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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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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县中,许县尉脚步匆匆的进了佟知县的衙房。
佟知县一见许县尉便忙站起身来向前迎了两步,“怎么样?可有消息?”
许县尉点了点头,神色却是有些复杂,“咱们散出去的人探到消息,吴大善人家里的幼孙自去年生过一场重病便一直缠绵病侧,请了许多大夫都不管用,大约去年五六月的时候,家中请了一位游方的郎中看过之后据说病情有所好转,这人便被吴大善人留在府里替幼孙看病。”
佟知县听的一头雾水,“我是问你咱们派出去找线索的人可有什么消息,你同我说吴大善人的家事做什么?”
许县尉道,“大人别急,听我说完。”
佟知县见许县尉似乎还有的说,于是便携了人到一旁的茶桌坐了,才道,“那你接着说。”
许县尉接着道,“据说自从那郎中在府上住下之后,最初两月那小少爷的病的确好转了不少,那吴大善人听了那郎中的话在家中还供起了一尊不知是什么的神像,对那郎中颇为信服。”
佟知县还是没明白,“你这。。。。。。我怎么还是没闹明白呢?”
许县尉道,“是下官最笨,一时没说清楚。”然后又道,“大人,你想想,按咱们先前推测的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家境富裕,又对修仙一道信服,再加上这郎中进府的时间。。。。。。”
佟知县明白许县尉的意思之后,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说,那偷婴之人是。。。。。。”见许县尉点头,佟知县忙摆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吴大善人呢?”说完来回踱了两步又道,“你也不想想,往年县里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哪回不是这吴大善人带头捐款捐物的,那城外还有两座桥也是吴大善人捐建的呢!怎么可能是吴大善人呢?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错了。”
言之凿凿,也不知是在说服许县尉还是在说服自己。
许县尉也站起身道,“下官当然也知吴大善人的善名,因此也并未敢贸然动手,只是让手下的人盯紧了吴家的人,争取能从吴家人的口中再打探些消息。”
佟知县想了想,也只是“唉”了一声,却也并未继续阻止许县尉,停了停又问道,“咱们派出去找那话本作者还有那踩点的货郎的人呢?有什么消息?”
许县尉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确认那话本的作者柳四郎并不是本县人士,我已差人前往临县打听了。至于那货郎暂时还没有线索。”
佟知县想再说些什么,又见许县尉连日奔波连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都不顾及打理,只能又叹了口气道,“还是抓紧时间吧,再过两日又是十五了,倘若事情直如那话本中所说。。。。。。”
佟知县的话没说完,但许县尉又何尝不知佟知县想说些什么。
再过两日又是十五了,倘若他们还没有新的进展,而事情又真如那话本中所说一般,那就意味着又有一名婴孩要失去生命了。
山南县的案子还在查,而顾清林一行人则是已经赶在入夜前城门落锁之时悄悄的进了承天府的南城门。进场之后云烁便派人将沈随和赵子渊分别送回了府里。这一路上为了精简人员尽量减少顾清林装病一事的知情人,沈随与赵子渊都已先行将家人遣回,自己则是孤身同云烁一行人一路。
收到顾清林回来的消息,正在吃晚饭的安平侯一家瞬间热门起来。因着顾家三房与三房都有公子住在府里,这些日子方氏倒是经常叫了大家一桌吃饭,看起来竟然颇有长辈的派头,也不似从前那般斤斤计较个人的得失了。
方氏与顾清风的脸上都忍不住带上了喜色,连带着站在一旁伺候安平侯与方氏吃饭的洪姨娘面上都露出了几分笑容,唯独只有安平候脸色淡淡的,甚至还皱了皱眉头。
顾清风忙放下碗筷匆匆赶出二门去迎顾清林,安平侯对着顾清风的背影忍不住嘟囔道,“哼,瞧这急的,我这个当老子的回来的时候也没瞧见他这样!”
方氏有些嫌弃的白了安平侯一眼,“候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们兄弟间亲近难道不是好事儿么?再者说候爷回来的时候风儿不是并不在家中么?”
见方氏与安平侯有些口解,顾清坚与顾清辉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低头又吃了口饭,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这两天实侧他们也习惯了,时不时这位大伯母就要与自己的大伯掐上几句。
安平侯被方氏一噎一时不好辩驳,“你”了半晌又赌气道,“人都傻了,他迎出去也不见得认识他!”
方氏一听这话似乎不对,忙问安平侯,“候爷什么意思?什么叫人都傻了?”
安平侯跟找回场子一般睨了方氏一眼,“你如今倒是关心那个逆子,忘了先时还曾想。。。。。。”
话没说完便被方氏厉声打断,“侯爷!说话也不看看场合!”
