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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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秦洵从厨房探出头，“醒了快洗漱吃早饭了。待会还要上学。”
无量站在餐厅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跑进厨房戳了戳秦洵的腰。秦洵抓着锅铲回头看她：“怎么了？”无量摇着头猛地扎进了秦洵怀里，脸贴着秦洵的胸口吸了口气，但秦洵的衣服上却不是熟悉的味道。
秦洵和无量用的都是同一种洗衣液，是无量挑的花香味。秦洵虽然嘴上说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一直由着无量，用着一样的洗衣液。
无量迟疑着松开手臂，微微抬头去看秦洵，却见他始终挂着要笑不笑的表情。秦洵机械地甩开无量，缓缓开口：“醒了？醒了快洗漱吃早饭了。待会还要上学。”
见无量没有吭声，秦洵微笑着继续道：“怎么了？”
似乎也不是要等无量回答些什么，秦洵摆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开口：“醒了？醒了快洗漱吃早饭了。待会还要上学。”
这不是师叔。
无量心下大骇，后退几步，却见秦洵快几步靠了过来，微笑着开口：“怎么了？”
倒吸了口气，无量从床上惊坐起来，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有些惊魂未定，是…梦？
推开房门，远远秦洵正在厨房里做饭，因着刚才的梦，无量迟疑着半天没敢靠近。秦洵那头却是笑着走过来：“怎么了？睡傻了？”
无量打量着秦洵的表情，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奇怪的复读。她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一些，懒散地跟着秦洵往厨房走：“刚才我做了个梦，梦到有其他人变成了你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
秦洵好脾气地接话：“你怎么知道那个不是我的？”
“我就是知道！”无量皱了皱鼻子，接着开口：“你看，现在我醒了，刚才就是做梦…”
正说着，秦洵却猛地回头，盯着无量绽出笑来：“那你怎么知道，现在不是做梦？”
无量心里一咯噔，再次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次却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片草地上。
接天的大树带来丝丝阴凉，无量坐起身来四处打量了会，自己似乎在山上。揉了揉脖子无量坐起身来缓缓回忆，这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在这里？
自己掉进地府了。然后余一变成了小树苗，有妖魔鬼怪要来吃自己，最后血木剑暴走了。等等，无量揉揉脑袋记忆突然回笼，自己不是掉进岩浆了吗？还看到师叔也跟着掉下来了…
手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无量抬起手掌仔细观察着，发现白皙的手掌被剑柄灼伤，留下一道凹凸不平的焦黑印记。待到疼痛过去后，无量紧张地在身上一阵摸索，小方盒子还在，小树苗也在。
但是师叔呢？难道师叔跟着自己跳下来也是梦？
正想着，手掌边黄色的东西引起了无量的注意。
“阿呱！”无量欣喜若狂地捧起阿呱，却又有一些迟疑。这是阿呱的气息没错，可是阿呱怎么会这么工整？没记错的话阿呱应该被自己折得破破烂烂才对呀，这会阿呱却一表“人”才，简直是梦中情呱！！
“是我。”阿呱一张嘴，把无量吓了一跳，仔细听那好像是师叔的声音。
“嗯。”阿呱又应了一声。
这个讲话风格，好像真是师叔。无量捧着阿呱放到面前，瞪着眼睛打量了一圈：“师叔？你怎么变成阿呱了！”
“应该是我附身在阿呱身上了。”秦洵好脾气地给无量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附身在阿呱身上？”
“不知道。”
连自己这精明师叔都不知道，估计问也问不出花来。无量摸着下巴打量了周围一圈，小声开口：“师叔知道这是哪里吗？方才我们不是还在地府吗？怎么摔下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周围都是看上去没差的树和石头，没有任何可以辨别的标志。小纸蛙停在无量肩上，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想。但是目前还不能确定。”
“噢。”无量应了声，思考了一会，轻轻偏头亲了小纸蛙一口。
小纸蛙一蹦三尺高，看样子气得不轻，无量总感觉如果师叔能变回人估计会揍死自己。
“你做什么？”秦洵的声音压得很低。
无量学着他小声开口：“噢，因为童话故事里面不是说亲一下青蛙就会变回王子吗？我就试一试，但是感觉没什么用…”
秦洵好像还有不满，但他跳起来后，却又快速贴回了无量肩膀。
无量敏锐地半蹲下来，用气音问道：“怎么了师叔？”
“嘘…”秦洵伸出小纸蛙的两只小爪，捏住无量的耳垂扯了扯：“快找个地方躲一躲。”
无量没问为什么，老老实实就近找了块大岩石躲在了后头。
不一会，山上便起了雾，方才无量躺过的地方，这会有人路过。
藏在雾里看不太清，无量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似乎是两个小孩在一前一后地走着。前头那个摇头晃脑，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无量听不清，稍微趴在岩石上往前够了够身子。
“山上捉迷藏，你躲我来找。树上不是你，趴在石头上。”小孩讲话怪腔怪调，听到“趴在石头上”，无量差点没忍住滚下去。小孩咯咯笑出声，继续用奇怪的语调唱到：“哎哟哎哟落空了，你在哪？等我找到你，就把你杀掉…”
