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众人团聚，又喜又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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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昊领着兄长前往不老山深处的无忧岛。
一株苍劲古松下，不老天尊正与五行山对弈。见爱徒携“荒”同来，皆露讶色。恰在此时，石中天与石子陵夫妇也应秦昊之邀前来，说是岛上有“喜事”相告。
秦怡宁许久未见小儿子，思念得紧，忙将秦昊拉至身前细细端详，看着看着，眼眶便红了。她背过身去，似在拭泪，方转回身来。笑道：
“昊儿，究竟是何喜事？”
“莫非是上回娘提起，要借此次‘元天秘境’开启、各族天骄齐聚之机，为你相看道侣之事，你已有了中意的人选？”
秦昊吓了一跳，猛地转身面向身后的兄长，急声辩解：“哥哥！你别听娘亲胡说！我从未应允过此事！！”
哥哥？！娘亲？！
原本对弈的不老天尊与五行山霍然起身，目光如电射向“荒”！石中天三人亦震惊地望向秦昊身后的少年。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见那少年眼眶微红，却含泪笑了笑，面容随之开始变化——几息之间，竟化作了石昊的模样！！
紧接着，他周身符文流转，鲲鹏虚影在身后浮现，头顶金光一闪，一颗铭刻着玄奥符文、璀璨夺目的打神石跃然而出。
“嘻嘻，诸位，别来无恙啊！”打神石欢快地道。
“天啊——！！”石中天率先反应过来，疾步上前一把将孙儿紧紧拥入怀中！
“昊儿！昊儿！你还活着！！”
“两次失去至尊骨，你竟都挺过来了……哈哈，哈哈哈！”老人再也抑制不住，热泪纵横。
身后的秦怡宁早已泣不成声。
许久，温情脉脉的团聚时光渐尽，不老天尊与五行山便将兄弟二人带离。临行前，他们应允晚间定返家用膳。
刚踏入洞府，一道清辉倏地闪现，悬停在石昊鼻尖前——是小塔！
只见塔身清辉剧烈流转，连声音都带着罕见的颤动：
“石昊……当真是你！好，好，好！”向来沉稳的小塔，此刻竟激动得语无伦次，“五行山传讯说你归来，我还以为那老家伙闲来消遣我……”
石昊含笑点头，目光环视四周。弟弟这不算宽敞的洞府内，竟挤满了熟悉的身影：除知道会在上界的小塔、不灭生灵和火灵儿外，竟连小红、毛球、几位石族兄长，乃至五色雀也在此处！
这么多故人……弟弟竟将他们全都带入了上界！
浑天侯石恒率先大步上前，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熊抱。
“好小子！命就是硬！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石昊眼眶发热，用力回抱这位同族兄长：“你们……都还好吗？”
“都好！秦昊将一千多族人安置于此，平日修行备战，闲来便去灵田浇洒灵乳，或是烤几只灵兽打打牙祭……”
话音未落，一团金色毛球已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脖颈，偷偷将眼泪蹭在他衣襟上。
朱雀小红翩然落在他肩头，娇声埋怨：“我和毛球以为你陨落，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正是为了替你报仇，才被秦昊说动，自斩修为登临上界。
一只五色雀也轻巧跃上他另一侧肩头，亲昵地蹭了蹭这个它从小看到大的熊孩子。
一旁的五行山见状，表情略显古怪。
“连上界都无解的青铜锈诅咒都未能取你性命……你小子，莫非真已逆天？”不灭生灵金瞳炽盛，背后双翼流光溢彩，映得洞壁生辉，边说边笑着给了石昊一拳。
两人相视大笑。
火灵儿在一米开外停步，眼波流转间泪光隐现。一年不见，她身姿愈发丰盈，额间那道鲜红凤羽纹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神圣与明艳。