可不是呢,且不说两个小辈,还有这么多下人在场呢。
听得这话,顾清坚与顾清辉再次默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此番却是见到彼此眼底都带着几分惊诧。
安平侯见方氏不着痕迹的看了两个小辈一眼也反应了过来,随即住了口,此时前厅传来消息,说是云大将军与二少爷一行人直接去了听风苑。
方氏站起身走了两步,回头又看了安平侯一眼。安平侯这才满脸不情愿的起身同了方氏一起前往听风苑。
剩下顾清坚与顾清辉只得再次对视一眼,顾清坚道,“咱们是不是也得过去一下?”
顾清辉也点了点头道,“那咱们也去吧。”
及到到了听风苑,只见屋里亮着灯,院子里忙忙乱乱众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顾清风却是并未在屋里而是站在屋檐来焦急的来回踱步。
见了方氏与安平侯,顾清风忙迎了上来,扶住了方氏伸出来的手,只听方氏问道,“怎么没在屋里?”
顾清风一脸焦急道,“母亲,二弟,二弟他。。。。。。”
方氏见顾清风的样子心中不免就是一觉,心里大概知晓安平侯的话许并不是乱说,但还是问道,“怎么回事?林儿怎么了?”
顾清风看了一眼安平侯,“父亲,母亲,二弟他,他病了!”
安平侯只皱眉看着屋子里,问道,“不是大将军也来了?人呢?”
顾清风道,“屋子里,正在安顿二弟。”
正说着间,只见云烁自屋里掀了帘子出来,安平侯这才露出了自打听闻顾清林回来后的第一个笑容,主动迎了上去道,“辛苦大将军了,一路护送小儿回来。”
方氏见过礼后并未像安平侯一般同云烁寒暄而是问道,“大将军,这,这到底是。。。。。。林儿他。。。。。。”
云烁看向方氏,脸上颇带懊悔与自责之色,还是顾清风最先反应过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父亲,母亲,大将军,咱们还是先去二弟的书房吧!”
至进了书房,云烁才将事情的经过同方氏与顾清风又讲了一遍,方氏惊道,“这可如何是好!林儿还这么小,他。。。。。。”
顾清风也问道,“大夫可怎么说?”
只安平侯坐在那里,独自不语。
云烁伸手安抚了一下方氏,说道,“夫人先别急,明日我便进宫去向陛下陈情,请宫里的太医再来看一下。只是这些日子只怕是还要再叨扰府上暂住几日,待清林的情况稳定一些再告辞。”
安平侯闻言有些犹豫,他虽然也很想云烁能留下来,一方面也不知这个逆子回来了那些想要刺杀他的人会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另一方面也可以告诉别人自己府上与大将军府上乃是通家之好,可眼下毕竟是在孝期,多少有些不方便。
方氏却是先安平侯一步直接开口道,“大将军这是哪里话,清林有幸得您照顾,咱们谢不谢不过来呢,何来叨扰一说。”又起身道,“我这就让人去给大将军收拾个院子。。。。。。”
云烁道,“夫人不必忙,晚间我是需要陪在清林身边的,就还和从前一般住在这院儿里便可。”
方氏点了点头,又看了安平侯一眼,那意思你倒是说话啊!
安平侯这才开口,将前几日老侯爷故去的消息说了一番。
云烁闻言不免也有些惊讶与惋惜。要知道现任安平侯混的不怎么样可不代表着老安平侯也是如此。事实上老安平侯当年虽无太大建述却也是曾经真正带过兵的。只说待安顿好后自己要前往亲自祭拜一番。
将众人劝回各自院子之后,云烁才又回到顾清林房间。
顾清林见云烁进来向外看了一眼,小声问道,“都走了?”
云烁点点头,道,“你大哥急坏了,眼圈都红了。”说着坐到顾清林身边道,“候夫人对你倒也颇为上心,着急的样子不似作伪。”
说完又叫过侍书来道,“今日同侯爷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位公子,我瞧着脸生,你可知是什么人?”
侍书便介绍道,“那个个子高一些身材魁梧一些的是二老爷府上的嫡长公子顾清坚,读书不太行,于是二老爷就让他习了武,听说武艺还不错;矮一些身材消瘦一些的是三老爷府上的嫡公子顾清辉,一直在家读书的。”
顾清林“噢”了一声问道,“我记得大哥说过这两家平常不太同咱们家来往的,怎么他们俩个会在府里呢?”
云烁这才道,“是来奔丧的。”说完又看向顾清林,“你祖父于半月前身故了。”
顾清林闻言微微一怔。要说起来他自打进了这侯府,其实也只随着大哥去见过一次这位老侯爷,老人家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已久,加之一些其他病症缠身,又不太记事识得人,生活质量实则已经很差了。
想到这些顾清林微微叹了口气,“他老人家这一去,可算是解脱了。”
云烁怕他难过,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如今也病着,不能亲去祭拜他老人家,明天我替你前去祭拜一番,相信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会理解你的难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