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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歌房偶遇与指尖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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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玻璃幕墙内,歌房走廊还浸在冷调灯光里。璚愔攥着学生会活动策划表走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的折痕——刚结束的省联考排名公示栏前,他似乎瞥见謧箵染着棕红的狼尾扫过公告板,耳尖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舞台妆亮片。
隔音棉没拦住门内溢出的旋律,是首被改得很野的摇滚,尾音转得又懒又傲。璚愔脚步顿了半秒,抬眼正对上从门缝里探出来的视线——謧箵咬着瓶未开封的汽水,卫衣领口垮到露出锁骨,看见他时挑了挑眉,口型比出个“学神?走错门了”。
钢琴谱还夹在璚愔的背包侧袋,琴键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腹。他没接话,只是将策划表往臂弯里拢了拢,冷白的指尖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咚作响,謧箵嗤笑了声,随手关上门,将剩下的歌声闷在厚重的门板后,只留璚愔耳后还残留着那点带着痞气的尾音。
璚愔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司机恭敬地问:“少爷,需要去音乐室练会儿琴吗?您上周说想练《秋日私语》。”
璚愔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摇了摇头:“不用了,回家。”他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刚好是謧箵刚刚唱的的旋律,连自己都没察觉这个细微的动作…
謧箵和樦枾走出歌房,樦枾还在说刚才的歌:“謧哥,你真该去参加比赛,肯定能火!”謧箵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漫不经心地说:“再说吧。”他抬头看向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驶过,车窗半降,他好像看到了浅金色的头发,謧箵微微敛眸,收回了视线。
黑色轿车渐渐驶远,謧箵站在路边,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晚风拂过他的棕红色狼尾,他掏出手机,点开录音软件,清了清嗓子,轻轻哼起了刚刚的的旋律——
晚风卷着京城春夜的凉,漫过歌房门口的台阶时,还带着点隔音棉也盖不住的躁动。謧箵靠在光滑的墙面上,指尖转着那瓶没开封的汽水,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牛仔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樦枾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说刚才那首摇滚的间奏要是再加点电音会更炸,他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还黏在黑色轿车消失的方向——那抹浅金色的头发太扎眼,像他小时候在旧琴行见过的月光,落在褪色的钢琴键上,冷得发晃。
“謧哥,想啥呢?”樦枾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下周的校园歌手赛,你到底报不报名啊?”
謧箵收回视线,指节捏着汽水瓶转了个圈,“咔嗒”一声拧开瓶盖,气泡涌上来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再说吧,”他仰头灌了口汽水,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了刚才莫名的烦躁,“最近得补联考的卷子,没空。”
樦枾撇撇嘴,“就你那排名,还补啥啊?倒是学神璚愔,这次又是全省第一吧?刚才我瞅见他从这儿过,手里攥着学生会的表,跟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謧箵的动作顿了顿,棕红色的狼尾被晚风掀起个小弧度,耳尖上没擦干净的亮片闪了闪。他想起刚才门缝里看见的画面:璚愔穿着熨得平整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冷白的手指攥着策划表,纸页边缘的折痕被摩挲得发毛。那人的眼神很淡,像蒙着层雾,连看见他时都没什么波澜,倒显得他刚才比的口型像个没头没脑的玩笑。
“谁跟他一个世界。”謧箵把汽水罐捏得变形,金属摩擦声有点刺耳,“走了,回家。”
黑色轿车里,璚愔正低头看着膝盖上的策划表。学生会要办校园文化节,其中有个音乐展演环节,负责的同学把策划表交给他审核,密密麻麻的字里,“校园歌手赛”几个字格外显眼。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还是刚才那首摇滚的节奏,鼓点重得像踩在心跳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少爷,要不要把空调调高些?您好像有点冷。”
璚愔回过神,抬手拢了拢衬衫领口,“不用”他看向窗外,街灯的光在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刚才在歌房走廊听见的旋律还在脑子里转,尾音那点又懒又傲的转音,像謧箵挑着眉比口型的样子,有点张扬,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鲜活。
他想起省联考排名公示那天,公告板前挤了好多人,他站在最前面看排名,余光瞥见个棕红色的身影晃过。謧箵当时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线条锋利的下颌,手里攥着瓶冰可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来人群挤了下,謧箵的狼尾扫过公告板,带起点细小的灰尘,耳尖上的亮片在阳光下闪了闪——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总在操场角落打篮球、会在歌房练歌、偶尔在天台弹吉他的男生,还会化舞台妆。
轿车驶进别墅区,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映着庭院里的暖黄灯光。璚愔下车时,背包侧袋的钢琴谱滑了出来,他弯腰捡起,指尖碰到纸质的琴谱封面,想起上周说要练的《秋日私语》。那首曲子很柔,像秋日的雨落在梧桐叶上,和刚才听见的摇滚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走进客厅,佣人迎上来接过背包,“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吃?”
