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转眼间已是半月过去,已到南王府老太太寿辰。
一大清早开始,王府上下内便忙前忙后,受邀陆续上门的宾客也是笑语宴宴,“愿献南山寿,子孙万代长!”
“祝老太太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
上门的宾客非富即贵,下人们迎客布置,无一不是得体周到,贵重的礼品如流水般送进王府,管家却能丝毫不乱地打点安排。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踏进门,小厮门面面相觑,这人没有拜帖,却没少寿礼,关键是,这人他们也不敢拦啊。
顺着仆人去请示管家,那人竟自来熟地带着身旁的侍从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王酒抱着比他头还高的寿礼屁颠屁颠跟在主子身后。
王府管家前脚听了消息,眉一皱,后眼便看到侯郁摇着折扇径直入了前院,他眉头不由得跳一下,连忙摆手派人去通知大公子。
——还真是他。
侯郁仿佛是踩着春风走来的,蔚蓝色的衣裳在他脚下轻轻掀起浪花,面上更是姿容绝世,竟有人天生带魅,看的一旁的宾客都浮上不寻常的面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竟是这妖孽!
他的目光潇洒地在众人身上扫一圈,目光又落到管家身上,那仆人急匆匆向他跑去低语,想必是个管事的。
“想必这位就是王府管事,本公子不请自来给老太太贺寿,想讨一杯喜酒,望府上勿怪。”侯郁这妖孽笑起来当真是勾魂摄魄,完全不知道让人怎么拒绝他。
看得周围的宾客一愣一愣的。
“多谢郁公子美意。”管家面上得体周全,实则头疼不已,眼看着侯郁吩咐身旁的侍从送出寿礼,
接还是不接?可既是送上门的寿礼,虽说没有拜帖,但这大喜的日子倒不好请出去坏了喜庆。
“你来干什么?”一道冷厉声音直直从管家身后刺过来。
管家行了见礼,小心地退到一旁。
薛宁珏眼中放出冷厉的锋芒,与侯郁的满面春风对冲,看得周围的宾客不由心惊,琢磨着这二人有什么过节。
侯郁笑灿桃花,手中的折扇轻快一转,毫不示弱地迎上刀割般的冰冷,“自是来贺寿。”
忽而有人想起来,前段时间侯郁一封封送进王府的帖子,都没有回音……
众人眼前一亮,好像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好似燃起硝烟,宾客都静悄悄竖起耳朵瞪大眼睛。
又听薛宁珏毫不客气道:“王府可没有邀请郁公子,郁公子此来到底所谓何事?”眼中尽是冰冷的敌意——这个□□疯子就是冲许晴声来的!
众人紧张得吸了一口气,也不乏看热闹希望他们掐起来的。
侯郁的眼尾漾得狭长,一双动人的杏眼盯着薛宁珏,却带着警告危险的意味。
看得众人——当真是妖孽要命啊。
此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划破了这场硝烟,“宁珏,休要无礼。”
来人是南王——薛楠明,他方出现,剑拔弩张的气氛便被震得无影无踪,出身低微的王爷却带着高位者不容分说的气势,瞬间镇住场面,让众人的心都定下来。
止住了薛宁珏,南王三言两语就移开了宾客的注意力。
得了主人的许可,侯郁自是一身轻开始溜达,走之前,薛宁珏看到他的唇在微微扇动,
在说——“他是我的。”
随后侯郁得意轻笑一声,哼着小曲逛院子,不管身后薛宁珏如何面黑如煞。
管家瞥见自家大公子衣袖下紧握起的拳头,面上更是黑得不像话,仿佛要把谁的脑袋直接砸个头破血流。
‘不可能!侯郁不可能真看上晴声……’
‘可那□□的之人、本就是个、断、袖!’
‘就算是,我也绝不会让那个疯子靠近他!’
薛宁珏艰难地压下一腔怨怒,滔天的怒火都被咬碎在口中,“盯紧他——”
管家了然应下:“是。”
夜幕降临,宴席在灯火通明中开始,热闹非凡,侯郁不觉得这种阖家热闹的场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装作漫不经意地偷偷盯着许晴声,指尖在桌面上一嗒一嗒敲着。
许晴声就静静待在一个角落,好像谁都无法打搅他,坐姿端正笔直,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就是惹人好好放进嘴里把玩一番。面上安静地可爱,怎么看都特别有意思,恶魔的视线从吞咽时滚动的喉结上舔舐过去,一遍又一遍。
侯郁的呼吸变重了,眼中压下不合时宜的欲望,“该死——怎么总是勾人好好蹂躏。”
捏起酒杯灌下去,凉一凉。侯郁这时才注意到旁边有人小声唤他:“郁公子,老太太唤你呢。”
侯郁才抬眼往主座上看去,是一位特别慈爱的老太太,侯郁心中生出一丝怪异。
他起身走上前去,认认真真行了鞠躬礼,完全不见平时的吊儿郎当,“愿老太太康泰顺遂,度百岁之春。”
老太太却猝不及防地拉住他的手,老人家的手指苍老枯瘦,侯郁没有拂开,对上她的视线。
那眼中满是慈爱,不含一丝杂质,“孩子,你是老几啊?你爹怎么也不带你给我瞧瞧,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啦?”
