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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万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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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猫猫没事、家里的灯也拜托别人关掉之后，乔恩这才安心了。
其实他以为自己还会跟着燕京流浪一段时间，毕竟燕京是离家出走，不是真的跟他“私奔”。
直到那天，燕京终于把车开到了他位于海边别墅区的房产门口。
这里连风都是软的。
五六层的大别墅，不远处就是海洋。
平静的海面在夜晚的怀抱里变成涌动的黑色怪物，海浪是它的触须，它粘稠，它如同趴在地球上的不明生物，在静谧的夜晚里温驯地陪伴着海中苏醒的神明。
乔恩趴在房间的飘窗上睡不着，材质轻柔的窗帘不时往他脸上拂过。
这个房间在三楼东边拐角处，他自己选的。
自从来到这儿，燕京就隔开了他，再也没有共处一室的情况。
现在是凌晨四点，月光照在海面上，那怪物生机勃勃的皮肤泛出粼光。
五点，海上的日出很壮观。
“你怎么在这儿？”乔恩看到燕京靠在椰子树下遥望远方。
燕京抄兜注视着天空中碎钻般的星星，“睡不着。”
乔恩在旁边坐下。海边早晚温差太大，他出来穿得厚。
脚下穿了袜子又踩着只灰色带长毛的绒拖。
绒拖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模模糊糊，乔恩两只脚好像圆圆的，像机器猫。这一身全是燕京的衣服。
乔恩对没有自己的衣服这件事似乎很迟钝。
只是燕京每个住过的地方衣服都很多。
更何况乔恩现在那个侧卧采光很好，以前他也没少住。
过了一会儿，乔恩靠在燕京肩上睡着了。
他没看见湿润的海风骤起，海鸟阵阵鸣叫，世界像某位知名艺术家的油画。
天边霞云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夹杂着浅蓝，橙粉，金黄和橘红，变化莫测地把深蓝色的海水照得波光粼粼，直到天光乍破。
燕京摸索着指尖的火机，扭头复杂地瞥了乔恩一眼。
往年的时候，他和秦正清也来过这儿一次。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秦正清给他买一个昂贵打火机，不过是缺少陪伴觉得秦正清没有理解他的需求才拿冰山上最小的一块碎冰石产生怨怼。
秦正清没有乱花过燕京的一分钱，连对自己都十分苛刻。
他对礼物或者惊喜没有太多期待，对于地位才有本能上渴望。
燕京这些年花在对方身上的钱，除了用各种奢侈品抬高身价，几乎全部用于对方的事业，或者投资，理财一类，有些甚至连燕京都不怎么熟知。
例如致力多个法律事务所基于共同的品牌、发展理念和管理规则，服务于全球的联席制事务所。
这不仅需要大量时间，还需要钱，直到现在秦正清还在开拓国外业务，为了这项事业攻坚克难。
虽然秦正清性格内敛，但绝不是让自己吃亏的类型，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别人敲诈。
其实这件事在燕京心里一直有分晓，他只是不愿意相信。
他几乎仍偏袒着，觉得秦正清肯定是穿鞋的怕光脚的。
附近来了游客，惊叹嬉笑声传入燕京耳朵。
他把乔恩摇醒：“走了。”
这家伙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把他抱上了，树袋熊一样。
燕京现在热得很，肩膀也被靠僵了，他没管乔恩，走出沙滩时听到有人喊他。
“嗨两位帅哥，我们是来这边旅游的，请问能合个影吗？”
燕京厌倦地抬眸瞥了眼，看到是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实在不感兴趣，直直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过了会儿，回头想叫乔恩买早餐，身后却空无一人。
这是朋友结伴同行的团体，两男两个女生，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衣着时尚，乔恩有点不自在。
“他不太喜欢合影。”乔恩有些热了，脱着衣服说。
里面一个穿短裙的女孩哀叹：“啊，不放在社交平台都不可以吗？”
乔恩点点头：“嗯。”
为首的卷毛鸡窝头眼镜男手里抱着相机笑了笑：“你们是一起的吗，他是你朋友？”
乔恩犹豫了一瞬：“……我哥哥。”
另一个女孩问：“太可惜了吧，你哥像平面模特，那你们也是来这边度假的吗？”
乔恩望着燕京离开的方向：“我们，住在这边，很近。”
“能不能加下你联系方式？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去找你们玩哦。”
乔恩想：燕京可能不喜欢跟你们玩。
他不知道燕京多大年纪，心里猜也不过二十出头。
想来也不过是和眼前这群人一样爱玩的年纪，乔恩就加上联系方式。
远远的，燕京插兜站在高处树下，看到那群人逐渐围饶在乔恩身边。
这家伙不吃饭了？
等了会儿，看见乔恩没离开的打算。燕京沉默一瞬。
算了，随他去吧。
直到中午，乔恩才气喘吁吁跑回来，放下手里的柠檬汽水和双脏兮兮粘满沙子的拖鞋，抱起桌上的水壶灌水。
