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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研究所的大门缓缓滑开,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门内不是预想中的接待区,而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光线柔和却无处不在,让人无处遁形。

      “欢迎,林薇女士,杨锐先生。”一个平静的AI女声从看不见的扬声器中传来,“桑德斯博士正在等你们。请沿蓝色指示灯前行。”

      走廊地面亮起蓝色光带,指引方向。杨锐犹豫地看了林薇一眼,手始终靠近藏枪的位置。

      “既来之,则安之。”林薇低语,跟着光带前进。

      走廊尽头是一扇雾化玻璃门,滑开后露出一个宽敞明亮的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高科技医疗舱,舱内躺着一位 connected to numerous tubes and wires 的老人。周围各种监控设备规律地发出轻柔的声响。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转过身来。“我是莱拉·陈,桑德斯博士的医疗主管。”她目光敏锐地打量着两人,特别是在杨溢血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博士预料到你们会来,尽管比预计的晚了些。”

      “桑德斯博士?”林薇看向医疗舱中的老人,“他怎么了?”

      “渐进性神经退化症,”莱拉平静地说,“一年前开始加速恶化。现在他只有偶尔的清醒时刻,大部分时间靠生命维持系统。”

      杨锐皱眉:“但陈屿说他能帮我们。”

      “通过我,”莱拉点头,“我是博士的助手,也是‘拉撒路协议’的共同开发者。陈屿没告诉你们?”

      林薇和杨锐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屿的视频中只提到了桑德斯博士。

      莱拉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息:“总是这样,陈屿永远只透露必要信息。来吧,你们需要医疗处理,然后我们再谈正事。”

      她领着杨薇到一个侧室,熟练地处理了杨锐的伤口,给了林薇干净衣服和食物。整个过程专业而高效,但林薇注意到莱拉眼中隐藏的紧张。

      一小时后,他们坐在一间舒适的会议室里。莱拉开门见山:“‘拉撒路协议’确实存在,但它不是简单的记忆恢复程序。它更复杂,也更危险。”

      她在桌面投射出一个复杂的大脑神经网络图。“常规记忆编辑只是覆盖表层神经通路,像在画上涂新颜料。但陈屿封存你记忆的方式...”她指向几个深层结构,“...是将它们压缩加密后嵌入到基底神经节和海马体的连接点。恢复过程就像拆解一个精密炸弹。”

      “风险是什么?”林薇问。

      “永久性认知损伤,人格解体,或者...”莱拉停顿了一下,“...可能激活组织植入的某种触发机制。”

      杨锐身体前倾:“什么触发机制?”

      莱拉调出另一组数据:“组织在所有高级别成员体内植入了一种纳米装置,不仅是追踪器。在特定条件下,它们可以释放神经化合物,影响宿主的行为决策。但我们最近发现,在某些被试中,这些纳米装置还能响应特定音频频率的指令。”

      她看向杨锐:“根据陈屿的数据,你体内的装置是更高级的型号, capable of complete behavioral override(能够完全覆盖行为控制)。”

      会议室陷入沉默。杨锐的脸色变得苍白:“你的意思是,我可能完全被控制,而自己不知道?”

      “更准确地说,你的某些行为可能不是自主选择,但你会有相应的记忆和合理化的解释。”莱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同情,“陈屿花了数年试图找到解除方法。”

      林薇想起陈屿日记中的话:“只有‘记忆’项目能救我们”。现在她明白了更深层的含义。

      “我们能解除这些纳米装置吗?”她问。

      莱拉摇头:“目前不能。它们已经与神经系统深度融合,强行移除会导致立即死亡。但我们可以尝试屏蔽它们的信号接收。”

      就在这时,医疗监控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莱拉立即起身:“博士醒了,而且意识清醒。他想见你们。”

      桑德斯博士的病房里,老人睁着眼睛,虽然身体无法移动,但眼神锐利而清醒。莱拉调整了一个设备,博士的人工合成声通过扬声器传出:

      “你们...终于来了。陈屿相信...你们是关键。”

      林薇靠近病床:“博士,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关于伊甸园,关于记忆项目,关于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

      合成声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伊甸园...本是用来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福音...却成了某些人玩上帝的工具。”

      博士的眼球转向杨锐:“年轻人...你体内的东西...是我们最可怕的创造。可远程激活的服从装置...最初是为重度患者设计...防止自残行为...”

      杨锐的表情混合着恐惧和愤怒:“谁能控制它?”

      “项目领导人...和他们的上司。”博士回答,“但陈屿...找到了暂时阻断的方法...通过特定频率的声波脉冲。”

      莱拉补充道:“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那家书店。老建筑的石墙和藏书形成了天然的声学屏障,能干扰信号传输。”

      一切开始串联起来。林薇感到既恐惧又振奋:“那么‘拉撒路协议’能恢复我的记忆,同时阻断杨锐体内的控制机制?”

      “风险...极高。”博士的合成声说,“但别无选择...他们接近最终阶段了...”

      “什么最终阶段?”林薇追问。

      “人格替换计划的全面实施...”博士的声音变得微弱,“下周...全球峰会...他们计划替换关键人物...”

