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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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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意如同最烈的酒，在他胸腔里翻江倒海。
他知道颜颜对他的心，也信任颜颜的为人，但另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用这种含蓄又高级的方式，公然表达对颜颜的觊觎，这让他感到一种领地被侵犯的烦躁和危机感。
他恨不得立刻向全世界宣告颜颜是他的，让所有觊觎的目光都彻底消失。
晚上颜颜结束了一个商务会谈回到公寓，一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心里咯噔一下。
她换了鞋走进客厅，看到肖煜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播放着无聊的新闻，但他显然没看进去，眼神放空，面前的烟灰缸里多了几个烟头。
“怎么又抽烟了？”
颜颜走过去，拿走他指间还剩半截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语气带着责备和心疼。
肖煜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复杂，里面有疲惫，有压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委屈？
“今天忙完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
“嗯。”
颜颜在他身边坐下，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
“你怎么了？剧本遇到难题了？”
肖煜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抱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
那滚烫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让她忍不住微微一颤。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扣住她的后脑，滚烫的唇便狠狠覆了上去。
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灼热得仿佛要将她融化，每一次辗转都像是在索取，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将所有压抑的情绪都融进了这极致的温度里。
他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带着灼热呼吸的啃咬与吮吸，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鲜明的红痕。
最后，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撞出来。
他用唇齿反复摩挲着那片柔软的肌肤，每一下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仿佛要将自己的印记刻进她的骨血里。
“颜颜……”
他闷闷地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颜颜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也没有挣扎，柔声问：
“到底怎么了？嗯？”
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声音有些干涩：
“顾言之那篇专访，你看到了吗？”
颜颜的手僵在半空，随即缓缓收回。
她今天忙于一个新项目的谈判，确实还没顾上看。
但看肖煜这副样子，她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还没。”
她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保持着一点距离，语气平静。
“他说什么了？”
“‘极具专业眼光和独特审美的女性’、‘珍贵的艺术品’。”肖煜几乎是咬着牙重复出这几个词，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倒是会夸人。”
颜颜的心微微一沉，她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语气依旧平稳：
“所以呢？你因为别人几句模棱两可的夸奖，就在这里生闷气？肖煜，这不像你。”
“那什么样的我才像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胸膛微微起伏。
“明明心里介意得要命，却还要装作大度，若无其事？看着别人用那种眼神打量你，而我连站出来说一句‘她是我的人’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委屈，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质问颜颜，不如说是在拷问他自己，拷问这该死的、不能见光的现状。
“场面话需要说得那么暧昧？‘珍贵的艺术品’？”肖煜的语气酸得能腌黄瓜，他盯着颜颜，眼神执拗，“他是不是还没死心？是不是还在联系你？”
看着他这副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大型犬般的模样，颜颜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酸软。
她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
“肖煜，你看着我。我颜颜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也影响不了我分毫。你明白吗？”
说完颜颜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在肖煜的唇上一吻。
顾言之的出现，像一颗精心打磨的钻石，初看温润，细看却折射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那篇专访之后，他并未频繁打扰，却总能在一些恰到好处的时机，与颜颜产生交集。