燕京的头微微垂在沙发靠背后，闻声抬头瞥他。
用翘起二郎腿的腿把乔恩踢到边上，“别挡到电视机。”
“给。”乔恩把汽水递给他，顶着张红透的脸认真说：“这个柠檬汽水真的很好喝。”
没有做任何防晒措施的脸很容易被中午的海风吹红。
这就是晒伤。
只是现在这个季节的太阳根本没那么毒辣，应该是缺少锻炼的体质问题。
燕京抬起上身，见插了吸管的瓶身还是冰的，眼神犀利：“喝过还给我？”
“没事的。”乔恩表情无辜，“我就喝了一口。”
见燕京没接，他失望地收回汽水，坐下低头抿住吸管，“刚刚那些学生是刚毕业的摄影师，他们说想邀请你去玩。”
“玩什么？”
乔恩想了一下，“玩，就是玩啊，一起喝汽水。”
而且他们说万圣节这几天附近会很热闹。
今天沙滩上人就很多，有人打排球、自助烧烤、冲浪，还有放风筝的，乔恩刚才新奇满满。
“无聊。”燕京眼神晦暗，把“没兴趣”已经摆在了脸上。
他想起自己的青春叛逆期。
他的叛逆期来得很早，高中时期喜欢打篮球，和飙车党混在一起，偶尔泡吧，甚至赌博，调戏男人。
现在他已经不喜欢了，最讨厌的就是泡吧赌博调戏男人。
泡吧给交际圈制造烂人添堵，赌博败家财万恶之源，调戏男人更是浪费表情。
这栋房子，每隔一两年他都会来一趟，周围的景色早就看惯了。
燕京对那些节日也提不起什么兴趣，这些特殊日子与他无关。
“不无聊啊。”乔恩抬起头问：“那你想怎样？”
半晌，乔恩看见他上楼去了，背影有些疲惫。
他咬着汽水吸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宣传传单。
刚才和他们去超市买汽水的时候，乔恩看见对面的酒吧一条街全部在做活动。
很多酒吧门口海报上写着万圣节当天酒水饮品打折额度。
唯一一家酒吧分发的传单则是招募明晚万圣节沉浸式互动NPC兼职的，男女不限无需经验。
关键是，时薪三十。
连对这种兼职一点都不了解的乔恩都小小地心动了。
等到他拿着被揉皱的宣传单问过后，竟然被录用了。
负者人让一个栗色头发的男生带乔恩去找衣服。
他的眼睛就跟灯笼似的眼睛亮了一路。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角色，等等，我看看还剩什么哦。”带他到服装室的男生盘点着衣架上搭着的仅剩不多的衣物，“吸血鬼、南瓜头套、幽灵。”
数着数着，男生尴尬地笑了声，“那些都没有了，我们的服装已经被挑完了，你应该是最后一个来的，现在只剩下一套男式魅魔装了。”
乔恩没听说过这个词，指着那套黑色衣服问：“这个就是魅魔装？”
“对呀，只剩这套了。”
男生把装在塑封带里的衣物掏起来。
薄薄一套，挂在手上还跟面条似的荡秋千。
乔恩仔细观察，才发现是材质不怎么好的黑色长筒袜和小皮裤，“这好像是女孩子穿的？”
“男女各有一套啦，女生的是皮裙，已经被挑走了，这套尺码稍微大点是男生的，而且其他男性角色的话，覆面系或者带嘴笼的基本上就穿条裤子，这套露得不算多。”
那这样说的话确实不算多。
男生见乔恩没出声，以为他在为难，“如果你自己有服装的话也可以不选，就是服装要符合要求，经理不让我们恶搞网络热梗之类。”
“就这个。”乔恩已经容不得自己再看，用怕自己反悔的速度迅速点头，“我可以的”。
男生兴奋地拿出手机：“好耶，那加个wx叭，我叫闪闪。”
漆黑的夜色下，乔恩鬼鬼祟祟拿着明天的工作服回家了。
加上微信之后，闪闪特别热情，和早上的摄影师们不同，一直在跟乔恩找各种话题聊天。
回房间十几分钟了，乔恩手机都没放下过。
得知他是刚和朋友一起来这边，闪闪立刻给他推荐附近的打卡景点，连带酒吧街旁边的小吃摊哪家烤冷面和臭豆腐最好吃都当独家秘诀告诉他了。
乔恩站在阳台上敲字回复。
想到闪闪帮他装进袋子里的衣服，他进了屋准备现在就试一试，也好看看能不能在这别墅里找到双能搭上的鞋。
乔恩记得闪闪给他拿了些用塑封袋装的配套饰品，大小只有一点点，他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燕京回到客厅，把空水杯放到桌上。
他睡了一下午，又看了半天无聊的电视剧，此刻头发卷曲蓬松，眼神怠倦。
发现乔恩到现在还没有主动下来做饭的意思，燕京心火愈演愈烈。
就这样走到乔恩的房门外，不知怎么反而平静了片刻，显得里面消息连连响起的声音异常吵闹。
“谁给你发那么多消息？”燕京还没进去耳朵就烦了，踢开没关的门，更想到还有一声尖叫把他钉在门口。
“——你怎么不敲门？！”
乔恩被吓得顺势用被子罩住自己。
燕京看到抹一闪而过的黑色，下意识扫视房间一圈，心烦气躁地走进去：“那你怎么不关好门？”
“我没有说进来、没有让你进来！”乔恩气急。
看到乔恩在被子里团成一个小包，燕京冷笑了声：“这是我家，我敲什么门？”
乔恩气得结舌。
他要去勾引谁？
这个想法被燕京察觉，让他惊愕又迷惑地抬眼皮去看那个鼓包。
“这就是你说的，一起喝汽水。”燕京扯着嘴角，讽刺追问：“怎么还有这么刺激的隐藏玩法？”
听见燕京走到床边，乔恩攥紧被子，心脏蹿到喉咙里。
没听见任何反驳和撒娇声音的燕京停顿片刻，随即转身在房间里陆续找出了些跟陆幸平他们玩过□□和网球钓具，临出门时刻薄地说：“好像我对你多有兴趣似的。”
“既然你不吃饭要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去喝汽水，那你以后就别用我的厨房、别动我的冰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