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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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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的日子渐渐临近，沈渝的生活被公式和习题填满，连走路都在背定理。江亦舟倒是说到做到，每天准时出现在教室，虽然大多时候还是趴在桌上睡觉，却总会在沈渝刷题累了时，递过来一瓶温热的牛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摸清了沈渝对冷饮的抗拒。
“给，老板娘说这个牌子补钙。”江亦舟把牛奶塞到他手里，眼神有点闪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沈渝捏着温热的牛奶瓶，指尖传来的温度顺着血液蔓延到心口，暖融融的。他抬头想说谢谢，却见江亦舟已经把头埋回了臂弯，只露出一截泛红的耳尖。
这天晚自习，沈渝卡在一道几何题上，铅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烦躁得想把本子撕掉。
“啧，这辅助线画得跟蜘蛛网似的。”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拿起他的铅笔，在图上轻轻一点，“从这儿连过去试试。”
沈渝愣了一下，看着江亦舟的手指落在纸上，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顺着他点的位置一画，原本纠结的图形瞬间清晰起来，思路像被打通的河道，豁然开朗。
“你……”沈渝惊讶地看向他，“你会？”
江亦舟把铅笔扔回给他，又趴了下去，声音闷闷的：“以前看你做过类似的，碰巧记住了。”
沈渝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忽然想起江亦舟趴在桌上时，偶尔会偷偷抬眼看他做题，那时还以为他在发呆。原来……
他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手里的铅笔在纸上流畅地写下解题步骤，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下晚自习时，又飘起了小雪。江亦舟抢过沈渝的书包甩到肩上，迈开长腿往前走：“走，送你回家。”
沈渝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被雪花落满，像披了件毛茸茸的白外套。他忽然想起那天在铁路道口，江亦舟眼里的红血丝和未愈的疤痕，脚步顿了顿。
“江亦舟，”他轻声喊住他，“上次那些人……”
江亦舟停下脚步，转过身，雪落在他睫毛上，像沾了层碎钻。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早解决了，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沈渝看着他眼里的坦荡，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他知道江亦舟不想让他担心，就像他自己，也总把难处藏起来一样。但这一次，他不想再让对方一个人扛着。
“以后有事，跟我说。”沈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是打架还是……做题。”
江亦舟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雪沫子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往下掉：“沈学霸这是要罩着我？行啊，以后数学题就全靠你了。”
他走上前，抬手揉了揉沈渝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走吧，再磨蹭雪就下大了。”
沈渝的头发被揉得乱糟糟，却没像往常一样拍开他的手。他看着江亦舟转身的背影，雪光映着他的轮廓，心里那片冰封的土地，好像有嫩芽悄悄钻了出来。
这个冬天，似乎没那么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