一次业内的高端金融论坛，颜颜代表工作室出席，探讨文化产业与资本对接的新模式。
她在台上侃侃而谈，逻辑清晰，视野开阔，引得台下不少投资人侧目。
茶歇时，顾言之端着咖啡自然地走到她身边。
“颜颜小姐刚才的发言很精彩，”他微笑道，“将艺术价值与商业逻辑结合得如此透彻，难怪肖先生能在你的规划下走得如此稳健。”
“顾先生过奖，我只是尽本分。”颜颜保持礼貌，准备结束对话。
“叫我言之吧，”他递过一张精致的名片，这次是私人联系方式，“我旗下有个艺术基金会，正在筹备一个关注女性艺术家的项目。我觉得你的视角非常独特，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单纯从朋友角度聊聊艺术与商业的平衡？当然，与肖先生的工作无关。”
他的邀约再次袭来，姿态更低，理由更难以拒绝，甚至刻意撇清了与肖煜的关系，只针对颜颜个人。
这种持续而温和的“欣赏”，像细雨润物，无声却持续地渗透。
颜颜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和一丝对自己能力被纯粹认可的好奇，收下了名片：
“谢谢，有机会再聊。”
这一幕，恰好被同样受邀参加论坛、坐在稍远处的肖煜看在眼里。
他看到顾言之与颜颜交谈，看到颜颜收下名片，尽管颜颜表情疏离，但他胸腔里还是瞬间涌起一股闷涩。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与身旁的制片人继续谈笑风生，指节却因用力握着酒杯而微微泛白。
论坛结束回去的车上，气氛有些凝滞。肖煜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沉默不语。
“只是礼貌性地收下名片。”颜颜主动开口，声音平静，“他提到了一个艺术基金的项目，想听听我的看法。”
“嗯。”肖煜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他对你倒是执着。”
颜颜听出了他话里的酸意，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肖煜…………”
肖煜反手握住她，力道有些重，他转过头看她，眼神复杂：
“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那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欣赏，更是一种猎手发现珍贵猎物的志在必得，让他极度不适。
为了安抚肖煜，也为了彻底划清界限，颜颜没有联系顾言之。
然而，一周后，她却收到了顾言之助理送来的一个包裹。
里面不是商业文件，而是一本限量版的、关于上世纪一位传奇女制片人的传记，书里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顾言之挺拔的字迹：
“偶然看到这本书，想起你上次论坛的发言，觉得你会喜欢。阅后若有心得，期待交流。言之。”
这份礼物，昂贵却不显俗气，投其所好又分寸得当，完全契合他“艺术知己”的定位。
颜颜拿着那本书，心情复杂。
她确实对这位女制片人的经历很感兴趣。
“他倒是会投其所好。”
肖煜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看到了那本书和便签，语气冷了几分。
顾言之的耐心和策略，远超常人想象。
那本传记和便签之后，他沉寂了将近一个月。
就在颜颜几乎要忘记这个小插曲时，他再次出现了，以一种更难以拒绝的方式。
一个国际顶级珠宝品牌“Aeterna”正在寻找大中华区品牌代言人，肖煜是重点考察对象之一。
这个代言分量极重，关乎肖煜能否真正跻身超一线，接触到最顶级的时尚资源。最终的面谈，安排在品牌旗舰店的VIP室。
让颜颜和肖煜都没想到的是，Aeterna的品牌挚友、同时也是这次代言人选拔的重要推荐人之一，竟然是顾言之。
他坐在品牌高管身边，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气定神闲。
当颜颜和肖煜在品牌方人员陪同下走进来时，他站起身，笑容温文尔雅，与品牌高管一同迎接，仿佛只是恰逢其会。
“肖先生，颜颜小姐，又见面了。”
他主动伸出手，与肖煜交握时，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颜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整个会谈过程，顾言之话不多，但每每发言，都切中要害，对品牌精神和肖煜特质的契合度分析得精准到位，显示出他对这次合作的深度参与。
他甚至能不时补充一些颜颜准备的资料中未曾提及的、关于肖煜早期作品的细节，其用心程度令人侧目。
“顾先生对我们肖煜，似乎格外了解。”
颜颜压下心中的异样，微笑着试探。
顾言之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不变：
“优秀的艺术家，总是值得反复品味。更何况，肖先生的事业轨迹，与颜颜小姐你的运筹帷幄密不可分，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具研究价值的案例。”
他巧妙地将对肖煜的欣赏，再次绕回到了颜颜身上。
肖煜坐在一旁，面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桌下的手却悄然握紧。
他能感觉到，顾言之看颜颜的眼神，那种隐藏在专业表象下的欣赏与势在必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个男人，正在利用工作之便，不动声色地接近他的领域，觊觎他最珍贵的人。
会谈结束，品牌方对肖煜非常满意，基本敲定了合作意向。
送别时，顾言之落在最后，与颜颜并肩而行。
“颜颜小姐，上次那本书，还喜欢吗？”
他低声问，语气自然熟稔。
“顾先生费心，还没来得及细看。”
颜颜客气地回应，加快了脚步。
“没关系。”
顾言之并不在意，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
“Aeterna下个月在巴黎有个高珠展，我会作为艺术顾问出席。我想，以你的眼光，一定会对那些传世之作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同行？毕竟，深入了解品牌底蕴，对肖先生的代言工作也大有裨益。”
他再次抛出了诱饵，这次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颜颜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工作交往的范畴。
“届时看工作室安排吧，谢谢顾先生好意。”
她模棱两可地回应，快步走向等候在门口的肖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