“等会儿,”璚愔把策划表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我去趟琴房。”
琴房里摆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琴盖紧闭着。璚愔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琴盖边缘,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刚才謧箵手里的汽水罐。他没打开琴盖,只是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搜索框里输入“校园歌手赛报名方式”——输入完又顿住,手指悬在屏幕上,半晌才删掉,换成了“摇滚歌曲,改编技巧”
与此同时,謧箵已经回到了家。他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打在摊开的数学卷子上,可他盯着最后一道大题看了十分钟,脑子里还是那首没唱完的摇滚。他掏出手机,点开录音软件,清了清嗓子,对着屏幕哼了起来。
没了歌房的混响,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尾音的转音少了点舞台上的野,多了点没察觉的柔和。录到一半,他突然停住,看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倒影——耳尖的亮片还没掉,棕红色的头发乱蓬蓬的,跟书桌上摊着的模拟卷格格不入。
“疯了吧。”他低声骂了句,关掉录音软件,把手机扔到床上。可没过两分钟,又忍不住拿起来,点开刚才的录音,反复听着那几句旋律。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像是缺了个冷白的指尖,在琴键上敲出点不一样的节奏。
周末的学生会办公室里,璚愔正在修改文化节的策划方案。音乐展演环节的报名名单已经收上来了,他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看见个熟悉的名字——謧箵,报名项目是原创摇滚。他的指尖顿了顿,想起那天在歌房走廊听见的旋律,鬼使神差地在旁边备注了一行字:“建议增加钢琴伴奏选项,可协调乐器租赁。”
写完又觉得不妥,伸手想划掉,却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璚愔学长,”负责报名的同学探头进来,“校霸謧箵他刚才打电话问,能不能自带乐队伴奏?还说……还说要是需要钢琴的话,他也能找着人。”
璚愔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冷白的指尖泛出点浅红“可以,”他听见自己说,“让他把乐队成员的信息报上来,钢琴的事……让他直接跟我对接。还有…好好说话謧箵就謧箵。”
同学应了声,边走边小声嘀咕:“謧箵不本来就是校霸吗大家都知道的事…”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璚愔看着策划表上“謧箵”两个字,指尖在备注栏的“钢琴”二字上轻轻摩挲。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落在纸页上,把那两个字映得有些发烫。
而此刻的音乐教室里,謧箵正抱着吉他调音。樦枾坐在旁边的架子鼓前,“謧哥,你真要找钢琴手啊?咱乐队不是一直没钢琴吗?”
謧箵拨了下吉他弦,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刚才给学生会打电话,他们说钢琴的事可以跟学神对接。”他顿了顿,补充道,“正好,省得找外人麻烦。”
樦枾一脸八卦,“你跟学神很熟啊?”
謧箵的指尖僵了下,吉他弦发出个走调的音。“不熟,”他皱了皱眉,重新调音,“就见过几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听见接线同学说“让璚愔学长跟你对接”时,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歌里没唱完的尾音,突然卡在了最挠人的地方,不上不下,却又让人忍不住期待——下一个音符,会是什么样的。
京城的夜色又深了些,玻璃幕墙里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音乐教室的灯还亮着。吉他声断断续续地响着,偶尔夹杂着架子鼓的试音声,而学生会办公室里,璚愔正对着电脑屏幕,搜索着摇滚与钢琴结合的经典曲目,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的节奏,不知不觉间,又跟那天在歌房走廊听见的旋律,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