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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搞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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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写林胡乱擦了擦脸。季柏峥伸出手，他当做没看见挣扎几下站起来。
刚出过一身冷汗又蹲了这么久，梁写林双腿麻得厉害，只能强撑着挪动几步。
见到他这幅模样，季柏峥终究是放弃了质问，只忍下隐隐妒意平静地注视他。
梁写林猜想，这人是生气了。
可没有等到季柏峥的盛怒，只看到投在地上的影子弯下身，他随即被打横抱起。
他胃痛一瞬间加剧，颦眉蜷缩起身子。季柏峥不动声色放缓了步调。
“他们都已经走了吗？”梁写林问。
季柏峥淡淡应了一声。
“刚才突然有些不舒服，想缓一会儿再回去，没想到耽搁了那么久。”
梁写林开口解释后又问道：“他们有没有不高兴？”
“我不清楚。”
“那你呢…生气了吗？”梁写林轻声问。
“你很在乎吗？”
“在乎，当然在乎…”
不知是因为心虚梁写林才下意识重复，还是因为下意识地重复，让他更显心虚。
季柏峥笑了一声。
梁写林被笑声轻易戳穿了，他只能等着，却许久也等不来一句话，心里渐渐就有些空落落的。
他斜眼看向湖面倒映的月亮，微微风起，不知何处飘来的落叶把倒影震得破碎不堪。
梁写林闭上眼，低声说：“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驳你的面子，也不该那么冒失，当时脑子一热，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会找机会和他们当面道歉，不然显得太无礼了。”
季柏峥停下脚步，他本有很多话要问，但看梁写林面容颓败，只淡淡道：“做事该分轻重。”
并不是什么过分的指责，却成了压垮梁写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无法压制住情绪，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季柏峥的前襟。
哭声沉闷压抑，哽咽时断时续。季柏峥心里愠怒，却没办法对他太过苛责了。
梁写林宣泄过后渐渐平复。他回过神，察觉不是返程的路线，急问：“这是去哪儿？不直接走吗？”
“今晚在这里休息。”季柏峥说。
梁写林挣扎道：“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这地方。”
季柏峥手上施力却不说话，梁写林拗不过他，焦急间抬手环上脖颈，磨他胸口：“我要回去，我认床会睡不好。”
季柏峥皱眉看他，表情愈加阴沉。
梁写林试探着，用哭过之后冰凉的嘴唇一下下轻啄季柏峥颈侧：“让安秘书把那件套装送到你家里去，好不好？就是那套黑色…”
“你今晚到底在怕什么？”季柏峥敛怒出声打断他。
冰冷的月光流淌下来，季柏峥被光照到的面孔透出从未有过的阴厉冷漠。
梁写林自认已经表现的够直接了，过度的羞耻让他脸色惨白，即使这样，也没能让季柏峥改变心意。他攥紧拳识趣地不再动作，任人抱着，沉默地往前走。
这条路梁写林再熟悉不过了，他曾无数次走过石阶。蓝洇两个最宜观景的套房，就建在石阶尽头。
那两个套房离得很近，房前一片密实的竹林。西侧是祁珃的专属套间，东侧似乎常年空置。
梁写林闲来无事，曾想要窥探里面的光景，只是单面反光的玻璃把屋子保护得严严实实，这反而加剧了他的好奇心。他试着询问工作人员，得到的回复是并不对外。
季柏峥刷开东侧房门，把梁写林放在沙发上。随后径直走向屋内，回来时把药片和一杯温水递给他：“起来，把药吃了。”
梁写林惊讶，不知道他哪里弄来对症的应急药。但没有迟疑，在季柏峥注视下连忙接过。
看他吃下药，季柏峥转身走进卧房。
药起效得快，没过多久胃里的痉挛便缓缓平复，让梁写林有精力观察起房间。
素色的窗帘和沙发，几何样式的桌椅，桌子上随意码放几本杂志，桌下铺着纯色地毯。屋子里充斥清淡的木质气味，夜晚的光透过落地窗给房间铺洒上了一层浅浅的蓝。
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却奇怪的感到熟悉。