侯郁琢磨片刻,也想明白了。却不知此话一出,众人都是面上一僵,尤其是坐得近的薛家人,脸色都黑了,老太太竟把侯郁当成自己素未谋面的孙子!
一向稳重的薛楠明面上也闪过一抹异色,稍纵即逝,又过去牵住老母亲的手,语气温缓:“娘,这是侯郁公子,不是宁珏的兄弟。”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侯郁,又看向他亲儿子确认一番,最后叹了口气,“嗳,好孩子。”
老人家枯瘦的手紧紧掐着侯郁的小臂,眼中满是不舍,还是依依放开了。
当侯郁回到宾客席位上,许晴声已经离席,无人察觉,那杏眼变得危险起来。
但侯郁也没察觉身落下一道深沉的目光。
偏院中,季叔:“家主,可要来碗醒酒汤?”
许晴声脚步虚浮,看起来很疲累,他揉了揉额角,“只是小酌几杯,无妨。”说着摆手遣退下人回屋。
季叔不动声色地望着许晴声的背影,家主确实不是贪杯之人,可眼下竟体虚至此,这些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人静时常无由疲乏低郁,整宿辗转无眠,怎能不让人忧心。
常年各种补药也没断过,可青丝还是一窜就白了大半,他可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是这个自己看大的孩子,诶——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许晴声刚合上房门,才发觉不对劲,可那人已经钳制住他的双手,一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
许晴声眼疾手快,用手肘狠狠砸向那人的腹部,那人似乎是没想到,吃了痛,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
电光火石间,许晴声翻手拧住他的手腕,一引一推,抬腿往那人身上一踹,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练过。
那人虽然落了下风,挨了一击,却兴奋起来。拉开身位后,两人的视线交错上。
许晴声眉头一下子皱起来,“是你?——”
侯郁不怀好意地勾勾唇,眼中满是暧昧:“不喊人吗?”
许晴声早已浑身戒备起来,眉头皱得更深,“你把人支开了?”
谁知道侯郁在王府逛了一下午,就为了把各路线摸个透,尤其是许晴声在哪个院子。
侯郁狐媚的笑容回答了一切,但是眼下他对许晴声的身手更感兴趣,不,恶魔舔舔唇,应该是对他的每个地方都感兴趣。
迫不及待又出手了,几个回合下来,侯郁察觉许晴声看起来单薄,但底子不弱,而且身法走的是军中那一路,有意思。
许晴声出招动作快准狠,可惜啊,心有余而力不足。
侯郁放出几个破绽,再即将落入下风之时,不顾侧腰袭来的攻击,反而手法诡异地攀上他的肩膀,一连破除几个身位,几息之间竟占了上风。
许晴声察觉不妙却并不慌张,可是他将要运气聚力时,身体却越来越沉重,脚步发软。
——不好,偏在这个时候。
“侯郁,你要干什么?”许晴声冷冷地出声试探。
侯郁一开始就察觉到,许晴声底子身法十分敏捷灵活,可是不知为何身体却渐渐跟不上。呵,方才不问,就是想先揍一顿再谈,现在识时务,想讲和?
全京城都知道侯郁浪荡风流,吊儿郎当,却无人知他居然出奇的武功高强,看来这么多年尽是藏拙。
侯郁不顾他说什么,几个强势的出招下来,便把许晴声禁锢在怀里,他比许晴声高出半个头,身量也更壮实,胸膛贴在许晴声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擒住许晴声的双手,另一只手按住他的精瘦的腰,不容分说用力把整个人往床边按去。
恶魔压着情绪在他耳边低语,“干你!——”
察觉到了侯郁的意图。
“侯郁!你疯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入京后侯郁便百般接近试探,到底想要他身上什么东西?
许晴声被压着看不到身后的人,但又一次被击碎了沉稳冷漠,还是这个人。
这时侯郁忽而停住了脚步,但一下刻许晴声的呼吸凝滞住,那只按着他的腰的手沉沉地缓缓地把他整个腰圈住,脖颈上贴上什么温热的东西,让他面上的冰霜裂开一丝。
侯郁低沉地说:“许晴声,我喜欢你,我第一次见你就止不住的喜欢,我、想、要、你。”嗓音带着一丝温软。
是告白,又像是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