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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流星之夜 ...
“我想坐会儿。”
郑芷微愣,才接过来道谢。
静坐一会儿,卢答问:“怎么了?”郑芷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魂不守舍。
郑芷一晒:“你总是这么敏锐。”
她不知道卢答的过去,但能看出卢答家境很好。因为卢答锋芒向前,却没有过锐的棱角,不怕跌倒受伤,也不惧精神层面的诋毁。
这是在优渥爱里长大的孩子才有的特质。
郑芷仰头灌了口酒。微苦的小麦汁滑进喉咙,涩味萦绕在口腔内,久久不散。
那扎啤酒在郑芷脚边,她拔起一瓶,扔给卢答,见他稳稳接住,笑容里有揶揄:“会喝吗?”
不怪她刻板印象,但卢答看着像连叛逆期都没有的乖孩子。
正想把开瓶器递过去,就见卢答不说话,只伸出手,将啤酒顶往身后的水泥栏杆边缘轻磕。不知道他找了哪个角度,瓶盖一下就蹦开了。
利落得郑芷心说好家伙,悻悻地把开瓶器收回来:“失敬失敬。”
看起来温良的卢答开酒居然这么熟练。
卢答仰头喝一口,喉结轻滚,发尾绒绒擦过耳廓,他屈指蹭蹭嘴角,圆眼一弯,身上却有种少见的落拓,酷酷的:“别小看人啊。”
笑死,他怎么可能告诉郑芷,之前为了和冉让比谁开瓶快,还专门去进修过一周。
想到冉让,卢答往烤架那边看过去一眼。众人已吃了大半饱,正聚在一起聊天,气氛热火朝天。冉让也下了工,慢条斯理地解着围裙,他侧着脸,眼窝深鼻梁挺,是一张很俊的脸。
卢答看冉让张望了两圈,像在找自己,但中途童童招了下手,冉让便走过去了。
卢答把目光从冉让刺挠的头发上收回来,重新看向郑芷,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好吧,其实我不太会喝,只是朋友们爱喝,开酒练出来了。”
卢答是个爱喝矿泉水的人,崔溯洄评价他说:很传统,很养生。
“我就说,”卢答的诚实把郑芷逗得乐不可支,她笑得啤酒都溅出来,渗成水泥地上几滴深色印记:“你那手真把我惊到了。”
“其实我也不爱喝来着,”郑芷道:“我和我姐都是两杯倒。”
“这算什么?”卢答哈哈笑:“坦白局吗。”
郑芷问:“可以是吗?”
“当然,”卢答盘腿坐在地上,眨眨眼,wink一下,做了个给自己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只要你想。”
他外表开朗,但心思也细腻,朋友们都能从卢答身上感受到罕有而稀缺的柔软与包容。就如此刻,卢答的琥珀色眼瞳望来时,清澈圆融,对视时有让人倾诉的冲动。
卢答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秘密的守护者。
郑芷其实才和卢答认识几个月,却很相信卢答,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理由。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他眼睛太浅,像片湖泊,底下有真诚、温柔和笑意,真诚是无法伪装的品质,卢答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地包容着。
郑芷问:“我知道你觉得我姐管童童太多,对不对?”
卢答不习惯这么开门见山,但无法说谎:“……是。”
“你别怪她。”郑芷轻叹:“她很不容易,她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什么?”卢答撑着脸,目光望向远处,不知道是在问谁:“是怕孩子受伤,还是怕孩子脱离自己的掌控?”
郑芷感受到了卢答的一丝茫然。这很少见,她忍不住看了卢答一眼:“都不是。”
卢答问:“那是什么?”他语气平淡,不带诘问,却听得人的心轻微提起:“为什么不能再相信一下孩子呢?”