身下的沙发大小还算合适，倒是可以凑合一晚，梁写林又躺下，扯过外套盖在身上，目光盯向天花板。
那里有一条极细的暖光，光线一端牵着卧室的门缝，卧室里此刻一丝动静也没有。
虽然很想就这么一个人安静躺着，但梁写林不得不考虑季柏峥的感受。他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没几秒又睁开眼，起身向屋里走。
米色的灯罩在台灯的映射下也噙着暖意，带着温度的光填满了整个房间。
季柏峥靠坐在床头，台灯昏黄的光照在他脸上。他正专注地读着一本书。书页里夹着一片枫树的叶子，他惯于用落叶做书签。梁写林隐约察觉到什么，但他无暇细想。
他脱光了站在床边。
往常这种时候，季柏峥都会好整以暇地注视他，像是品读大戏开场前的道白。他也总是有些羞赧，但被季柏峥欣赏地凝视并不是一件太难堪的事。
季柏峥不像祁珃那样说难听下流的词汇，他只是用眼神一遍一遍扫视逐渐裸露的身体，那眼神也不显龌龊，像是在对待一幅中世纪的肖像画。梁写林故意拖延的动作，也从没有激怒对方。
可今天，直到他讪讪地把睡衣换好，季柏峥也没有抬头。
梁写林在床边无措地站了一会儿，便手脚并用爬上床，倚在季柏峥身侧。
他状作好奇，探身去看季柏峥手里的书：“看的什么这么专注，散文集？”
季柏峥翻过一页并不答话。
梁写林又问：“书里讲的什么？看起来像是游记之类的。”
“还疼吗？”季柏峥突然开口。
梁写林撑起身子看他：“已经不疼了。”
季柏峥微颔首，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些文字上。
梁写林余光扫过摊开的内页，那里满满堆砌着词句，令人透不过气。他突然感到疲惫，他也不是真的对书感兴趣。
梁写林沉默地掀开被角，背对季柏峥躺下，贴在床沿一动不动。
其实他算不上是好脾气，只是明白对着季柏峥不能由着性子，况且这次是他有错在先。
可他今晚实在有些累了。
季柏峥关了灯，屋里变得漆黑一片。还没等梁写林适应，身后人揽腰把他拖到大床正中。
“给你暖暖，这样好受些。”季柏峥把手伸进梁写林睡衣里。
手掌先是安静熨烫着皮肤，没一会儿，就小幅度缓缓揉搓起来。这手掌的温度比梁写林身体要高些，肚子上温暖舒适，像寒冬里晒到了太阳。
“不生气了吗？”他还拿不准季柏峥的脾气。
身后人没有回话。
梁写林回过头想看清对方的面色，却只看到一个逆光的轮廓。
“我知道，我那样做换了谁都会不高兴…况且要把这两人凑在一起，即便是你，应该也花了不少心思。”梁写林握了下季柏峥的手。
“是费了不少口舌。”季柏峥似有无奈。
梁写林顿时更觉惭愧，他掌心按在季柏峥手背，悔道：“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他可以保证不再犯错，但谁又能保证再有这样的机会呢？梁写林心下失落。
而此时的季柏峥似乎被他的真诚打动，俯身啄吻他鼻尖。
梁写林忙敛起面上的落寞，扬起头讨好地轻蹭他下颚：“别再生气了好吗？我知道错了，要是有下次…你可以罚我。”
“怎么罚？”季柏峥问。
梁写林喉结滚动，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垂眼轻声道：“…都可以。”
季柏峥手下稍作停顿：“我知道了。”
梁写林回过身，轻舒了口气任由对方在身上动作。
手掌缓缓揉按着，手下触摸的皮肤细润滑腻，季柏峥稍做用力就能感到皮肤下肌肉不自觉紧绷。
一旦放松了力道，指尖轻抚一般划过，平坦的腹部就会下意识后缩，背脊紧贴在季柏峥胸口。
可季柏峥就是要刻意找着角度，变换手法，刻意让梁写林局促不安，浑身发烫。
等梁写林后知后觉感到燥热，哪还来得及，他忍无可忍按紧季柏峥的手。
“写林？”季柏峥停下动作。
梁写林背对他，身体紧绷一言不发。
季柏峥的手想要下探，梁写林害怕被发现异样，警觉道：“我胃里还有些疼。”
通常这一套是很有用的，只要借口身体不适往往都会受到季柏峥的迁就。
但这次不奏效了，他隐约猜到季柏峥的气根本就没有消。
梁写林攥紧作恶的手，不愿依从：“今晚放过我吧…”
“为什么？”季柏峥低下头，隔着布料轻吻他后背。
没有等到回答，他的唇从肩膀一路到脊骨，呼出的热气从后颈延伸到耳廓。
“可我心里还有些不痛快，总要发泄了才能舒服。”
听到耳后的低语，梁写林只好闭上眼放弃般松开力道。
黑暗里传来梁写林难以自持的凌乱喘息，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异常煽情。
只是遇到祁珃，就不顾场合，不考虑后果。
季柏峥的占有欲还是悄悄滋生，占了上风。
