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句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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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青玄，对吧？长得挺好看啊！不错不错我喜欢，嘿，难道莫特还对长相有要求？看不出来啊你这闷狼，还挺会挑……唔唔……”
那‘小龙人’一看到青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滔滔不绝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几乎能闪瞎人眼。
青玄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莫特，额角的青筋似乎跳动了一下，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要凝结成具象化的黑色怨气符号，连那对毛茸茸的狼耳都危险地压平了些许。
“呃，请问你是？”青玄被他过于热情的态度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不得不提高音量打断他那即将朝着危险方向狂奔的发言。
“噢，瞧瞧我，光顾着高兴了，还没自我介绍呢。”
‘小龙人’恍然大悟般用扇子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动作优雅中带着点刻意营造的戏剧感。
“你好呀，我是句芒，是木正公会的会长，这个身份你比较熟悉？”他笑眯眯地，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了把看起来就很贵的玉骨扇子，“唰”地一下展开，故作风雅地在胸前轻轻摇动，淡绿色的发丝随风微扬。
“木正公会的会长？！”青玄这下是真的惊到了，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个度。
这个名头他当然知道，论坛上关于各大公会的科普贴里，木正公会会长“句芒”这个名字是绝对绕不开的存在。
但问题是，这位会长大人神秘得近乎传说，几乎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连一张靠谱的游戏截图都没有流传出来。论坛灌水区甚至常年飘着“木正公会会长实为AI托管”、“句芒实为公会集体意志象征”之类的阴谋论帖子。
青玄自从开始玩《昨日神话》，平时上课摸鱼最爱干的事就是偷偷刷论坛，这些八卦、传闻之类的他可没少看，没想到今天居然意外见到了活生生的、会说话、还会用扇子的本尊！
震惊过后，一个更关键的信息猛地窜入脑海。
“对了！【间谍衣装】……”青玄又猛地想起这回事，之前风鹄好像提过，那件能伪装种族的稀有道具就是他们会长给莫特的，也就是说，正是面前这位笑眯眯的“小龙人”！
“哎呀，那件小玩意儿啊，”句芒扇子摇得更欢快了，仿佛只是送出了一颗糖，“就当是我送的见面礼呗？跟莫特没关系，是我送的我送的，小友你可欠我个人情噢？”
他笑嘻嘻地用扇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活像只算计得逞的狐狸……或者龙？
“哐当！”
一声沉闷的响动打断了句芒的话，是莫特。他突然迈步上前，粗暴地拉开吧台前的一张高脚凳，带着明显的不爽坐了下去，木质凳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彰显着其主人此刻不佳的心情。
“哎哟，玩笑都开不得，没意思，闷葫芦。”句芒瞥了浑身冒黑气的莫特一眼，毫不在意地也在旁边坐下，还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飘逸的袖摆。
这位木正公会的会长大人看起来跟莫特很熟悉的样子？不过跟莫特关系很好的风鹄也在木正公会，认识好像也很正常。
但会长亲自跑来……还这么熟稔地开玩笑？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呢……好朋友？现实里认识的人？说到底，其实自己对莫特还是几乎一无所知……
青玄看着眼前这反差极大却又莫名和谐的两人，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挠过一样，充满了各种猜测和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妙的在意。
他木着脸，凭借肌肉记忆，动作略显僵硬地给面前的两位“大神”各调制了一杯柘木果奶茶，推了过去。
“噢，谢谢啦。”句芒接过，毫不客气地吸了一大口，随即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了和之前风鹄、菜菜如出一辙的惊艳表情，“噢！厉害啊这个，在我喝过的东西里面也能算排得上号的了！哎小子，你……”
他显然还想问点什么，比如“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会专职当厨师”之类的，但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射来的一道冰冷视线硬生生冻了回去。
莫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狼眼冷冷地盯着句芒，里面的警告意味几乎凝成了实质。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句芒举手做投降状，脸上却还是那副看好戏的笑容。
这两人看起来关系还真挺好的，青玄想。但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一阵奇怪的情绪，像是羡慕，又像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行了，人也见到了，衣服也送出手了，我走啦，之后公会里还得忙一阵子，备战下个赛季呢。”句芒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心情颇好地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奶茶，站起身潇洒地摆摆手，那条比例过长的、覆盖着青金色鳞片的尾巴在他身后悠闲地晃荡着，径直离开了小店。