郑芷没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手腕上的珠链都褪下来:从认识到现在,她手上总戴着许多饰品,做面包时,就戴长手套给其他人打下手。
而现在,被圈圈珠串或镯盖住的地方终于露了出来。“你看,”郑芷轻声说:“这是我的生父留给我的东西。”
那是一条几乎割开手腕的长疤。
长疤丑陋,边角粗糙,像条褐色的肉虫般趴在郑芷手腕上,凹凸不平。郑芷缓缓摸过去,经年之后仍有鲜明的痛觉。
郑芷说:“我小时候填家庭情况,父亲那一栏永远空着,老师问起来,我就说我爸死了。老师真的信了。直到五年级有次开家长会,我妈有事,我爸去了,醉醺醺地去,知道自己的死讯之后,再酒气冲天回来把我打了一顿。”
“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不离婚,长大后才明白她是为了我们,但我只是明白了,并不理解。因为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宁愿我爸死了。”
郑芷笑了。“但我不怪我妈,也不怪我姐。”郑芷补充:“或许曾经怪过的。”
“我妈赚钱,我姐听话,只有我不认输,最不服管教,总和他对着干,所以我也老被骂。我不喜欢他喝酒,骂脏话,偶尔动手打人,但她们总说,忍一忍,忍一忍。等我长大就好了。”
“事实证明,没有好。”
卢答听到这里,才轻声说道:“人们总以为,退一步会让事情变好。但这很难,因为不做改变的话,沼泽不可能变成湖泊。”他不评判任何,只是简单称述自己的想法。
“我埋怨我妈为什么不离婚,埋怨我姐为什么一忍再忍,赌狗一回来,我就骂他。那会我高中,学校难得放假。他赌输了喝得醉醺醺,回家砸杯子,我睡一半被吵醒,让他滚出去,我们两个吵了起来。”
“情绪太激动时,捡起地上碎片互相捅,我记得他大腿上血水柱一样冒出来,然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双双进了急诊,等我再醒来,我手上就多了一道疤。我姐红着眼睛说不忍了。”
“我和我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一个只知道往前跑,一个跟在另一个人身后。”
“我反抗他,我学自己喜欢的专业,最后找不到工作,回来帮我姐。在这个小城市里,穿得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一直觉得自己勇敢。”
郑芷嗤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笑那个天真的自己:“后面才发现,其实我姐一直在给我托底。她负担了我的学费,给我找了工作,骂走嚼舌根的人。”
郑芷神色渺远,陷入了回忆里:“小时候,我妈很忙,都是我姐照顾我。她长得慢,比我大不了多少,小豆丁一样,却踩着凳子给我做炒饭吃。”
“我小时候很爱哭,我一哭,我姐就拿她攒的钱去给我买好吃的,那种老式蛋糕你知道吗?我可爱吃那个了。”
“只买一个,我姐自己不舍得吃,都让给我。可笑我当时还真的以为是她不喜欢吃,直到有一次我看见她把袋子里的蛋糕屑倒在掌心。”
郑芷已近哽咽:“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会永远对我姐好,我会保护我姐。”
“所以……我姐就是这样顾虑重重,她习惯照顾所有人,所以一直紧抓不放。她总担心童童会步我们的后程,太擅长忍耐,或太擅长反抗。她希望替童童把一切安排好,让童童少吃些苦。”
“但孩子总要长大的,”卢答轻轻道:“外界的风、霜、雨、雪,总会吹到她身上。最重要的是,她想毫无顾忌地飞。”
郑芷笑了声,突然问:“是她还是他?”
“都是。”卢答落落大方,撑着手笑:“你代入萱姐的立场,我代入童童的立场,没有什么对错之分。”
“不是这样的,”郑芷反而笑了:“你和童童还真的都只是孩子啊。保护欲出自恐惧,而对失去的恐惧,归根结底来源于自身的软弱。”
“反抗是我的懦弱,接受是我姐的懦弱,我们都是胆小鬼。”
卢答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如同被敲了一闷棍。他不再说话,沉默地听着,听着她说完那个故事。
*
“我的故事讲完了。”
“那你呢,”郑芷问,掩盖住脸,带着些疑惑和好奇,也有伤神,“你是一直这样吗?”
