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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旧校舍的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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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那天，沈渝站在熟悉的教学楼前，忽然有些恍惚。红砖墙上的爬山虎又爬高了些，把“高三（2）班”的牌子遮了一半，和他记忆里的样子几乎重合。
“发什么呆？”江亦舟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糖衣在阳光下闪着光，“刚在校门口买的，你小时候爱吃的山楂味。”
沈渝接过一串，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忽然想起高二那年的冬天，江亦舟也是这样举着两串糖葫芦，在雪地里等了他半个钟头，手冻得通红，却还是笑着说“刚出锅的，热乎”。
“去看看教室？”江亦舟指了指二楼的窗口，那里正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教室还是老样子，木桌椅被磨得发亮，黑板上还写着“距离高考还有100天”的标语，字迹和当年班长写的如出一辙。沈渝走到靠窗的位置，那是他坐了三年的地方，桌面上还刻着个小小的“渝”字，是江亦舟趁他不注意时偷偷刻的，被他发现后，两人冷战了整整一天。
“还在记仇？”江亦舟凑过来，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刻字，“当时就是觉得，得在你这儿留点记号，不然毕业了你该忘了我。”
沈渝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夹着一张已经褪色的纸条，上面是江亦舟歪歪扭扭的字：“沈渝，对不起，我不该刻你的桌子。但我保证，以后你的东西，我都好好保护。”
后面还画了个龇牙咧嘴的小人，像在道歉。
江亦舟看着纸条，忽然笑了：“原来你还留着这个。我还以为早被你扔了。”
“谁让你当时非要用改正液涂掉那个字，结果越涂越明显。”沈渝合上笔记本，指尖划过封面，“后来老师检查卫生，还是我帮你遮掩过去的。”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温暖得像个拥抱。走廊里传来学弟学妹的笑闹声，有人举着相机拍照，快门声“咔嚓”作响，把这片刻的时光定格成了永恒。
离开教学楼时，沈渝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阳光落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桌面上的刻字在光里闪着微光，像颗埋在岁月里的糖，甜得恰到好处。
“走吧，”江亦舟握住他的手，“去操场看看？听说新建了塑胶跑道，比我们当年的煤渣跑道强多了。”
沈渝点点头，任由他拉着往前走。风吹过操场，带着青草的气息，远处的篮球架下，几个少年正在追逐打闹，像极了很多年前的他们——一个在奔跑，一个在微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原来有些时光，从来都没有走远。它就藏在旧校舍的阳光里，藏在褪色的纸条里，藏在两串酸甜的糖葫芦里，等着被偶尔想起，然后在心底，漾开一圈温柔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