      莱拉查看医疗监测数据:“博士的能量在下降,需要休息了。”

      “等等!”林薇急忙问,“最后一个问题:组织内部的‘守夜人’是真的存在吗?”

      博士的眼睛突然睁大,监测器发出尖锐声响。“守夜人...存在...但不止一个...陈屿他...”

      话未说完,老人的眼睛闭上了,监测器显示他已再次进入昏迷状态。

      莱拉迅速检查设备:“他走了。下次清醒不知何时。”

      他们沉默地回到会议室。刚刚获得的信息量令人 overwhelmed。

      杨锐突然站起来:“我需要空气。”他走向外面的小阳台。

      林薇跟随而出,发现杨锐双手紧握栏杆,指节发白。

      “如果博士说的是真的,”他声音紧绷,“我可能从未真正自主做出过任何重要决定。我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行动,都可能被操纵。”

      林薇站在他身旁:“但你救了我。多次。”

      “那也可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杨锐转身,眼中充满痛苦,“我怎么知道什么是真实的?甚至我对陈屿的友谊,对你的...”他戛然而止,没说完那句话。

      远处,一架直升机正朝研究所方向飞来。不是医疗救援的型号。

      莱拉冲进阳台:“隐蔽!无人机扫描到不明飞行器接近。研究所的安全系统正在被破解。”

      他们退回室内,莱拉启动应急协议。所有出口自动封锁,灯光变为红色警报状态。

      “有多严重?”林薇问。

      “非常严重,”莱拉操作控制台,“如果他们突破了外层防御...等等,有点奇怪。”

      屏幕上显示入侵者的行动模式。“他们不是在尝试进入,而是在...部署某种信号发射器。”

      杨锐脸色突变:“是针对我的。他们知道屏蔽装置在这里,想远程激活我的控制协议。”

      莱拉快速键入命令:“我可以加强屏蔽,但需要时间。地下实验室有法拉第笼保护,能完全阻断信号。”

      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他们突破了第一层防御!最多三分钟就会到达主系统。”

      莱拉带领他们冲向电梯,直达地下五层。门开后,眼前是一个银白色的房间,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是某种金属材质。

      “安全屋,”莱拉解释,“能屏蔽所有电磁信号。你们在这里面是安全的,但一旦出去...”

      林薇看向杨锐,他正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看见它们。

      “莱拉,”林薇突然问,“实施‘拉撒路协议’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六小时,加上准备时间——”

      “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呢?在这里面?”

      莱拉震惊地看着她:“风险太大了!没有充分准备,失败率超过60%!”

      “如果我们不尝试,杨锐可能被控制,我们永远没机会阻止人格替换计划。”林薇坚定地说,“陈屿相信这个协议,我也相信。”

      杨锐抬头:“不,太危险了。如果失败,你可能会...”

      “失去自我?还是死亡?”林薇微笑,“根据目前情况,不尝试的话,这两种结果的可能性更高。”

      莱拉看着两人,终于点头:“好吧。但有一些条件。”她打开一个保险柜,取出一个精致的手提设备。“杨锐必须先连接到监控系统。如果你的纳米装置在被屏蔽期间有任何异常活动,我们会立即中止。”

      杨锐同意了这个安排。当莱拉准备设备时,他轻声对林薇说:“你不必为我冒这个险。”

      林薇握住他的手:“不只是为你。也为陈屿,为所有可能被替换的人,为我自己——我需要知道真相,完整的真相。”

      设备准备就绪。林薇躺在一个类似MRI的仪器中,莱拉将电极连接到她的头部。

      “过程开始后,你可能会经历强烈的记忆闪回和情感波动,”莱拉解释,“这是正常的。但如果你感到无法忍受的疼痛或意识模糊,立即告诉我们。”

      杨锐坐在监控台前,目光紧紧锁定显示林薇生命体征的屏幕。

      “准备好了吗?”莱拉问。

      林薇深吸一口气,点头。

      莱拉启动设备。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响起,林薇感到意识开始模糊,然后——

      ——她站在阳光明媚的海滩上,陈屿笑着向她跑来——
      ——实验室警报大作,她疯狂地销毁数据——
      ——针头刺入脖颈的冰冷触感——
      ——一个秘密会议,她、陈屿和杨锐宣誓阻止计划——
      ——黑暗中的吻,承诺未来的誓言——
      ——发现杨锐体内纳米装置的报告——
      ——陈屿决定独自承担风险的痛苦选择——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真实而强烈。林薇时而微笑,时而哭泣,整个人被过往淹没。

      突然,监控警报响起。

      杨锐紧张地起身:“怎么回事?”

      莱拉检查数据:“她的神经活动达到危险水平。皮质醇和肾上腺素飙升。必须中止!”

      “不!”林薇在仪器中艰难地说,“继续!我能够承受!”