无量捂住嘴巴小心地从岩石上爬下，那个怪小孩走出没多远，雾气就散开了。无量正打算开口问秦洵这是什么情况，就见方才还蹲在肩上的小纸蛙这会猛地朝着身侧的一棵树跳过去。
“师叔！”无量顾忌着怪小孩，压低声音快步跟了上去，却见那棵树下瑟缩着一个小孩。
秦洵再次跳回无量的肩膀，凑在无量耳边小声开口：“刚刚好像是有小孩被山鬼魇着了。”
说完这句话后，秦洵似乎陷入了思考。不管无量再问什么，秦洵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沉默间，瑟缩在树下的小孩醒了，他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无量顾不上秦洵，小心地把小孩拢在怀里：“小朋友，你一个人在山上做什么呢？”
小孩看到无量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大姐姐…大姐姐救救我朋友！他被可怕的东西抓走了！”
无量心下一惊，手忙脚乱地给小孩擦眼泪：“别哭别哭，你跟姐姐简单说下是怎么回事。姐姐是…”看到肩上的小纸蛙一直没有动静，无量大言不惭吹起牛来：“姐姐是很厉害的道士，可以降妖除魔的，一定会救出你的朋友。”
小孩迟疑地看了无量一会，这才抽抽嗒嗒地开口：“我和我朋友偷偷去山下买东西，回来之后好像遇到了什么妖怪。我和他都找不到路，最后碰上妖怪走散了。方才我躲在大树叶底下，没有被妖怪找到。但是我看到我朋友被捉起来了，我就跟在后头想找机会救他，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走到树下就晕了…”
“你们住在山上？”无量摸着下巴，有些迷惑，“山上有可怕的妖怪，你们两个人住在山上？”
小孩摇着头：“不是的。我和我朋友是在山上拜师了的…在山上跟师父学习。都怪我，明明听到说山里有吃人的妖怪，还拉着他一起下山。”小孩说完又小声抽噎起来。
无量心下一番权衡，安抚好小孩后，走远些小声问秦洵：“师叔，现在怎么办？我们跟上去把那个小孩救下来？”
小纸蛙动了动：“我还有问题没想清楚。你去的话，不要太靠近那个妖怪。”
无量应了声好便抱起小孩，快步往妖怪方才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山上树长得很高，月光透不下来。走在林间颇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只有小纸蛙还散发着莹莹的亮光。
几人越往前追，雾气愈发浓烈。没过一会，无量就再次听到了方才那个怪小孩的声音：“嘎嘎嘎，还有一个！在哪里？嘎嘎嘎，找到就一起杀掉。”
这样凶残的东西实在不适合硬碰硬。无量寻思着，要不就躲在这里，趁他走了再悄悄把那个小孩偷出来？
怀里的小孩被吓得直发抖，无量猫下腰，抽出一只手捂住小孩的嘴巴。等到周身雾气散去不少，这才松开手放下小孩，随后把肩上的小纸蛙放到小孩手上：“你和这只发光小青蛙在这里乖乖呆着，姐姐悄悄进去把你朋友弄出来…”
“无量！”秦洵有些不满地开口提醒她，“带我一起进去，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小孩捧着青蛙的手抖个不停，他虚弱地开口：“姐…姐姐，这个，这个小纸蛙是不是说话了？”
无量慈爱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哈哈，不是的，也许就是你见鬼了。”
小孩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害怕了，这会已经抖成筛子。
“放心，他不在。我去去就回。”这句话是说给秦洵听的，无量说完快几步摸索进了小山洞。
山洞里反而比外面还要亮，看着小山洞里点满的蜡烛，无量有些纳闷，这妖怪还挺懂人类文明，知道晚上要点蜡烛？正想着，无量往前几步就看到一个小孩正侧躺在地上，背对着自己。
忽略掉山洞里头的一口大锅，无量三两步上前就把地上的孩子翻了个面来。小孩很清秀，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嘴唇紧紧抿着好似在憋气。在蜡烛忽闪忽闪的亮光里，无量越看越觉得这小孩面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小孩被翻过来的时候微睁着眼睛，他的眼神亮亮的，这会正拧着眉头对无量摇头。
无量正欲开口问，便感觉脖子边上传来一阵黏腻的呼吸，她僵直地微微偏头，便见两颗大脑袋甩在自己身侧。
卧槽！
无量抱紧小孩就地滚了两圈和那东西拉开了些距离。借着烛光，无量有些惊悚地发现，面前这个双头可不就是自己的老熟人吗！但此刻看到双头怪人癫狂的神情，无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双头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看着双头像拎小鸡一般，把外头吓晕的小孩举起来又摔在地上，无量只觉得自己身上也一阵酸痛，不过幸好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小纸蛙的身影。无量松口气，想来师叔没有危险。
只不过这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
无量想着，把清秀小孩往身后护了护，忍着掌心剧痛，想要把血木剑唤出来。谁知道先前一通乱砍的血木剑这会烟熄火熄，完全不肯配合。
眼看着双头怪物笑嘻嘻地就靠近了，无量着急地猛地一甩手，竟是直直把血木剑甩了出来。
但是。这把剑怎么断了！
无量欲哭无泪地回头看了眼震惊的小孩，尴尬地小声开口：“待会我拖住他，你把你朋友拖走…”
话还没说完，双头怪物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翻滚起来。
“快跑！
无量看着因为踹人而腾空的小纸蛙，差点感动地哭起来，师叔牌阿呱真好用！想也不想，无量捞起两个小孩疯狂跑路。但冲出去没几步，她就发现自己好像一脚踏了空。
“小心！”秦洵话音刚落，无量已经抱着两个小孩飞速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