你是一直这样勇敢、这样坚强,能消除一切不安因素,给人带来温暖的吗?
你是一直真诚而执著的吗?
你的懦弱,又是什么?
泪水盈满了郑芷的眼睛,所以她看不清卢答的脸。天台暗处,灯光被截断大半,谁的面孔都模糊不清,闪烁的光浅浅渡在卢答脸上,照出了一丝透明的冷意。
不知何时起,卢答的脸就绷着,笑意散去后,他有一张冷水的面孔。是从来只在别人的镜中看见自己,因为拥有太多而难以舍弃任何的面孔。
卢答咬紧齿关节,听见咯咯响动震在耳边,良久,郑芷听见他道:“不。”
见郑芷捂住脸,卢答给郑芷递纸,同时重复道:“不。”郑芷愕然抬头。
卢答看着她,忽而又笑了,诚实是他的优点之一:“我也是胆小鬼。还是不敢承认自己胆小的胆小鬼。”
因为承受着期许,所以不愿让人失望,害怕冉让因为自己受伤。
温柔是卢答的懦弱。
*
天已黑透,天台的灯一闪一烁,闭上眼时,给人星星离自己很近,要掉下来的错觉。
冉让和童童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郑芷和卢答。
冉让瞳孔黑沉沉,目光一直追随着卢答。距离受限,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郑芷不停歇地灌下一瓶酒,然后捂住脸。
卢答给她递纸巾,低声说了几句,郑芷复又抬起脸,眼中带着水意。
卢答的侧脸掩在半明半暗中,很安静。
冉让看了半晌,才轻声问童童:“他是不是很好?”那么多人喜欢他,信任他。
冉让想,那么多人。
所以卢答应该一直闪闪发亮,一直做太阳,不会受伤,也没有值得诟病的缺点。
比如说,同性恋人。
“放松点,”一旁的童童答非所问,反而伸手拍拍冉让,说:“你太紧张了。”
“?”冉让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紧攥成拳,青筋绷着。他清咳一声,松开手,有点不习惯地又抓握了一下。
两个人坐在天台的水泥柱边缘,天上星星一大片,但每粒光芒都很微弱,没有流星雨的影子。身后是漫长的黑夜,沉沉压来,几欲将人吞噬。
“是呀,他是很好,”童童不知从哪儿摸出棒棒糖,撕开糖纸,吃得含糊,但分析有理有据:“他很坚强,所以,你不要再把他当小孩了。”
冉让没问她怎么得出的结论,只抿唇反驳:“……他很坚强,不代表他不需要保护。”大家都依赖卢答,那么卢答也得有个可以依赖的人。冉让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如此。
童童只问:“没人不需要保护,但是你像保护小孩一样对他。”她的语言储备里还没有“紧张兮兮、惴惴不安”这些词,便依着本能道:“就好像那种小宝宝学走路时紧跟在身后的大人一样。”
冉让哑然。他想反驳,又觉得童童说的是实话。
但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喜欢卢答,他爱卢答,爱生忧怖,恐惧、贪婪、紧张,这些不都是爱的赠品吗?
他就是对卢答紧张兮兮的,就是不想让卢答脱离自己的视线,这又怎么样,这又有什么错?
童童又问:“你知道被这样看着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吗?有人甚至学不会走路,有人想跑,却被手托着跑不起来。”
冉让垂眸:“他不一样,他能做很好,被很多人喜欢。所以他得到的,应该永远让他拥有。”
冉让执著道:“我会给他最好的,最好的安排,最好的路。给他很多,他就可以尽情挑选。”
童童看他一眼,晃悠着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糖分给冉让。冉让有点意外,接过来剥开糖纸,送入口中时,眉心一跳。
芒果味。
他目光转回童童身上,怀疑童童在伺机报复,但又没有证据。
冉让眉心蹙得明显,本就臭的脸看起来更凛然,童童笑反而了:“你看,就是这样,我把我认为最好吃的味道给了你,为什么你讨厌呢?”
