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亲自上门 ...
-
“你——！”江临只吐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意识便被一片狂暴、蛮横、不容抗拒的刺目白光彻底吞噬！砚离的惊叫也被这白光无情掐断！
江临只觉得脚下一实，喧嚣的声浪瞬间将他包围。他发现自己已经重新站在了训练场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之外，置身于中央广场边缘相对冷清的通道里。温暖的穹顶光芒洒下，周围是行色匆匆、形态各异的玩家。
刚才的一切，像一个被暴力中断的噩梦。
唯有手腕空间包的触感、终端“1200”的刺目数字、包里【未竟之约】的存在，成为能够触及的真实。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操控的恐惧让江临浑身发冷。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茫然地看着修长的手指。
“那个咪咪，”江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缓缓开口：
“我…有告诉过那个引导员，我叫江临吗？”
“人呢？”江临皱眉，下意识地看向手腕终端，试图调出训练场引导界面。
【武器训练空间已解锁。】
【是否进入？是/否】
界面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关于引导员的选项。
江临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低声吐槽：
“啧……你们这系统的NPC，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吗？卖东西的时候热情得不行，坑完积分就消失不见？”
砚离从他怀里探出脑袋，金绿色的猫眼扫过空荡荡的前厅，也嘀咕了一句：“喵？跑得倒挺快，怕被投诉推销太狠吗？”
然而，就在江临环顾着这片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时，一种极其突兀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他第一次进来时，这里充满了古雅的武器和陈设，还有一个销冠推销员。
但此刻，看着这片空寂、简洁、只有纯粹白色和柔和光源的空间，他内心却升起一种强烈的、仿佛本该如此的感觉。
是的，空无一物，本该如此。
就像外面那巨大到没有边际、光怪陆离的系统空间本身一样，这种简洁、纯粹、功能性的“空”，才符合他对“系统”这个冰冷概念的想象。
那些装饰、那个NPC，反而像是某种……临时的、多余的、甚至是不该存在的干扰项？
“喵？人类？发什么呆？”砚离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臂。
江临回过神，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这感觉太不对劲了！这种认知上的割裂感，比再次见到那个奸商更让他心底发寒。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覆盖、或者说“纠正”他的感知？
江临摇摇头，收起了弓，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同样显得有些不安的黑猫，做出了决定。
“小猫，”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容置疑，“我们回去。”
他需要回到自己的个人空间，那个理论上唯一属于他、隔绝外界一切的地方。
他需要安静，更需要时间和空间梳理现有的信息和感知。
意念微动，沟通个人终端。
【返回个人空间。】
熟悉的轻微失重感传来，眼前景象瞬间模糊。然而，就在那短暂的传送白光即将完全消散时——
异变陡生！
传送的白光并未像往常那样彻底散去，反而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剧烈地扭曲、闪烁了一下！
江临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仿佛从高空跌落，踉跄一步才勉强站稳。
他正站在自己那初始的、纯白无物的个人空间中央。
但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身形颀长，姿态随意地站着，仿佛他才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深色古典服饰剪裁得体，繁复华贵的样式流淌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优雅。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
熔化的黄金般璀璨，却冰冷得毫无生机——那是一双纯粹非人的竖瞳金眸！
脸虽然不一样，那个眼睛江临绝不会认错！
正是刚刚那个在训练场武器库，精准榨干他积分、莫名其妙道出他真名、留下诡异警告的引导员阿源！
“喵嗷——！！！”
砚离的反应远比江临迅猛！看清来者的刹那，黑猫浑身的毛发根根倒竖，瞬间膨胀成一个黑色毛球！
金绿色的猫眼缩成针尖，里面只剩下极致的惊恐与炸裂的、近乎本能的敌意！
它猛地从江临怀中挣脱，弓起背脊，悍然挡在他身前，对着那金瞳青年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啸！
