家是个什么东西?若是连女儿都教不好,不妨让我替他管教管教。”
“你,你,你敢打我?!!!!我可是云城季家五小姐!!!”季凌嫣不可置信的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摸上自己被打的脸颊,虽然她的脸甚至都没落下红痕,但是这一巴掌,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而对公孙笛来说这其实是个伤敌一百自损八百的活,她到现在手都还在疼呢。
“听见了,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公孙笛拿了张帕子把打人的手擦了一遍,丢到了一边。神色冷冷睨了一旁准备给季家通风报信的王掌柜一眼,这老家伙,看着我家小师妹初入江湖不知事,叫她与季凌嫣这蠢货相争,现在又想卖人情给季家,又想拿钱,真是想的美。
不过我小师妹虽是好骗,而且心地善良不与你这谎话连篇之人计较,但是她大师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既想两全其美,那我就叫你一无所有好了。
“王掌柜,”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神却毫无笑意,反而像结冰的湖面。“您这左右逢源的功夫,倒比您柜上这玉的成色,瞧着更‘温润通透’几分。”
王掌柜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姑、姑娘,您这话……老朽、老朽听不懂……”
“听不懂?”公孙笛轻笑一声,那笑声脆生生的,却冷得瘆人,“无妨。晚辈替您捋一捋。”她往前踱了半步,目光如实质般锁住王掌柜。
“其一,季小姐心仪此玉七百余日,您身为掌柜,既允她日日相看,情深至此,却连区区五百万两黄金的账目都未曾结清,任由这‘情分’空悬。是您老眼昏花,不识金银?还是季家的‘情分’,在您这儿能当金子使?”
“其二,”她不等王掌柜辩解,声音陡然转冷,如冰锥刺骨,“我家小师妹年幼天真,不知人心险恶。她一片赤诚,真金白银奉上五百万两,欲购此玉。您收钱时倒是痛快利落,眉开眼笑。怎么,如今季小姐一句‘忘了带钱’,您就敢把我师妹的银子揣进怀里当无事发生?这藏玉阁的规矩,莫非是‘钱货两讫’只对老实人,对季家这等‘贵客’,便可赊账千年,温养万年?”
她微微倾身,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清晰地钻进王掌柜和周围所有人的耳朵里:“还是说,您老早就打着两头通吃的主意?既想卖季家一个人情,日后好攀附;又想昧下我师妹的真金白银,中饱私囊?啧,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如今,”她直起身,目光扫过那块墨玉,又看向面无人色的王掌柜,最后落在被卫旭白制住、眼神怨毒的季凌嫣身上,语气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优雅,“这玉,季小姐要了。这钱,我师妹付了。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顿了顿,桃花眼微微一眯,那里面蕴含的冰冷锋芒让王掌柜双腿发软。“还不把我师妹那五百万两黄金一分不少地退回来。”
“是是是,还不快去把黄金拿回来!”王掌柜擦擦额头上的汗,使了个眼色给店小二。
小心翼翼抬头看向那蓝衣女子,便被那要杀人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拦住那店小二,“还…还是我去吧,这…这么多黄金,万一丢了…哈哈哈。”王掌柜挂着一头冷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他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知半路杀出来这么个程咬金。
“哼。”公孙笛看着王掌柜落荒而逃的身影不屑的哼了一声,正要管管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季五小姐,就听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云少爷,云少爷今日怎么得了空闲来藏玉阁,近日我们家掌柜又得了些上好的玉器你可要瞧瞧?”
一袭白衣、手持折扇的云傲尘挥退一帮谄媚的店小二,大摇大摆地走进争执现场,他那肥胖的身形将白衣撑得满满当当,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晃荡,脸上带着自以为是的笑容,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转,他在府中听说云城来了个绝世美人,于是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赶来,想要一饱眼福,顺便在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英雄本色。
“云哥哥,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这个几个下等人欺负死了!”季凌嫣看见云傲尘眸光一闪,一改刚刚气急败坏的疯婆子像,开始装模作样嗲声嗲气起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瞬间泛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声音中都刻意的装出几分颤抖与委屈。
公孙笛闻言抬眼看过去,便见个白面团似的人影。卫褚颜站在她身边愤愤的快看着这个装可怜的季小姐,她怎么能这样呢?刚刚不想打她姐姐吗?还有那个大白球,他也要跟这个坏女人一起欺负她姐姐吗?她再也不要来城里了,城里好多坏蛋。
云傲尘这才发现争端的另一个主角是季凌嫣,心中瞬间有几分不耐烦,他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跋扈的女人,可他爹非要他娶季家的小姐,于是敷衍道:“咦?嫣儿,怎会是你,你可是季家五小姐,何必与一小女子计较,这块玉,让给她便是。”
“云傲尘!你这个混蛋!”季凌嫣瞪大了眼睛,仿佛十分不可置信,不过却在暗中翻了个白眼,继续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不过没见一滴泪:“呜呜呜,傲尘你在说什么?这可是我寻来给云伯伯的礼物……”
云傲尘对季凌嫣的表现毫不在意,甚至充满了厌恶,只顾看向那个水蓝色襦裙的少女,少女身姿纤细,面带薄纱,只露出一双似桃花般多情的眼眸。一看便知是个绝色佳人,只一双眼就勾的他心痒难耐。
他轻咳一声,将折扇“唰”地展开,露出一幅水墨画来,又故作风雅的撩了下头发,“姑娘莫怕,本公子知道是嫣儿从小被娇惯着长大,性子有些娇纵,这事我替嫣儿像你道歉,这块玉就当本公子给你们的补偿。”
哇,卫褚颜一转心里的阴霾,美滋滋的在心里赞叹道,这个人是个好人哇,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人看她笛姐姐的眼神,不过这个人真是明理哇,说话做事都比那个季五小姐好太多了。
此时王掌柜带着人抬着卫褚颜先前的十箱黄金回来了,看见云傲尘,额头又冒出一阵冷汗。
“小姐,您的黄金都在这了。”他先是凑到公孙笛身边恭敬的将黄金奉上,又谄媚的走到云傲尘身边,“云公子怎么得空前来,可是有什么想要的吗?”
云傲尘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对盯着公孙笛,“去把那玄冥玉包好,送给那位水蓝色襦裙的姑娘。”
不等掌柜应答,被落在后面的季凌嫣挣开了卫旭白的手,扑到云傲尘身上,不管不顾地扯住他的头发,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到底谁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以为本小姐稀罕这破玉还是稀罕你那破婚约?如果你不想娶我早叫人把退婚书送到我府上!”
见云傲尘来了,周围人忽然被唤起了熟悉的记忆,窃窃私语道:“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啊。”
“对对对,前不久在孔雀翎,季五小姐看上了一支孔雀钗,也像今天这般蛮横不讲理的占为己有。”
“没错没错,而后云少爷就来了,也是说要将孔雀钗送给另一人。”
“当时也是这么吵的吧,闹着要退婚约?” “是啊,我听我表婶家的侄子说,季小姐后面还去云府也闹了一通,惹得云老爷心里也不痛快。”
“那他二人怎么还没退婚?”
“你想想,他们可是云城四大世家的人,哪能因为不喜欢就违背家族的命令?”
“那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