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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摊牌与保护，他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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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冰冷的“走”字，像是一道指令，瞬间激活了林知夏几乎被冻僵的神经。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几乎是踉跄着转身，朝着人少的通道深处快步走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能感觉到背后仿佛有无数道视线黏着，冰冷又粘腻，让她头皮发麻。
她不敢回头，只顾着埋头往前冲，直到拐过一个弯，彻底脱离主展区的喧嚣，周围只剩下零星几个匆匆走过的路人，她才敢停下来，扶着墙壁大口喘气。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她颤抖着手点开。
还是叶麟。
“停车场，C区，B-102。”
是车位号！
林知夏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指示牌上的停车场入口跑去。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空气带着一股阴凉的汽油味。她按照指示牌找到C区，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车位。
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SUV安静地停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了一半。
林知夏快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副驾驶座。
“关门。”低沉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林知夏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车内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看向旁边。
叶麟没有看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后视镜和车窗外，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处于一种极度戒备的状态。
引擎低沉地轰鸣着，车子却纹丝不动。
“安全带。”他提醒道，声音依旧紧绷。
林知夏赶紧手忙脚乱地扯过安全带扣上。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确认了周围没有异常，叶麟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查地放松了一丝。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冷白，眼神深处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压抑着的暴戾和寒意，看得林知夏心头一颤。
“不是让你别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的沙哑，“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林知夏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到，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小声辩解：“我……我担心你……而且，他给我发短信了……”
“他给你发短信你就来？！”叶麟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后怕，“林知夏！你的脑子呢？！他那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是刚才……”
他的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狠狠咬了下后槽牙，将后面更严厉的话强行咽了回去。他猛地转回头，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吓人。
林知夏吓得浑身一抖，眼圈瞬间就红了，既委屈又害怕：“对……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
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惊惧的样子，叶麟周身那股骇人的戾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了大半。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对不起。”他哑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我不该吼你。”
他抬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是我没处理好。我不该让你卷进这些破事里。”
“那个凌九霄……他到底想干什么？”林知夏鼓起勇气问道，“他为什么一直盯着你不放？”
叶麟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昏暗的停车场，似乎在组织语言。
“凌氏集团是锋刃最大的金主。凌九霄，是凌家这一代最不成器，但也最疯的一个。”他的声音很冷，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他没什么大本事，就喜欢玩，喜欢看别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觉得有趣。”
“三年前，他大概是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叶落孤鸿】这个账号的价值和潜力，想签我去他当时暗中操控的另一家俱乐部。手段不太光彩，被我拒绝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讽，“大概是从没被人这么干脆地拒绝过，他觉得丢了面子，或者单纯觉得‘驯服’我更有挑战性，就玩了那么一出。”
“后来我删号消失，他大概觉得没意思，就暂时放过了。直到最近，不知道他怎么又查到了【麟刃】就是我，还签了锋刃。”他的眼神冷了下去，“他觉得游戏又开始了。这次，他不仅要我这个人，还要把我过去的一切，我在意的一切，都变成他的战利品。”
他转过头，看向林知夏，目光深沉：“你，就是他选中的，最能刺激我、也最好控制的那个‘战利品’。”
林知夏听得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场怎样扭曲又危险的游戏里。凌九霄根本不在乎她是谁，他只在乎她能用来牵制、打击和“驯服”叶麟。
“那……你现在怎么办？俱乐部那边……”
“俱乐部看重成绩和商业价值。凌九霄能带来的资源和麻烦，对他们来说是双刃剑。”叶麟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已权衡清楚，“我会处理好。给我点时间。”
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语气放缓了些：“在这之前，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别再做今天这种傻事，嗯？”
最后那个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
林知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涩涩的，又涨得发疼。她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叶麟似乎是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未达眼底，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他启动车子，黑色的SUV平稳地驶出停车位。
“是我没护好你。”他看着前方的路，声音低沉而清晰，“以后不会了。”
车子汇入车流，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流淌而过，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林知夏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那片因为恐惧和不安而掀起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下去，被一种更加深沉而汹涌的情绪所取代。
她忽然觉得，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债，兜兜转转，好像真的把她的人和心，都彻底捆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