更诡异的是，砚离的嘴里，竟不知何时死死叼着一封……信笺？样式古拙，边缘磨损，散发着淡淡的、仿佛从时间尽头飘来的陈旧尘埃气息。
“走！”砚离的声音因极致的紧张而尖锐刺耳，它用尽全力，将口中那封奇异信笺狠狠甩向金瞳青年！
信笺脱口的瞬间，其上一道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银光骤然亮起！
然而，就在信笺即将触及金瞳青年的前一刻——
“嗤啦……”
一声轻响，如同布帛被撕裂，那封蕴含未知力量的信笺，竟凭空、毫无滞碍地碎裂成两半！
一半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瞬间湮灭无踪；
另一半则无力地飘落在地，光芒尽失，沦为一张普通的破纸。
与此同时，江临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一花！他和炸毛的砚离，竟瞬间从空间中央蛮横地挪移到了最边缘的角落！
“喵！空间……空间被锁死了！锚点……失效了！”
砚离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金绿色的猫眼死死盯着那纹丝不动的金瞳青年，如同凝视着深渊本身，“我们……出不去了！”
金瞳青年对砚离的拼死一搏和那破碎的信笺毫不在意。
他甚至吝于给予飘落的半截信纸一丝目光。他只是微微歪了下头，那双熔金般的竖瞳，带着一种纯粹到令人心寒的、如同观察实验皿中微生物般的兴味，最终落在了江临身上。
然后，他极其随意地，朝着砚离的方向，轻描淡写地挥了一下手。
“嗡！”
一个半透明的、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玄奥符文的能量气泡凭空出现，瞬间将惊怒交加、正欲再次扑上的砚离牢牢禁锢在内！
气泡看似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砚离在里面疯狂地抓挠、撞击、撕咬，尖利的爪子划过气泡壁，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所有的挣扎和嘶吼都被无情地吞噬消音。
“砚离！”江临的心瞬间沉入无底冰窟！他意念狂催——退出个人空间！
意念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他试图强行唤醒系统面板求救，但眼前本该浮现界面的地方，只有一片疯狂闪烁、扭曲痉挛的乱码！
冰冷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江临的四肢百骸。
然而，比绝望更恐怖的，是整个空间本质的剧变！
就在金瞳青年目光彻底锁定江临的刹那——
整个纯白的个人空间，骤然扭曲！
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来自深渊的巨石，一股难以言喻、超越理解的恐怖意志轰然降临！
江临感到无数道冰冷、贪婪、饱含着纯粹毁灭欲望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从虚无的空气本身、从空间壁垒的每一个分子间隙……
那些视线仿佛从更高、更不可名状的维度渗透出来，如同亿万根沾满剧毒的冰冷钢针，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身上，直刺入灵魂！
窒息！
强烈的窒息感和濒死的恐惧让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江临的全身。
他甚至无法抬头，那来自高维的恶意注视几乎要将他的精神碾成齑粉。
哒…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如同地狱的丧钟，在江临粗重断续的喘息和乱码尖锐的滋啦声中不紧不慢地响起，坚定地向他靠近。
江临用尽全身残存的意志力，才勉强将头颅抬起一丝缝隙，额角滚烫的汗水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刺得他眼睛生疼。
模糊的视野中，一双纤尘不染、样式古典的黑色靴尖，停在了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
然后，靴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带来无尽恐怖的金瞳青年，缓缓地、带着一种观赏垂死猎物挣扎的优雅，蹲了下来。
他的脸凑近了江临因窒息和极致的恐惧而扭曲、苍白的脸庞。
熔金的竖瞳近距离地凝视着他，瞳孔深处没有丝毫属于“人”的波澜，只有纯粹到极致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以及一丝……饶有兴致的玩味。
他完美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饱含赤裸恶意的弧度。
那无处不在的高维恶意视线和金瞳青年近在咫尺的压迫，让江临的几近崩溃。
“怎……怎么……老是你……”他用尽最后残存的生命力，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金瞳青年脸上那抹纯粹的恶意弧度，极其罕见地凝滞了一瞬。
那双熔金竖瞳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称得上是“意外”的情绪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亲自上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