“因为你不喜欢,别人给你再多,都是负担。”
“你说你可以把一切都给他,”童童问:“如果他从来不想要这么多呢?”
冉让眉弓高,说话间,不自觉轻压眉峰:“无所谓他要不要,我给他就好。”
童童看了一眼他。小孩子的眼睛黝黑透亮,她一语中的:“你在害怕。”
“你害怕他走远,害怕他摔倒。”童童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心忽得重重一跳,解脱了似的。冉让知道了答案,却沉默下来:“因为……”
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害怕。
我想在他眼中,做完美的、无所不能的冉让。我想被他依靠,想和他并肩。
他不回答,童童也不在意,只是把棒棒糖嘬得很响亮,吧唧吧唧,如果郑萱听见,估计又要敲她脑袋。
过一会儿,冉让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芒果?”
童童晃着脑袋:“猜的。因为卢答从来不买芒果相关,但给他递芒果也会吃。”
*
郑慧年纪大了,熬不住,便先下楼睡觉,其他人继续吃烧烤喝酒,聊着天。
舒文抱上来的那箱酒被喝了个七七八八。啤酒度数不高,但气氛正好,酒酣耳热间,酒意上脸,众人或多或少都神情怔忡,显出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一面。
杨舒文又喝一口酒,怀疑道:“今天真的有流星雨吗?”
郑芷靠在郑萱肩上,打开手机查视频:“有的呀,就是今晚。南区的……不对,又说城市光污染太重,看不到多少,什么嘛!”
“那多多少少能看到几颗吧?”郑萱理顺她发梢。
“再等等吧,”卢答很有耐心,目光在天幕上打转:“再等等。”他能感受到冉让坐在墙角,一直看着自己,但卢答没回头。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三个小孩困得要站不住了,郑萱看得心疼:“要不要先去楼下去睡?”
童童揉眼睛:“要看流星雨……”
郑萱把她手拉下来:“说了几次,不要揉眼睛。”
杨舒文盯得眼酸,突然有点白光闪过去,本能道:“快看!流星啊啊啊啊啊!”一下子,如坠梦中的几张脸都被惊醒了。童童欢呼起来。
杨舒文喝了酒,情绪高涨,牵着常乐跳来跳去:“快快快来许愿!许愿——”
抬头时,如黑丝绒幕布的无边天穹漆黑,星子的光霎时都熄灭了一般。众人屏息凝神,十几只眼睛紧盯着天空,黑暗像漩涡,久了看得人眼晕。
蓦地,闪过一点璀璨的光,拖着细长尾巴,斜斜划过天幕,点亮目之所及的整片天空。
纷纷许愿。
“要天天放假——”
“赚大钱!”
“要爸爸妈妈回来——”
好漂亮,流星啊,宛如世纪初返还来的一枚灿烂火种。盼望已久的流星降临时,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只留下最珍贵、最难忘的希望。
只滑过去寥寥几颗,但每个人都很兴奋,又跳又笑的。
毕竟等待流星,等的其实是愿望和可能性,流星就是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的美丽瞬间。
连郑萱都被气氛感染了,忍不住欢呼,去找到身后的郑芷。
“小芷,”郑萱喝得醉醺醺,眼里有水光朦胧:“对不起……”
“你怪我吗,”她哽咽着问:“怪我也没关系的。”
她是懂事的长女,温柔的长姐,从小到大最擅长的是照顾别人,恐惧失去,对柔弱之物和想庇护之物,都拼命地紧紧抓在掌心。
她坚强又懦弱。
“我不怪你,姐姐。”郑芷道,轻轻替她擦去眼泪:“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酒意醺然,烧烤的香气不散。月明星繁,在流星之夜,有欢笑、喧闹,也有哭泣和泪水,有无限可能,每一个人。
这是个很好的晚上。
这样似曾相识的画面,看得卢答怀念。他
笑着看两姐妹拥抱在一起,三个孩子手拉手,卢答走到冉让身边,递给他一瓶啤酒,还顺便帮他掀了盖。
“许了什么愿?”
