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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晨光与正式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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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拥抱持续了很久。
久到窗外的霓虹灯都换了一轮颜色，久到厨房水槽里碗筷的水滴声都彻底消失，只剩下彼此胸腔里逐渐同步的心跳，咚咚，咚咚，像两支终于找到相同节拍的鼓。
顾池先松开了手，或者说，是那种几乎要嵌进对方骨血里的力道，让他有些呼吸不畅。他微微后仰，拉开了几公分的距离，但江屿圈在他腰上的手臂依旧没有放开，只是松松地环着，形成一个亲昵又充满占有意味的禁锢。
他的脸颊还烫得惊人，视线飘忽，不太敢直视江屿的眼睛，只能落在他T恤领口露出的一小截锁骨上。那里线条清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面……很好吃。”他干巴巴地找话题，试图打破这过于粘稠的寂静，声音还带着点亲吻后的微哑。
头顶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江屿的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嗯。以后常做给你吃。”
以后。
这个词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顾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漾开一圈涟漪。他抿了抿唇，没接话，心里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现在，”江屿的手臂收紧了些，将他往怀里又带了带，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可以正式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了吗？”
顾池身体一僵，刚刚平复些的心跳又失控起来。他猛地抬头，撞进江屿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像盛满了碎星，亮得灼人。
“什……什么权利？”他警惕地问，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江屿挑眉，故意逗他：“比如，合法地……亲你？”
顾池的脸“轰”一下红透，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他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你……你别得寸进尺！”
“这就叫得寸进尺了？”江屿纹丝不动，反而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语气里满是戏谑，“那之前在阳台，在日料店，算什么？预支？”
顾池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又羞又恼，偏偏力气不如人，只能瞪着一双水汽未散的眼睛控诉他：“江屿！你……你无赖！”
“嗯，只对你无赖。”江屿从善如流，承认得无比坦荡。他看着顾池红扑扑的脸，觉得可爱得要命，忍不住又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满满的珍视。
顾池挣扎的动作顿住了。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像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他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他忽然就不想挣扎了。
好像……这样也不错。
他放任自己靠进江屿怀里，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肩窝，闷闷地说：“……随你便。”
声音很小，带着点自暴自弃，又有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江屿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收紧了手臂，将人牢牢圈住，低声道：“放心，不逗你了。今晚……就抱着睡，行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试探。
顾池没说话，只是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
最终，两人是和衣躺在江屿那张不算太大的床上。
顾池背对着江屿，蜷缩在靠墙的一侧，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身后的热源存在感极强，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屿胸膛传来的温度和沉稳的心跳。
一只手臂从身后环了过来，小心地搭在他的腰上。
顾池浑身一颤。
“别紧张，”江屿的声音贴着他后颈传来，有些哑，“我就抱着，什么都不做。”
他的手掌很烫，掌心贴着顾池腰间薄薄的肌肉，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顾池试着放松，但收效甚微。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他能闻到枕头上属于江屿的、干净清爽的气息，能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震动。
这太超过了。
比那个吻还要超过。
这是一种更亲密、更日常、也更让人心慌意乱的靠近。
“江屿。”他忍不住小声叫他的名字。
“嗯？”身后的人立刻回应，手臂紧了紧，像是怕他跑掉。
“我们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顾池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很久的问题。虽然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但他还是想亲口确认。
身后沉默了几秒。
然后，江屿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他整个人扳了过来，变成面对面侧躺的姿势。
黑暗中，彼此的眼睛都亮晶晶的，适应了黑暗后，能模糊看到对方的轮廓。
“你说呢？”江屿看着他，手指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顾池同学，需要我再给你罗列一下证据链吗？从模拟法庭的公开宣告，到论坛的官方认证，再到刚才的……”他顿了顿，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顾池的唇角，“……实地取证。”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却无比认真。
顾池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和算计，只有一片深沉的、温柔的、让他安心又心跳加速的海洋。
他忽然就不想再嘴硬了。
他往前凑了凑，主动把脸埋进江屿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不用了。”
然后，他用更小的声音，几乎像是气音，补充了一句：
“男朋友。”
这三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江屿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身体猛地僵住，随即，巨大的狂喜像烟花一样在胸腔里炸开。他收拢手臂，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再叫一遍。”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请求。
顾池耳根通红，把脸埋得更深了，不肯再开口。
江屿低低地笑起来，胸腔震动，愉悦的情绪毫不掩饰。他不再逼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顾池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终于收起利爪的猫咪。
夜色渐深。
最初的僵硬和紧张过后，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酒精的后劲，情绪的剧烈起伏，都耗尽了顾池的精力。在江屿安稳的心跳声和温暖的怀抱里，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意识渐渐模糊。
在他即将沉入梦乡的前一刻，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发顶。
接着，是江屿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响在静谧的夜里：
“晚安，顾池。”
“我的。”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池是被渴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直到感受到腰间沉甸甸的重量，和背后紧贴着的温热胸膛，昨晚的记忆才如同潮水般回笼。
他……真的和江屿睡了一晚。
而且，他还主动叫了“男朋友”。
一股热意瞬间冲上脸颊。他小心翼翼地想挪开江屿横在他腰间的手臂，刚动了一下，那条手臂就收紧了。
“醒了？”带着浓浓睡意的沙哑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耳廓。
顾池身体一僵，不敢动弹，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屿似乎低笑了一下，把脸埋在他后颈蹭了蹭，像只大型犬在标记所有物。“还早，再睡会儿。”
他的声音慵懒又性感，带着刚睡醒的磁性。
顾池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我渴了。”
身后的人静默了两秒，然后，那条手臂终于松开了。
江屿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低头看他。晨光中，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异常清醒和温柔。“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他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走向厨房。
顾池躺在床上，看着他只穿着睡裤的挺拔背影，心里那种不真实感又冒了出来。这一切，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吗？
很快，江屿端着一杯温水回来了。他坐在床边，很自然地把水杯递到顾池嘴边。
顾池有些不自在，想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江屿却避开了他的手，坚持道：“我喂你。”
他的眼神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固执，还有一丝……期待？
顾池看着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温水划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
喝完水，江屿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却没有立刻离开。他俯下身，双手撑在顾池身体两侧，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现在，清醒了吗？”他问，目光灼灼。
顾池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
“那，”江屿的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缓缓靠近，“早安吻，是不是该补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顾池微微张开的唇上，意图明显。
顾池的脸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江屿用手轻轻固定住了脸颊。
“闭眼。”江屿低声命令，声音带着蛊惑。
顾池像是被施了咒语，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带着清晨的清新气息，和满满的、不容错辨的爱意。
阳光暖暖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预示着这仅仅是无数个甜蜜日常的开始。
死对头的关系早已被彻底颠覆。
从今往后，只有证据确凿的，喜欢你。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