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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悠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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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肖安安被爸妈接回家,周懿还没从伤心里缓过劲,就又被通知:搬家。
他盯着客厅里那排纸箱,怀疑人生:“住得好好的,折腾什么?”
肖衍行靠在玄关,语气慵懒:“想搬。”
——有钱人的脑回路,简单到残忍。
这使周懿深受打击,进行了一场维持六分钟的单方面冷战。
为什么只维持了六分钟?
周懿:因为开饭了
……
下班高峰,就算有专车接送,还是堵得水泄不通。周懿拎着电脑包一路狂奔,生怕回去晚了要扛冰箱上楼。结果刚到新家门口,就见最后一箱行李被工人稳稳放进客厅,还贴心地打了蝴蝶结。
他问肖衍行:“你搬的?”
回复他的是肖衍行看智障般的眼神和一句:“你当搬家公司的人干什么吃的?”
距离他破产己经三年了,他早已习惯了自己搬家:楼梯房七楼、没电梯、纸箱反复用,越搬越小,越搬越破——最后一次,连冰箱都卖了,只带一口炒锅走天下。
如今眼前,独栋别墅灯火通明,后花园大得能踢足球。
肖衍行把钥匙抛给她,叮当作响。
“……”
近期高度紧绷的大脑终于迎来了假期,周懿直接累瘫,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
床头摆着早已凉透的早餐,他也没嫌弃,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主要是因为太饿。
手机刚开机就“噔噔噔”地响个不停,跟机关枪一样。
周懿:……谁给我手机装了定时炸弹?
定睛一看,嚯,贺兰那二货一晚上发了三百多条消息。
【贺卡:我去我去,兄弟你牛逼啊,当众撕人666!】
【贺卡:我说你上次怎么不出来,原来是背地里卷项目去了,真不是人!】
【贺卡:那个周尚安,你早该收拾他了,贱得离谱。】
接下来是一百多条花式骂周尚安的,滔滔不绝,一直骂到凌晨四点才消停。
周懿花了二十分钟才翻完,忍不住感慨:这嘴是机关枪成精吧?
三百多条,他最后只回了一个字:
【Z:6。】
果不其然,对面秒回:
【贺卡:我靠你终于活了!今天出来聚聚呗!】
【Z:行。】
【贺卡:我发起了定位。】
一看,是上次他约贺兰的那家烧烤店。
【贺卡:上次我还没吃几串就被叫走了,这次还是你请哈~】
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Z:成,你来接我。】
贺兰那边沉默了几秒,按理来说肖衍行会给他配一辆专属司机和车啊,难道……
贺兰脑内已经开始上演“周懿被肖衍行压榨到身无分文”的苦情大戏。
【贺卡:我马上来!要不要抄家伙?】
【Z:什么鬼,我只是想早点见你。】
贺兰看见瞬间破防,开始疯狂道歉,忏悔。
这边,周懿随便套了件白衬衫就出了门。十月的阳光不毒,反而懒洋洋地洒在人身上,舒服得犯困。
他站在门口刷短视频,正看得起劲,突然跳出一条微信。
【X:你站门口当门童?】
靠,说的是人话?
周懿立马回头,果然在一面落地窗前看到肖衍行,冲他晃手机,示意他看看微信。
他在挑衅我,绝对是。
【S:今天打算去哪儿?】
周懿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回了句:“管我。”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走人。
肖衍行站在窗前,目光追随着那道高挑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燥。
没多久,贺兰的车到了——一辆黑色兰博基尼,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贺兰笑得一脸傻气。
周懿拉开门上车,刚坐稳就被贺兰一把揽过去:“不是我说,你这豪宅也太有排面了吧!”
周懿黑着脸推开他:“再哔哔一句,我抽你。”
贺兰小声嘀咕:“唉,见色忘友啊,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轻浮。”
“你再说一次?”周懿语气轻飘飘的,却透着杀气。
贺兰立马闭嘴,心里疯狂吐槽:轻浮!太轻浮了!这人以前不是这样的!
车上了主路,贺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今天吹几瓶?”
周懿看着窗外:“啤的可以,白的就算了。”
贺兰心里咯噔一下:夫管严实锤了。
刚想窃喜自己吃到了大瓜,周懿冷冷补了一句:“乱想你就死定了。”
贺兰:……怎么连想想都要管?
他贱兮兮地闭嘴,安安分分开车。
从肖家到烧烤店就六七公里,超跑十来分钟就到了。
店藏在老城根底下,门口梧桐叶掉了一地,踩上去嘎吱响。店里风扇吱呀转,油烟混着孜然味,呛得人一激灵。
老板见两人开豪车来的,立马迎上来递菜单:“来来来,看看吃点啥。”
贺兰接过菜单,扫了一眼:“啤酒一箱几瓶?”
老板比了个“18”。
贺兰点头:“成,来一箱。再十串羊肉、十串牛肉、十串鸡翅、十串脆骨……”
一口气点了二十多样,老板都快记不过来了。
周懿实在看不下去,一巴掌拍他脑门上:“点这么多,吃不完我塞你嘴里。”
贺兰“哎哟”了一句,摸了摸头:“你看看你看看,这么较真呢还。”
他也只得作罢,摆手示意:“就这些,啤酒要冰的。”
“得嘞!”
周懿嫌热,叫人把桌子搬外头。下午五点,太阳还没完全落,风一吹,挺舒服。
贺兰八卦魂燃烧:“哎我说,你啥时候遇见肖衍行的?”
周懿淡淡:“上个月吧。”
“什么?!”贺兰声音拔高,“你居然不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说?又不是真在一起,合作婚姻而已。”
“什么?!”贺兰再次破音,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周懿习以为常:“你冷静点。”
贺兰觉得周懿是傻逼,换他来他不震惊?
“我冷静个屁!你都签卖身契了!”
这时烧烤上来了,香气四溢。周懿塞了串羊肉进贺兰手里,又给他倒了杯酒:“淡定,边吃边聊。”
贺兰被烧烤掠夺了说话权,便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从路边把我迷晕之后……”
“咳咳咳——”贺兰被辣椒呛得直拍胸口,“水!水!”
周懿递啤酒,贺兰连干三杯才缓过来:“你说他把你干嘛?迷晕?!”
“嗯,离谱吧。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病?”
此时,远在书房看报表的肖衍行,突然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说要替我还债”周懿拿了串脆骨吃的“咯吱咯吱”响“还帮我把父母都安顿好了。”
贺兰一脸呆滞。
世界终究是疯了。
贺兰沉默了,他是唯一知道周懿那时候有多难熬的人,如果换他自己说不定也会签下那份合同。
“那他对你好吗?”
周懿想了想,说:“还行。”
贺兰松了口气,举杯:“敬我们懿懿,重获新生。”
周懿笑了笑,碰杯:“干。”
酒杯还没放下,贺兰的贼眼先瞄到马路对面。
“哎我去,那不是黄继勇吗。”
周懿朝他的视线看去,是一个蓝发小子,正往路旁的小巷走去。
黄继勇是周懿他们大学时出了名的刺头,打架翘课,搞霸凌,不能做的他全做了一遍,以至于上了半年就被学校劝退。
周懿点了点头:“是他,但你说他去那里面干嘛,里面不是没人住吗。”
贺兰顿感不妙:“我们去看看,万一真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