“你没死……真的没死……太好了……”话语未尽，两行清泪已悄然滑落。
许久，众人心绪方渐平复。
五行山、不老天尊与小塔居于上座，晚辈们依次坐下。洞内杯盏交错，欢声不绝。
石昊首次得见小塔法身——虽笼罩在清辉中看不真切，却依稀能辨出一位伟岸男子的轮廓。
席间，五色雀始终立于石昊肩头。他轻抚雀儿柔软的羽毛，好奇道：“你怎会想到带它来上界？”
秦昊为兄长斟满五行山白猿所酿的猴儿酒——此酒香醇，更能修复暗伤，望了眼上座的五行山，笑道：
“此事说来也是机缘。”
“五色雀原是五行山前辈于仙古大战中失落的那部分神识。”
“昔年在石村时，我便察觉它格外亲近我，猜想或因我身负五行山气息。”
“带它来上界一试，果然如此。”秦昊至今仍觉奇妙。按原本轨迹，五色雀至终不知自身来历，而五行山后来为仙王石昊重塑，亦无需这段神识回归。
“神识融合后，五行山前辈特意留下一缕，让五色雀得以存续。”自然，这也是他再三坚持方才留下的。
而五行山神识完整后，真正性情竟是这般——腹黑。再不见从前沉默寡言、时而昏沉的模样，如今甚至常故意惹怒师尊取乐！
石昊听得啧啧称奇。
他对火灵儿在此亦感惊喜。火灵儿告知，火族在上界的据点在罪州。因凤凰琥珀之故，她体内凤凰血脉苏醒引发异象，遭族中长老怀疑盘问。火王恐父女二人在上界势单力薄，怀璧其罪，遂带她投奔不老山，自己则外出游历，寻求点燃神火的机缘。
“罪州？”石昊眉头微皱，正欲细问——
洞中结界轻颤，小老虎山君匆匆赶来，一见石昊便激动得“嗷呜”扑来。它金瞳清澈如泉，嘴边还沾着奶渍，一身金毛衬着墨纹，格外灵动。
石昊笑着将它抱起：“山君也来了？怎么这么大还在吃奶？”（石村人在此必要附议：跟你当年一个样！）
“你、你怎么才来！”小山君含泪抱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可知秦昊是怎么熬过来的……
石昊轻抚它流光溢彩的金色皮毛，忽道：“山君品种特异，我一直好奇它身负何种天赋神通。”话音未落，怀中那小身子陡然一僵。
“品种特异？”秦昊微怔。兄长竟知山君来历？
“可不是罕见的变色虎么？”
“噗——”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小老虎浑身僵硬，挣扎着跳下地，踉跄躲到角落趴下，再也不肯抬头。
秦昊望着那羞得几乎把脑袋埋进爪子里的小山君，含笑道：“山君乃太古白虎王存于世间的唯一血脉。”
“太古白虎王？”石昊不解。
不老天尊与五行山双双起身，对视一眼。五行山大袖一挥，石昊只觉眼前一花，已立于一座巍峨祭坛之上。
但见云霞漫天，群山起伏，灵氲缭绕，竟比五行山外更胜一筹！
他所立之处乃是群峰之巅，祭坛以五色神石砌成，流转五彩霞光，圣洁非凡。坛心立着一座古塔，塔身铭刻万兽符文，最高一层整齐供奉着七面神牌——它们紧密环绕，仿佛并肩而立，共同面对某种不可知的存在。
众人几乎同时抵达，一见此地，神色皆变得凝重肃穆。
石昊疑惑地望向三位不朽存在，又看向身旁神色悲戚、隐有不忍的弟弟，心头疑云更浓。
秦昊转身面对石昊，声音艰涩：
“哥哥，你曾问我，为何下界是罪血牢笼，为何我们身负罪血之名。嘱我来到上界后，务必查明真相。”
“今日，我便将所知的一切……悉数告知。”
哥哥，这真相……残酷如刀。
良久，石昊双拳紧握，指节发白，双目之中泪光隐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边荒……七王……可还活着？”
“不知。”我来到上界后，在此修筑祭坛，用愿力搜寻七王存世神识，但至今未有反馈。而原著中，七王已经……
“边荒帝关如今何在？”
“只知在那广袤无垠的无人区深处。具体方位……无人知晓。”
“那他们的后裔……”
“除石族与火族尚有部分族人存世，其余几位王者的血脉……大多，已汇聚于此了。”
“此外，七王的追随者、旁系亲族，亦有部分被发配至下界牢笼。”
如鲲鹏后裔金翅大鹏的一支，追随者海神一脉等。
