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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安全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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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汹涌的状态下流逝。楚然谨记南笙的叮嘱，变得更加“安分守己”，甚至刻意表现出对孕期琐事的过度关注，成功降低了顾衍之的戒心。她像一只最耐心的蜘蛛，小心翼翼地编织着信息的网，利用每一次不起眼的机会，接近书房，接近顾衍之的电脑和私人U盘。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和惊险。顾衍之的警惕性很高，书房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这一点南笙提前不知情，是楚然偶然发现的），U盘也常常随身携带。楚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利用顾衍之洗澡、深夜极度疲惫或者外出应酬的短暂间隙行动。每一次成功拷贝到一点数据，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她通过加密渠道将零碎的信息传递给南笙。南笙则像一台精密的数据处理机器，在另一端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逐渐勾勒出顾衍之商业帝国背后见不得光的交易网络和资金流向。
【他电脑里有一个加密分区，密码可能是他初恋名字的变形组合。试试看。】南笙根据对顾衍之的了解提供方向。 【U盘里有个文件后缀伪装成系统文件，实际是录音。内容……是关于贿赂某位官员的。】楚然传来关键证据，后面跟着一个【吓死我了】的表情。 【下次他如果在家开视频会议，注意听他提到‘海岛项目’的细节，和我这边查到的境外账户可能有关联。】南笙布置新的任务。
她们的联系变得简洁、高效，充满危险的暗号。没有多余的寒暄，更没有情感的交流，仿佛只是两个冷酷的复仇执行者。
但楚然能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南笙每次回复末尾那句不变的【安全第一】，开始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漾开细微的涟漪。她会反复看着那四个字，仿佛能从中汲取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支撑和暖意。
而她自己在传递信息时，也会下意识地加上一句【你那边也小心】。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是她不由自主的关心。
这天深夜，楚然终于找到了机会，尝试破解那个加密分区。
她根据南笙的提示，输入了可能的密码组合。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读取，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楚然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取消操作，却因为过度紧张而点错了按钮，电脑屏幕猛地弹出一个错误警告，发出了极其短暂却刺耳的提示音！
脚步声在门口顿住了！
楚然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甚至能想象出门外顾衍之怀疑和警惕的眼神。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南笙打来的电话！特殊的震动模式是她设置的紧急联系信号！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同时也盖过了刚才那声微小的电脑提示音！
门外的脚步声迟疑了一下，然后转向，朝着卧室方向去了——显然是以为楚然在房间打电话。
楚然瘫软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她颤抖着手，几乎是爬着过去拿起手机，按掉电话，然后飞快地强制关闭了电脑电源。
她瘫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无声地剧烈喘息，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南笙的信息：
【刚才直觉不对。出什么事了？】
楚然看着这行字，积压的恐惧、委屈和后怕瞬间找到了出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第一次没有用加密代码，而是直接拨通了南笙的电话。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
“喂？”南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压得很低，却带着清晰的急切和担忧，“楚然？你怎么样？”
听到她声音的瞬间，楚然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哭出声来。
“……”她只是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吸气声。
南笙在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和紧绷：“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被发现了？”
“没……没有……”楚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把刚才惊险的一幕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南笙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我好怕……南笙……我刚才真的以为死定了……”楚然哽咽着，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没事了。”南笙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做得很好，很冷静。紧急关电源是对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听着，楚然，计划暂停。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做，像平常一样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
“没有可是！”南笙打断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的安全最重要！我不能让你再冒这样的险！”
这句带着强烈保护欲的话，像一道暖流，猛地冲垮了楚然最后的心理防线。所有的恐惧和委屈，仿佛都在这句话里找到了安放之处。
她握着手机，眼泪无声地流淌，心里却不再那么冰冷和害怕。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电话两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递。
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无声中蔓延。危险似乎将她们的距离拉得更近，让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感悄然浮出水面。
“早点休息。”良久，南笙的声音再次响起，柔和了许多，“别多想，有我在。”
“……好。你也是。”
通话结束。
楚然握着发烫的手机，久久没有动弹。窗外月色清冷，但她心里却因为南笙最后那句话，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悸动。
猎人收起了所有的爪牙，露出了最为柔软的腹部，只为保护那只曾被她视为猎物的兔子。
而兔子发现，自己好像……更加无可救药地沉溺了。
这场始于报复的危险游戏，正在悄然变质，朝着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加速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