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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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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至岐的工作上，那天见到的那个怪人几乎每天都会来咖啡店，并且每次来都会对着宋至岐笑。这让宋至岐有点烦，他找老板提了这件事，但老板总是以“你个大老爷们怕什么”搪塞了回去。
这回宋至岐正擦着杯子，那人突然招呼他：“那个服务员！这里桌子帮我收拾一下。”
宋至岐只好不情不愿地过去，他连头也不愿意抬，默默地收着桌上的盘子。
一只手伸到他跟前，指尖夹着一张名片。
宋至岐抬起头，对方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友好地说：“你好，我叫陈曙，是做电影投资的。我看你似乎对电影感兴趣，有兴趣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吗？”
宋至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名片，“陈曙 曙光投资管理公司”，下面是一串电话。
他心中升起几分警惕，盯着他问：“电影？我为什么会感兴趣？”
那个叫陈曙的男人见他这么问，语气有几分失落：“是吗？不好意思，我观察你很久了，先前见其他客人谈起电影话题时你会驻足，我还以为你对它感兴趣呢。”
宋至岐没拿那张名片，上下扫了对方一眼。这举动无疑是不礼貌的，然而这个人没有任何不爽的表现，只是含笑看着他。
陈曙这一身明显的精英做派，再加上之前他似乎的确与什么人在这谈过生意，才勉强为他这套说辞增加了点可信度。
“我确实感兴趣。”宋至岐冷淡地回应。
陈曙眼睛亮了一下，“是吗？那太好了。我们这个行业嘛，挖素人是常有的事。我看你外貌过关，对演艺事业也有兴趣，要不我们互留个电话，有想法了可以联系我。”
宋至岐想起自己那部老人机，拒绝了：“不了。我在这家店干兼职，你有什么事可以来这找我。”
又是冷硬的回复。
正常人到这心里多少也该有点意见了，然而陈曙跟没事人似的，甚至又笑了一声。
“好啊，”他说，“正好也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互相了解了解。”
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宋至岐拿不准这人究竟想干什么。万一他真是星探一类的角色，看中了他这个好苗子，而他以为对方来者不善直接拒绝了，岂不是平白丧失了一个学习的大好机会？最终宋至岐犹豫一下，又报出一串地址。
“这是我家。”宋至岐丢下这句话，也没管对方有没有记住这个地名，径直离开了。
等到傍晚时分，宋至岐走到街区附近，便见到一位西装笔挺的先生站在一处空地上，像在等什么人。那毫无疑问就是陈曙，他这一看就昂贵的身价同这里的氛围太过格格不入。宋至岐注意到已经有人在暗中盯梢着对方了，便直接走上前。
他搭过对方的肩，低声道：“去我家里说。”
这人似乎从没见过这么脏乱的地方，好奇地朝四周张望，还扭头问宋至岐：“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这些人你认识吗？”
宋至岐“唔”了一声，“一些以前的老人。他们知道你跟我认识，就只是看看，别理他们。”
穿过阴湿肮脏的小巷，垃圾的腐臭味格外刺鼻。这儿常年积水，蟑螂、老鼠的尸体也是屡见不鲜，又跟迷宫似的，如果是第一次来，铁定要迷好一阵子的路。左拐右拐，他带着陈曙拐进了自己家。
家中的臭味没比外边好多少，甚至还有些更诡异的混合气味。宋至岐住了这么久早已习惯，可陈曙没有，这可苦了这位精英的鼻子。
“咳、咳咳…”陈曙时不时就咳上两声，他有些虚弱地提议：“要不下回还是在咖啡厅吧？这里……”
“老板不让我们和顾客闲聊……”宋至岐瞧着他脸都有点绿了，截住话头。
他自顾自苦恼了会，兴许他家里确实该收拾了。
陈曙则表示他那里还算整洁，可以去他那详谈。
但若是提及要去陌生人家里……这让宋至岐方才稍卸的警惕心又升起一些。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宋至岐靠在门边问。
“至岐！至岐！”
是一个阿婆的声音。宋至岐认得她，打开了门。阿婆鬼鬼祟祟的，那苍老的手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了什么，塞到宋至岐怀里。四四方方的，有点硬。阿婆那松弛的脸皮上挤出一点笑，说话有点口齿不清：“……你拿，你拿，藏好！”
说罢，她做贼似的跳出门口，转眼就藏进了小巷之中，逃掉了。
宋至岐关上门，翻开包裹，那竟是一份崭新的碟片。
刚刚一直没出声的陈曙终于开口了：“怎么了？”
“认识的一个阿婆……”他有点头疼，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的，今天居然还给他送了一份。
陈曙凑过来看，有点惊讶：“这是她给的？”
“嗯。”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看这个了。这是你的兴趣？”陈曙操着一副怀念的口吻，“我看你性格这么孤僻，没想到还是有关心你的长辈啊。”
宋至岐用无语的眼神瞄他。
陈曙主动忽略了他的目光，提议道：“正好我有一台dvd机，你家里的电视已经快坏了吧？我家那台电视是新装的，又大又清晰。”
宋至岐有点心动，他的电视太旧了，是当初他父母在某个垃圾场里淘来的，现如今已损坏得太严重。他此前也在为攒钱买一台新的而发愁，如果去陈曙那的话，或许能得到免费的、更加流畅的体验。
对他人的警惕与看电影的诱惑在对抗，宋至岐脑中天人交战了会，最后，对爱好的渴望还是胜过了那点警惕，他答应了陈曙的提议。
此时陈曙低头看了看表，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今天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我待会还有饭局。电影的事我们下回再讨论吧，还是在那家咖啡店，我等你。”
宋至岐也答应下来，等送走了这位投资人，他自个躺在床上，回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他是一个电影痴，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怎么就那样刚好，在他打工的咖啡店里，正好就有这么一位电影行业的专家看上他了呢？宋至岐对他不暇辞色，还带他来到这个腐臭不堪的地方；对方也不急不恼，甚至邀请他去家里看电影。世上能有这样的事吗？
宋至岐想着想着，想到一个可能。他表情沉了一瞬间，很快又找到了解决措施。无论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一直保持警惕，对方就拿他没辙。他这样想通之后，便沉沉睡去了。
*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了。
“这个主角……”我犹豫着开口，“怎么可能仅凭着警惕就能够感到安心？未免太单纯了吧？”
我为主角的做法而担忧，虽然一直有提到他很警惕，但我感觉这个人的心还是太大了，被人拐走的风险很高。
讲述者笑了笑：“是啊，他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单纯点也正常。”
“但也不能这么单纯吧！”我有点抓狂。
他但笑不语，接着往下讲。
*
接下来好几天，陈曙都没在咖啡店里出现过。宋至岐也不在意，如往常般做着自己的事。他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没想过要主动联系对方。宋至岐就是这么个人，他与周围人的关系淡极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某日，咖啡店里又出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次陈曙穿得很日常，发型也有点乱，同此前的几次场合不同，这回估计没多少要事在身了，他一跨进店里，就直奔宋至岐而去。
“周末有空吗？约个时间？”
宋至岐沉默一会，说好。
二人又聊了会，等到陈曙匆匆离开，周围的同事才用眼神瞅宋至岐。一个外向点的同事用手肘碰碰他：“哎，你认识？”
宋至岐：“嗯。”
看那几个同事的样子，他们似乎很想八卦一下这件事，但碍于宋至岐平时真的太不合群了，不好直接问人家，只能作罢。
宋至岐也懒得应付这群人，这天后，他默默算着时间，等待着约定时刻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