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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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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完全康复后的第一个周末。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立海大宿舍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幸村已经醒来，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艺术画册。他的姿态放松，右肩的活动流畅自然，再无丝毫滞涩。完全康复的身体带来一种久违的轻盈感，连呼吸都似乎更加顺畅。
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幸村的目光从画册上移开，落在手机上。发信人的名字显示着【景吾】。他的指尖在书页上微微停顿，鸢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光。
他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景吾】：10点。校门口。不准迟到。附：一个定位地址，显示是东京都内一家以私人收藏和现代艺术展闻名的顶级美术馆。
信息依旧带着迹部景吾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与以往截然不同。这不是关于康复的“监管”，而是一个…邀请。
幸村静静地看了屏幕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他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阳光，唇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放下手机，并没有回复“收到”或“好”，仿佛默认了这种无需确认的默契。
上午9点50分，立海大附属中学校门口。
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准时出现。车窗降下，露出迹部景吾的侧脸。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优雅的休闲西装，冰蓝色的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指尖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幸村精市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他并未刻意打扮，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休闲长裤，外面是一件薄款的浅灰色开衫，柔和了他略显清冷的气质，显得更加闲适温润。他步履平稳地走向轿车。
迹部看着他走近，冰蓝色的眼眸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满意的光芒，但出口的话语却依旧是那副华丽腔调：“啊嗯，还算准时。上车。”
幸村拉开车门坐进后座，一股清淡而冷冽的香水气息扑面而来，是迹部惯用的味道，但并不令人讨厌。
“看来恢复得不错。”迹部让司机发动引擎，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幸村自然活动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确认般的安心。
“托你的福。”幸村系好安全带，声音平静，目光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车内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一种奇特的、舒适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不同于以往那种带着治疗压力的沉寂。
东京，私立森美术馆。
美术馆环境清幽，并非公开开放日，显然经过了特别的安排。馆内几乎没有其他游客，只有他们两人和零星的工作人员。
迹部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自然地走在幸村身侧半步之前的位置，偶尔会停下脚步，对某件藏品发表几句简短却切中要害的评论。他的鉴赏眼光确实华丽而精准，显示出极好的艺术修养。
幸村安静地欣赏着展品，目光专注而沉静。他的审美偏好更偏向古典与静谧，与迹部偏好的华丽现代风格略有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偶尔进行的、简短而默契的交流。
在一幅色彩强烈、笔触奔放的现代油画前，迹部停下脚步，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欣赏：“这幅作品的张力与生命力，还算华丽。”
幸村站在他身旁，目光掠过画布上激烈碰撞的色块，唇角微扬：“能量的宣泄很直接。不过，我更喜欢那边那幅莫奈的睡莲复制品，光影的处理更…温柔些。”
迹部挑眉看向他，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唇角勾起：“啊嗯？没想到立海大的部长，品味倒是意外地…细腻。”
“彼此彼此。”幸村淡淡回应，“冰帝的帝王对艺术的热情，也超出我的预期。”
没有争论，只有一种淡淡的、彼此探究和了解的意味在流动。
午餐安排在美术馆顶层的玻璃花房餐厅。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植和盛开的鲜花，环境优雅而私密。
菜肴精致可口，显然经过精心安排，甚至考虑到了幸村康复期的营养需求。迹部甚至细心地提醒侍应生将幸村那份套餐中的酱汁分开盛放——他记得幸村口味偏清淡。
这个细微的举动没有逃过幸村的眼睛。他抬起眼帘，看了迹部一眼，鸢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享用着食物。
午餐后，迹部并没有直接送幸村回去的意思。轿车驶向了东京都内另一处地方——一个位于高档商圈内、需要预约的私人下午茶沙龙。
沙龙内环境静谧，客人寥寥。他们被引到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精致的点心塔和散发着醇香的红茶被端了上来。
直到这时，那种介于“对手”、“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微妙氛围才渐渐散去，一种更私人的、略带试探性的气息开始弥漫。
迹部景吾优雅地端起骨瓷茶杯，冰蓝色的眼眸透过氤氲的热气看向对面的幸村，语气似乎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样？还符合你…‘细腻’的品味吗？”
幸村精市正用指尖轻轻捏着一块造型雅致的马卡龙，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眼，迎上迹部的目光，鸢紫色的眼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透。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放下点心，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声音平和：“比起红茶，我其实更喜欢大吉岭的清淡。”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里的伯爵茶，香气很特别。”
迹部微微一怔，随即，一抹真正的、毫不掩饰的笑意在他眼底化开。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冰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幸村：“哦？那你喜欢什么？除了大吉岭，和…莫奈的睡莲？”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一个试图越过所有公共身份和过往羁绊，直接探向幸村精市本人喜好的信号。
幸村安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午后的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胜利。”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喜欢立海大的荣耀。喜欢…安静的地方。”他的目光扫过窗外繁华却井然有序的街景，最后重新落回迹部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狡黠的弧度，“以及，能让我感到意外的对手。”
迹部景吾的心脏猛地一跳。幸村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带着“神之子”的骄傲和疏离，但那最后一句，却像一根轻盈的羽毛，不偏不倚地搔在了他心底最痒的地方。
“能让‘神之子’感到意外，”迹部挑眉，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而耀眼的光芒，“看来本大爷的华丽，果然无人能及。”
幸村轻轻啜了一口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那微微垂下的眼帘和唇角那抹未曾消散的极淡笑意，却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说明问题。
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暖地笼罩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红茶的醇香、点心的甜腻，以及一种无声的、缓缓流动的暖意。他们不再谈论网球，不再谈论康复，只是偶尔就着艺术品、茶点或者某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进行着简短而舒适的交流。
一种全新的、难以言喻的默契，在午后的阳光与茶香中悄然滋生。
离开沙龙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迹部将幸村送回立海大校门口。
轿车缓缓停稳。
“到了。”迹部的声音响起，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嗯。”幸村准备下车。
他的手刚搭上车门把手，迹部忽然再次开口：“下周末，”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东京有个印象派画展，据说有梵高的真迹巡展。还算…华丽。”
这是一个更明确的、关于下一次的邀请。
幸村推车门的动作顿住了。他侧过头，看向迹部。夕阳的金辉透过车窗，落在迹部冰蓝色的发丝和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平日的张扬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暖色。
幸村静默地看了他两秒，鸢紫色的眼眸中流转着夕阳的光泽，深邃难辨。
然后，他极轻地颔首。
“好。”一个字，清晰而肯定。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边，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微微俯身，透过降下的车窗看向车内的迹部。
“画展的事，”幸村的声音平静如常，却让迹部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记得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比刚才更轻了几分，“…景吾。”
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迹部的反应，转身步履平稳地走向校园。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背影依旧挺拔孤傲，却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
车内，迹部景吾僵在座位上，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那声自然而然的“景吾”，以及那句关于下一次约会的、清晰的应允。冰蓝色的眼眸中，震惊、狂喜、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交织翻涌，最终化为一片璀璨的、温柔至极的波光。
他久久地凝视着那个消失在夕阳中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泪痣，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最终变成一个无比真实而灿烂的笑容。
“啊嗯…”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期待，“…下次吗？”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黑色的轿车流畅地汇入车流，驶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