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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青苔之爱 ...

  •   忽然,镲片的声音响起。是鼓手羽默!可娜也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两个人恰到好处地即兴演奏起来。刚开始大家只是表达着自己各自的情感,乐曲杂乱无章,像是刚刚打过架的场面。然而在大家对音乐的沉浸中,四个人的脚步渐渐走到了一起。虽说这感情不一定正面,有可能包含着冲突,不管是价值上的冲突,语言上的冲突。但这样的冲突融合到了音乐里面,让乐曲变得情感充沛,更加富有张力。这时,河下拿过话筒,三下五除二的插好电,站在四个人面前,向千鹤伸出手。
      “听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们曾弄丢了彼此/心也有了隔阂/可六月的大雨/浇不灭我们心中的烈火/只要我们还继续沉浸在音乐之中/一切都还来得及……”撕心裂肺的高音,不如往常那样清澈透亮,如果是站在舞台上,一定会被台下的观众骂倒。可此时此刻,这高音像一根针直直地刺在了千鹤的心中,她的手上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愣在了原地。“观念或许会有分歧/决裂般的争吵时有发生/但我们啊/永远不会彻底分离不再见面/因为音乐的连结/是因为音乐的连结啊!〞河下依旧高亢地唱着,新贝斯手加了进来,不同于千鹤的情感充沛,她更像在纯粹地追求自己的技术。千鹤背着贝斯站在其中,内心感慨万分。她喃喃自语到:“音乐……真是一个好东西啊。它教会了我们表达自己的情感,哪怕恨,也要大声地表达出来,那样的我们才是最真实的自我。”
      乐器的声音渐渐停息下来,空气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吉他手花音开了口:“很好!我认可你了,千鹤。你是真正地,纯粹地热爱音乐,对音乐有着独特理解的人。”“谢谢,我不需要你的认可。〞千鹤回敬到。花音还想再说话,被可娜拦住了:“好了好了,花音你就别说了。千鹤,那时是我们不对,没有理解你生病的苦衷,光顾着抱怨我们上场临时缺一个人的艰难,并且还那样的评价你们的乐队。我们向你道歉。你还愿意和我们再共同演奏一曲吗?”花音撇撇嘴:“啧,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出乎意料地,千鹤答应了:“好啊,你们要演奏哪首,我乐意奉陪。”“不如就演奏那首,呃,《青苔之爱》如何?”可娜笑着说。“《青苔之爱》……吗?”千鹤愣住了,她想到了那日轻轻飘落而下的雨丝,那是她们倾注了最多的心血,为了走向更大的舞台不断地排练,最后却因为千鹤的入院只能默默的在平台上发布的一首歌。“《青苔之爱》,对,千鹤,你心里肯定还有遗憾吧。没能和我们一起在更大的舞台上演奏出这首曲子来,那就让我们现在弥补这个遗憾,哪怕只有我们六个人能听见,演奏出它来吧。”羽默说。千鹤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她问:“新来的贝斯手叫什么名字?”“晓空。”一旁的少女说。“晓空,一起来演奏它吧。”千鹤伸出手。晓空把手搭在千鹤的手上,笑着说:“好,我们一起演奏它。”
      可娜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琴键,悠扬的琴声从电子琴里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河下开了口:“淋湿的/旋转的/梦见的爱之话语/忘记了/吞下了/刻在了发霉的声带里/就连回忆……”
      一幕幕往事从千鹤眼前飘过,队伍间的争吵,温馨的瞬间……他轻轻地弹奏着贝斯,温柔浑厚的低音从音箱里发出来。忧伤的曲子仿佛把他带回了那个春天,没错,那也是一个春天,几个人聚在河下的家中,一同吵吵嚷嚷着,庆祝着Triple Ice乐队的成立。她们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被他人注意到,最开始的目标意外的纯粹,几个人就是想聚在一起演奏乐器,没有其他的理由。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乐队第一次登上舞台,第一次在网络上走红,第一次……大家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野心,有的人是想赚到更多的钱,有的人是想获得更多人的注视。当初心被渐渐埋没,成员间的分歧也逐渐明显起来。而如今在温柔忧伤的音乐中,大家坚定了信心,哪怕有分歧,哪怕有争吵,也要继续一直走下去。“就算你无法原谅/就算我无法释怀/请像青苔一样去爱吧/因为我不可能再回头了……”从河下嘴里唱出来的的不回头,更像是一种坚定的勇往直前的勇气,是这份勇气点染了这个灰暗的世界,那世界曾经被尖锐的话语刺伤,似乎不可能修复得完全。而今他们终于明白了,其实不需要什么修复和治愈,受伤后会留下疤痕,这是正常的事情。就带着疤痕走下去吧,不要再回头,它也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一曲唱毕,大家互相看着彼此,心里充盈着复杂的情感。“千鹤,无论是纯粹的音乐热情也好,还是要为了音乐获得什么也罢,我们都用不同的方式热爱着音乐。所以我们会理解春隙乐队的纯粹和你们队友之间真挚的友谊,但我们同样也欢迎你有时参加我们乐队的排练,毕竟,一起开开心心的玩音乐才最重要嘛!”河下叉着腰,笑着说。“那好,大家,今后闲的没事干的时候我也会来到这里,和大家一起享受音乐的快乐。”千鹤也露出了笑容。乐队里的其他几个人顿时鼓起了掌。在掌声中,河下与千鹤轻轻地拥抱在了一起,两人的心紧紧相连。