店里瞬间只剩下青玄和莫特两人，空气仿佛一下子凝滞了，只剩下奶茶杯里冰块融化时细微的声响。
“他是你的朋友吗？”青玄几乎是下意识地，找了个最安全的话题打破沉默。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问题听起来真蠢。
“嗯。”莫特没看青玄，依旧用着不符合他狼人外表的、略显优雅的姿势端着杯子，直接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
“哦……”青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气氛好尴尬！快想想应该说点什么！找点别的话题！副本？装备？啊，对了，他刚才指导我能量操控……
“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照顾我？”
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审核，就这么直接从嘴里溜了出来。
完蛋了！自己在说什么啊！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话啊！这听起来像什么？像委屈的小媳妇在质问吗？！ 青玄瞬间僵住，血液仿佛轰的一下全涌上了头顶，耳朵尖烫得吓人，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像昨天莫特那样直接原地下线！
莫特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他缓缓放下杯子，终于转过头，那双金色的瞳孔看向青玄，里面似乎掠过一丝情绪，快得让人捕捉不清。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青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擂鼓一样。
然后，他听到莫特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
青玄：“……”
嗯？？？嗯是什么意思？！说点话啊求你了大哥！是默认？是懒得解释？还是根本没听懂我的问题？！
青玄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那种烦闷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像野草一样疯狂滋生。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快？又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嗯”之后，会有点……失落？
就在青玄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诡异的氛围和内心的兵荒马乱逼疯的时候，莫特再次开口了，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本就不平静的湖面：
“你要不要当我徒弟？”
哇莫特居然一口气说了八个字……等等他说什么？当他徒弟？噢，原来是问我要不要当他徒弟，哈哈，也对啦，毕竟我好像是游戏里第二个双精神系，属性稀有，他又是第一高手，看上我的‘潜力’想收徒也很正常。
嗯嗯，原来是这样，是因为这个才照顾我的。青玄的心好像又突然从高空落了下去，失重感让他有些头晕，脑袋里的轰鸣声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仿佛被浸入冰水里的感觉，不太好受，空落落的。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想挤出一个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的笑容，却感觉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哈哈……好啊，那我肯定答应啊！全服第一高手要当我师父，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不知道心头的烦闷从何而来，但青玄表面上还是用带着几分夸张的、一如既然的语气笑着回答了莫特，甚至还想抬手拍拍莫特的肩膀，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合适，讪讪地收了回来。
“嗯。”莫特看着他，又恢复了他标志性的单字回复。
又在嗯！ 那种烦闷的感觉瞬间加深，几乎要满溢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达成了看似“合理”且“有利”的关系，为什么反而更不开心了？
“那个……”他生硬地开口，感觉舌头都有些打结，“我今天现实里有点事，先下线了。”
说完，不等莫特回应，青玄几乎是逃似的快速点开了系统界面，手指带着些微的颤抖，精准而迅速地点击了“退出游戏”的选项。
熟悉的抽离感传来，视野陷入黑暗。
摘下沉重的游戏头盔，随手丢在床边，谢言顷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单调的白色，胸口那股莫名的滞涩感却丝毫没有随着下线而消散，反而更加清晰地盘踞在那里。
自己到底在烦恼些什么？谢言顷想不明白。明明游戏里一切都在变好，等级提升了，认识了新朋友，还意外抱上了全服最粗的金大腿之一，成了“莫特的徒弟”……
可为什么，心里却闷得发慌？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59章 句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