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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失控预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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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眯着眼的猫咪表情符号，像一道无法解析的密码，在陆沉舟的脑海里盘旋了整整两天。没有追问，没有道谢，甚至没有在接下来的“早安”问候中提及只言片语。苏念安的态度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而难以捉摸，让陆沉舟的情绪在微弱的希望和冰冷的自我否定之间反复摇摆。
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几乎要将人逼疯。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将那块玻璃擦亮一丝缝隙，看清对方真正的情绪。
周五下午，陆沉舟在处理完一份冗长的合同后，目光再次落在一旁安静的手机上。屏幕暗着，映出自己紧绷的倒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至于显得突兀和冒犯的理由。
视线扫过桌角那份关于“溯光”工作室合作进展的文件夹。林薇。合作。
一个念头骤然清晰。
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执行一项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更艰巨的任务，陆沉舟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置顶的、带着狸花猫头像的对话框。上一次对话依旧停留在那个意味不明的猫咪表情上。
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足足一分钟，才谨慎地敲下一行字，反复删改，力求语气自然且公私分明：
【苏先生，冒昧打扰。关于星瀚与‘溯光’的合作项目，有些细节想再与林小姐沟通一下。不知方不方便代为约一下林小姐的时间？另外，上次聚会仓促，未能好好好好交流。若不介意，或许可以借此机会，一起用个便餐？】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陆沉舟立刻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仿佛那是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撞击着肋骨。
借口。全是漏洞百出的借口。与林薇沟通完全可以直接联系本人，何必绕一个大弯？一起用个便餐？目的性赤裸得令人尴尬。
后悔的情绪几乎在瞬间涌上。太急躁了，太明显了。应该再等等，活捉想一个更完美的理由。
就在陆沉舟几乎要伸手撤回这条愚蠢的消息时，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动作瞬间僵住。屏住呼吸，缓慢地、几乎是抗拒地翻过手机。
屏幕亮着。
来自【念安】的回复。
【好啊~】
后面跟着一个简单的笑脸表情。
【我和薇姐说~陆总想约什么时候？】
……他答应了？
不仅答应了，甚至没有对那拙劣的借口表现出任何疑问，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答应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饭局。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所有忐忑和懊恼。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指尖因这突如其来的馈赠而微微发麻。
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急促呼吸，陆沉舟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回复：
【看林小姐和苏先生方便。我都可以。】
【OK~那我问问她明天晚上行不行？地点陆总定？】
【好。定好后发给我即可。】陆沉舟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独断专行，【或者苏先生有没有想去的餐厅？】
【我都行呀~陆总决定就好~】
对话结束。陆沉舟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掌心的机身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阵剧烈心跳的震颤。
明天晚上。不到二十四小时。
下一秒，所有沉浸在喜悦中的神经瞬间绷紧。时间紧迫，需要立刻准备。
“陈默！”内线电话被迅速接通，陆沉舟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着的急切，“立刻筛选本市适合三人、环境安静、菜品精致的餐厅名单，口味偏好……偏清淡，要有好的甜品选项。半小时内给我。”
“是，陆总。”
等待名单的间隙，陆沉舟亲自致电常去的几家高端会所和餐厅，询问明晚的包间availability。最终，陈默提供的名单里，一家需要提前数月预订的顶楼景观餐厅的名字跃入眼帘。陆沉舟直接拨通了餐厅老板的私人电话，以星瀚科技的名义，临时协调出了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
地点确定。陆沉舟将餐厅地址和时间发给了苏念安，收到一个表示收到的“OK”手势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陆沉舟的工作效率降至冰点。提前三小时离开公司，并非为了处理所谓的紧急公务，而是直接驱车前往常去的造型工作室。
“稍微……打理一下。看起来不要太正式，但也不能随意。”陆沉舟对首席造型师描述着模糊的要求，眉头紧锁，“适合晚餐场合。”
两个小时后，陆沉舟看着镜子里发型比平日随意几分、换了身剪裁考究但面料更显柔软的深色休闲西装的身影，依旧觉得哪里不够完美。最终拒绝了下一次涂抹发胶的建议，提前结束造型。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陆沉舟再次提前抵达餐厅楼下。没有立刻上去，而是坐在车里，一遍遍预演着可能发生的对话，设想着各种糟糕的情况以及应对方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直到接到餐厅经理确认包间已准备妥当的电话，才深吸一口气，下车走进电梯。
餐厅环境无可挑剔，悠扬的钢琴曲，柔和的灯光，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尽收眼底。服务员训练有素地将陆沉舟引至预留的位置。
提前四十五分钟到达。
陆沉舟拒绝了先点饮料的建议，只要了一杯冰水。坐在面对入口的方向，身体坐得笔直，目光不时瞥向入口处的浮雕玻璃门，每一次门被推开，心脏都会下意识地收紧，又在看到是陌生人后缓缓回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
陆沉舟抬手整理了一下并不需要整理的袖口，第无数次确认手机上没有来自对方取消约会的消息。
还有十分钟。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变得清晰可闻。
服务生再次走过来，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先看菜单。
陆沉舟摆了摆手，目光紧锁入口。
就在此刻，那扇厚重的浮雕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林薇，笑着和引位的服务生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另一个清瘦的身影跟在林薇身后走了进来。
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浅色牛仔裤，外套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柔软的黑发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修剪得稍短了些，更显清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正侧头和林薇说着什么。
他来了。
陆沉舟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手边的餐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