      言希退出了演艺圈之后,惠和的经济压力陡然增大。为了维持正常的生活,言希开始到外面摆摊卖糕点,惠和则更加努力地在便利店里工作。加上乐队的排练,惠和经常一熬就是一个晚上,眼眶的黑眼圈加深了,有的时候还时不时感到心慌头晕。为了生存下去,也为了自己的梦想,她并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而是准备硬扛过去。这天,惠和与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便利店,进货搬东西。可她却感觉自己像是在飘在云端,脚步虚浮,甚至好几次险些跌倒。惠和眨眨眼,太累了,但为了撑起这个家,只能这样了……
      绘衣推开了便利店的门:“惠和,我来了哟!”“嗯。〞惠和的声音竟无比的沙哑。“惠和,你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没事吧?〞绘衣关切地问。“没事的,我可以……”惠和还想逞强,可眼前突然一黑,心脏怦怦的跳着,她踉跄了一下,跌在了柜台前。“惠和,你没事吧!要注意身体啊。要不然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干这些工作。没事的,我相信店长也会体谅你的……”“我……〞惠和突然感觉,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像是有人在掐着他的脖子一般。心脏也跳得特别快,似乎要从他的胸口跃出去,大脑似乎已经不能进行任何思考了。“惠和!”绘衣突然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你等着,我来送你去医院!坚持住!”“不要……”惠和艰难地说,“交不起……钱。”绘衣越发着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哪怕乐队成员每人提供出一点钱来,先把这钱交上哪!钱哪有惠和的生命健康重要!她一把打横抱起惠和,推开便利店的门,向着最近的医院飞奔而去。
      到了医院,她飞奔到急诊。经过一番处理,还好,惠和只是最近太累了,引发了躯体上的症状。只要住两天院,卧床两天,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身体就可以得到恢复。绘衣思考了一下,她打通了彩香与流樱的电话。
      两人分别接了电话,得知惠和由于最近过累,在打工的时候晕倒进了医院,都纷纷放下手头的事,奔向医院。流樱的心里总是不安生,她知道惠和是那种把自己的责任看得很重的人,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申请提前出院,继续投入到工作中,赚钱来贴补家用。果不其然,一推开门,她就看见穿着病号服的惠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我……”流樱连忙抓住惠和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床上。“惠和!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赚,甚至暂时放弃一段时间的音乐也没有关系!对于我,你的哥哥,乐队的大家来说,只要惠和好好活着,身体健康,哪怕让我们付出什么,我们都在所不辞!”“可是……”惠和抬头看向流樱。流樱的泪水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她紧紧的攥住惠和的肩膀:“求你了!不是说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吗?你曾经救了我,现在我也要你从迷茫中觉醒过来,惠和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好好休息,保持自己的身体健康,我们才能一直,一直在一起!至于金钱什么的现实的事,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也会帮助你的……”“是啊,生病住院的钱,我已经帮你垫付了。”在一旁的彩香忽然开口道,“你放心,有什么困难,大家一定会帮助你的。钱什么的不用着急还,只要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你也一样帮助一下我们就好了。〞“彩香,流樱……”惠和充满感激地说,她抬起手,擦掉流樱脸上爬满的泪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样在乎我,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我……”“没事,都是我们应该的。”彩香笑着说。流樱用手轻轻抚摸惠和深灰色的短发:“因为啊,惠和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足以承载一切。所以我也开始有了珍视的人,想让你永远健康快乐,如果你什么时候感到不舒服了,我的心也会疼痛的。所以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为了大家,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好吗?”惠和也笑了:“那是当然。有了你在身旁,我感觉幸福多了。我现在明白了,今后有再多的艰难险阻,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也可以依赖大家,让自己适当的放松一下。毕竟,我现在也是大家的珍视之人呀。”病房里的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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