      更多记忆涌现,这次更加黑暗:

      ——她亲眼目睹桑德斯博士被注射导致神经退化的药物——
      ——是她下的手——

      林薇尖叫起来。

      记忆中的画面清晰如昨:组织威胁陈屿的生命,给她选择——毒害导师,或看着爱人死去。她选择了背叛,然后请求陈屿封存这段记忆。

      最可怕的真相是:她从来不是无辜的受害者。她是参与者,是叛徒,是罪人。

      “停止!立即停止!”杨锐喊道,看到林薇的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

      莱拉中止了程序。林薇瘫在仪器中,泪水无声地流淌。

      当她们帮助她出来时,林薇的眼神空洞而破碎。

      “我想起来了所有事,”她嘶哑地说,“我不是他们试图拯救的人...我是需要被拯救的人。”

      杨锐握住她颤抖的手:“什么意思?”

      林薇抬起泪眼:“是我导致了‘晨曦行动’的失败,是我泄露了计划,是我毒害了桑德斯博士。他们给我选择:合作,或者你们俩死。”

      她哽咽着:“我选择了合作,然后求陈屿抹去我的记忆,让我忘记自己的背叛。”

      房间陷入死寂。最终,杨锐轻声说:“那你为什么后来又决定对抗组织?”

      林薇摇头:“我不记得这个部分。记忆恢复到毒害博士后就变得混乱。”

      莱拉突然皱眉:“等等,这说不通。如果组织控制了你,为什么还要追杀你?为什么陈屿要费尽心思保护你?”

      正当他们思考这个矛盾时,整个安全屋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备用能源启动后,他们发现所有出口已被永久封锁。

      主显示屏自动开启,显示出那个手腕有蛇杖纹身的男人——守夜人,或者说,伪装成守夜人的那个人——竟然还活着,胸前包扎着绷带,站在研究所的控制中心。

      “感谢你们激活了完整的‘拉撒路协议’,”他微笑着说,“现在我们有了一切需要的东西:林薇恢复的记忆中的加密密钥,以及杨锐的实时生理数据。”

      他的影像转向林薇:“顺便说一句,亲爱的,你从未背叛任何人。那一段记忆是我们植入的,为了测试某种新型记忆植入技术。事实上,你是我们最忠诚的特工之一。”

      他微笑着补充了最后一句,让林薇的世界彻底崩塌:

      “欢迎回家,蛇杖七号。”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薇盯着屏幕上那个自称是她同僚的男人,脑海中一片空白。蛇杖七号?最忠诚的特工?这些词语在她恢复的记忆中找不到任何依据,却又诡异地触动了她内心的某个角落。

      杨锐首先反应过来,举枪对准林薇:“真的吗?这一切都是表演?”

      莱拉迅速退到控制台旁,手指悬在一个红色按钮上:“别动,你们两个。”

      “不,”林薇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我不相信。如果我是他们的人,为什么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为什么会有那些追杀?这说不通。”

      屏幕上的男人轻笑:“因为这是最终测试,七号。测试你是否能在极端情况下保持伪装,甚至欺骗自己。而你,表现得非常完美。”

      林薇摇头,记忆中的情感太过真实——对陈屿的爱,对杨锐的信任,发现真相时的恐惧与愤怒。“不,你在撒谎。我的记忆...”

      “...可以被编辑,不是吗?”男人打断她,“包括测试所需的‘真实感’。现在,任务完成。你拿到了陈屿的后门密钥,我们定位了桑德斯的老巢,还让杨锐自愿进入了陷阱。做得很好。”

      杨锐的枪口微微颤抖,但仍对准林薇:“最后机会。说实话。”

      林薇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真的是他们的人,你现在已经死了。还记得在书店你是怎么放松警惕的吗?在隧道里我有多少次机会?”

      莱拉突然插话:“他说得对,一件事说不通——如果你的记忆是被编辑的,为什么神经扫描显示的是封存而非覆盖?封存意味着保留原记忆,只是无法访问。如果是组织植入的假记忆,应该是完全覆盖才对。”

      屏幕上的男人表情微变:“陈博士,我建议你不要多事。”

      莱拉没理他,快速操作控制台:“我正在比对林薇恢复的记忆神经信号模式与已知的记忆植入模式。给我一分钟。”

      安全屋外传来撞击声——组织的人正在试图突破。

      杨锐的目光在林薇和屏幕之间移动,内心的挣扎写在脸上。最终,他慢慢放下了枪:“我相信你。”

      林薇松了一口气,但立即又紧绷起来——杨锐的枪突然转向,击碎了主显示屏。

      “不管真相如何,”他说,“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莱拉点头:“扫描结果出来了!林薇的记忆模式与已知的记忆植入不匹配。她的记忆是原生的,只是被封锁了。”

      屏幕虽然碎了,但男人的声音通过扬声器继续传来:“有趣的发展。但无关紧要了。安全屋的氧气系统将在五分钟后被切断。你们要么出来投降,要么窒息而死。”

      警告灯闪烁,通风口的确停止了运作。

      “现在怎么办?”林薇问,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出路。

      莱拉走到墙边,打开一个隐藏面板:“桑德斯博士从不完全信任任何人,包括我。这里有一条只有他知道的逃生通道。”

      她输入一长串密码,一部分墙壁无声滑开,露出狭窄的通道。“通向一公里外的备用车库。但一旦我们离开安全屋,杨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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