石昊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半晌才从喉间挤出嘶哑的一句：
“我们的先祖，绝不可能是背叛者！”
“是。柳神与小塔皆曾言明，当年斩下被黑暗侵蚀者的头颅，是为阻止他们沦为傀儡，那是……无奈之举。”
“我们要为先祖洗刷冤屈！重铸荣光！”
“嗯！”数个声音齐声应和，沉痛而坚定。
石昊周身气息翻涌，符文明灭不定，瞳孔时而剧烈收缩。他沉默着，仿佛有万古青天倾覆，压于心头。
秦昊明白，这一切需要时间消化。七王血脉被污名浸染太久，所承受的苦难太深，这血海深仇……连他自己每每思及，都觉煞气冲霄，更何况是初次直面这残酷真相的兄长。
过了许久，石昊那翻腾的气息才稍稍平复。
而此时，一直沉默的小塔终于开口：
“石昊，你或许要问，为何柳神与我明知罪血真相，却始终未为其正名。”
（当初小山君听闻这一切后，曾在他们面前恸哭失声，悲鸣震野。）
石昊抬头看向小塔，目光澄澈而坚定：“柳神是我的恩师，我的领路人，没有她的庇护和指点，就没有我石昊。小塔你是我挚友，我的护道者，屡次救我于危难。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我信你们！”
小塔周身清辉剧烈闪烁，显是心绪激荡难平。
他静默片刻，方继续道：“七王冤案，水深难测。其中牵扯的不止上界残仙，更有……上苍！”
“上苍？”石昊蓦然抬首，眸光如电——上界之上，竟还有上苍！
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是传说中的仙界吗？
小塔的声音艰涩，仿佛每个字都浸染着万古的血与泪，一字一顿，恨意刻骨：
“柳树、我、鲲鹏……皆遭追杀；五行山被永世封印；边荒帝关被上界放弃；七王后代……竟成罪血！”
“在九天十地的十凶后人更是几乎被屠戮殆尽！”
打神石沉默的停在石昊肩上，他应该也是打神石一族最后的血脉了。
“这桩桩件件，无不昭示着——内、外、勾、结！”
“外有不朽王者，埋葬帝落、仙古两大璀璨纪元；内有来自上苍之上的无上黑手，操纵众生如棋！”
“石昊，我们面对的敌人……太强了，强到让整个纪元都为之绝望。”
小塔语声低沉，如承载着万古的悲怆与宿命的重量，缓缓问道：
“石昊，面对这样的敌人……你，可会畏惧？”
“畏惧？”
石昊微仰起脸，嘴角竟渐渐扬起一抹炽烈如阳的笑容。墨发无风自动，衣袂猎猎震荡。
“那是什么？”
“你与柳神自万古绝望中走来，都未曾低头，不曾放弃。”
“而我，为荒，自荒域崛起，无敌于同代——今后，亦将无敌于万古诸天！”
“我的路，斩的便是‘不可敌’！破的便是‘不可胜’！”
他目光如炬，扫过身旁每一张坚定而鲜活的面容。声音铿锵，如惊雷裂空，似战誓铮鸣：
“我们而今聚首于此，那便携手——横推古今一切敌！”
刹那间，周围寂然无声，仿佛连时光也为之凝滞。
“横推古今一切敌……”
小塔怔愣，恍然间仿佛回到了下界岁月——那一日，也曾有一位少年，对他立下同样的誓言：“终有一日，你会与我们一起，傲立绝巅，横推古今一切敌！”
片刻沉寂之后，整个洞中天地都轰然沸腾！先前弥漫的悲愤与颓唐之气，如冰雪遇阳般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冲天而起的战意与灼灼燃烧的信念！
小老虎山君激动得昂首长啸，稚嫩却坚定的吼声震动这方天地：“我乃白虎王后裔！何曾惧过谁！！我亦无敌！！”那充满血性的咆哮，引得众人会心大笑，胸中豪情随之激荡奔涌。
秦昊静立一旁，注视着那道如烈日般耀眼的身影，心潮澎湃——
这，就是他的哥哥。
如此光芒万丈，如此气吞寰宇！他就是统御万界，立于万古绝巅，照耀纪元长河的荒天帝！
他的征途注定贯穿岁月，铸就永恒。但这一次，他将不再孤独。
因为——这一世，有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众人团聚，又喜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