冉让哼笑:“明知故问。”从小到大一起等流星,除了永远,还能许什么愿?
卢答也在笑,琥珀眼潋滟:“我知道。”
沉默半晌,长夜里,隔着不远处的热闹,耳边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极近、极浅。
卢答低声问:“我们谈谈?”
冉让看他黑夜里隐约的身影,不知为何,居然感觉尘埃落定。他像被早早宣判死刑的人,终于要迎来斩首的时刻,有诡异的安心感。
冉让轻声道:“好。”
卢答开始回想心里打的草稿,但向来口齿伶俐的人,依旧说得磕磕绊绊:“以后,能不能……”
卢答挫败地止住。要他怎么说?他太习惯做冉让眼里一切都好的自己了,不想流露自己内心的胆怯,更害怕自己的拒绝让冉让受伤。
可是流星之夜,像个多年前梦回的奇迹。卢答想,怎么样都要试一试吧。他还想和冉让在一起很久、很久。
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让人软弱,又让人坚强,是良方,更是利刃。
卢答慢慢说:“我曾经想过,要和你一起去很多地方,三月去大理捡落花,五月去伊犁走草原,十二月回家,一起在被窝里等雪,雪花一片片飞下来时,和你牵手。但现在觉得,能这样和你一起看流星雨,也很好。”
卢答说:“唯一不变的,就是我想和你一起。”
冉让被他说的话柔软了目光。卢答问冉让:“要不要牵手?”
冉让伸出手,强硬地攥住卢答,和他十指相扣:“……你每次都能拒绝我的,可是你没有。”
卢答沉默一会儿:“因为我不想。我没办法拒绝你。”
心脏酸胀,胸腔里的心重重跳动着,鼓动声在耳膜里很清晰。
卢答有了想剧烈流泪的冲动,他敛下睫,想说些什么,只是眼泪先话一步滚落。冉让弯腰,驯服地低头,再用指尖揩走卢答眼角那滴泪,低低道:“别哭,宝宝。”
他轻叹:“哭得我心都碎了。”
“碎了吗?”卢答反而笑起来,酒窝璨璨,他伸出手贴近冉让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在自己掌心震动,一下又一下,沉闷而有力。
“都碎在我手里吧,我会把你拼好的。”
冉让一把抱起卢答,把他放到栏杆边上,手揽着卢答的腰,牢牢护住他。卢答抱住他脖颈,一人抬头,一人低头,鼻尖抵着鼻尖,拥抱住彼此。
卢答问:“还记得高中那一次流星吗?”
冉让伸出手,摩挲他轻轻颤动的睫毛:“怎么会忘记。”
怎么会忘记,流星之夜。
今天剧情比较关键所以二合一!最近很忙+今天双更了所以下章在大后天啦。
嘟嘟,列车前方到站“回忆站”,欢迎来看两个小孩诚挚而又亲昵不自知的高中[星星眼]Action!
Ps:这周又轮空了,没曝光有点焦虑,小宝们可不可以多和我说说话,爱你们呀[可怜][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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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流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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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榜随榜更,无榜隔日更~正常晚八点半更新,不更会在文案标。下本耽写《分手后也要一起回家过年》或者《一篇公路文》,求收藏ovo,第一本梗概如下【季时芳x李媤(前冷淡后李媤控的天之骄子攻x前娇纵后黏人的漂亮灵性受),一款哥妹文学/体型差/重组家庭/破镜重圆/冰冻的河与闪烁的星。】 文案可戳专栏细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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